驛館門外,數百名百姓圍着驛館的大門,指責大罵胡柯。
“胡國的將軍出來,你的心腹侍衛殺了人,躲在驛館裡就以爲沒事嗎?快出來!”
“對,快出來,殺人償命,你還我兒性命來!”
“快出來,快出來,胡國的將軍難道是膽小鬼嗎?只知道做不敢認嗎?!”
“你個沒種的雜碎,你給老子出來,今天要是你不給我們大傢伙一個交代,就休想走出天陽,回到胡國!”
“沒錯,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和你同歸於盡,你個心狠手辣的儈子手,你快出來,還給我們一個公道!”
驛館門口圍滿了百姓,有的是受害者的家屬和親戚,有的是爲受害者抱不平的正義之士,還有一些純粹對胡國不滿,對胡柯不滿的天陽百姓,自然還有一些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的各路人士。
大家聲嘶力竭,大罵胡柯,周旻和裴無靖都睜一隻眼閉隻眼,故意不予理會。
胡柯想到自己暗衛的計劃成功,帶着笑意,到了驛館大廳,見到周旻和裴無靖都手足無措,面色焦慮,心頭絲毫不在乎,反而更加得意。
都是一些刁民,羽世子,本將軍可等着看你如何幫本將軍解圍呢!真希望你快點過來,本將軍都有些等不及了。
胡柯直接坐到大廳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品起茶來,孰不知,等待他的不是天銘羽前來解救,而是天銘羽的落井下石!
“胡柯將軍,你看這外面···?”周旻見到胡柯出來,立刻迎上來。
“這些都是天陽的百姓,而他們也是···所以,胡柯將軍,你還是避一下吧,要不就和大家道個歉,以免···!”裴無靖讓驛館門口的士兵將大門團團圍住,不讓百姓們衝進來。
胡柯摸了摸鼻尖,低頭一笑,“兩位大人不必緊張,這殺人的侍衛雖說是本將軍的心腹隨從,但是當時的情況,那兩名隨從顯然也是被藥物所控,再說了,有誰能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們就一定是本將軍指使,或許是他們自己色心大起,企圖玷污公主也不一定···?!”
“也有可能本將軍是被人算計也未可知,本將軍行得正,爲何要道歉?!還是裴大人和周大人覺得本將軍就應該給這些刁民道歉賠禮,才能解決?!”
“而且在本將軍看來,對待門外這些刁民,兩位大人直接給轟走就好了,何必讓他們在此大吵大嚷,反而擾了本將軍的休息,難不成天陽國的聖上就是如此對待外國使臣的嗎?!”
“胡柯將軍,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周旻有些生氣。
裴無靖一把拉住周旻,打斷了他的話,“胡柯將軍說的是,這些百姓在門外吵鬧的確擾了將軍的休息,不過將軍想必也知道,不管是不是將軍你親自指使侍衛,那些殺人的侍衛都是將軍的人,這不得不讓大家懷疑,終歸這些受害人的家屬都是因將軍的侍衛殺人,纔會如此,他們也只是想要找將軍還他們一個公道罷了!”
“將軍不自省也就算了,卻還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下官實在爲那幾名受害人的家屬感到不平,既然將軍如此理直氣壯,不願出面解釋,那看來也不需要本官和周大人的調解和保護,周大人,我們走!”
“胡柯將軍一派言辭,正襟危坐,壓根不需要我等的保護,我們何必在此,擔心焦慮,反倒擾了將軍的休息,豈不是有損皇上的威名,說我們對外來使者不盡心侍候!”
裴無靖拉着周旻,直接甩袖離開,驛館門口的士兵也都跟隨而去,百姓們見兩位大人離開,而驛館大廳裡,胡柯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喝茶,一派悠閒,大家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將軍,這可怎麼辦?”胡可身邊的侍衛有些害怕。
“啪!”胡柯話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一枚臭雞蛋砸到了臉上。
侍衛嚇了一跳,正要衝出門外尋找丟雞蛋的人,就見成百上千顆臭雞蛋,如下雨一般,砸向驛館大廳裡的兩人,除了雞蛋還有各種爛菜葉子。
胡柯暴怒而起,正要衝出驛館門外,企圖殺一儆百,震懾這些無知的天陽百姓,從驛館暗處飛出一顆小石子,正中胡柯的穴道,胡柯動彈不得,侍衛也是如此,兩人無奈,卻也只能憤怒的接受着臭雞蛋和各類蔬菜的洗禮。
“咱們這樣對待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咱們用石頭!”
“不,我們把他拉到集市上去遊街,反正連皇上派來的周大人和裴大人都被他氣走了,我們還要顧忌什麼?!”
“對,走,大夥一起上,將這個心狠手辣,黑心爛肺的傢伙抓到集市,讓天陽的百姓好好看看,不論是誰,只要欺負了我天陽國的百姓,我們大家都要報仇!”
“不錯,拿繩子來,我們上···”
驛館裡一片混亂,胡姬芯收到消息,心中的快感異常濃烈。
天洪恩和天洪烈等人,聚坐在一起,正在商議着別宮發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願多說。
周旻和裴無靖直接進宮,將胡柯的話一字不漏轉告天洪恩,天洪恩大怒,得知驛館後續之事後,直接當做不知道,反正是胡國內部的爭鬥,天陽本就因此多了幾條無辜的性命,這件事由百姓插手,反而叫人無話可說。
定安王府,書房。
“世子,世子妃來信,說計劃成功,一切順利,林小花已經被胡柯的暗衛順利帶出了昭陽城,往胡國而去,估計胡柯這會兒也已經收到了消息!”
天銘羽低頭淺笑,“看來這胡柯是自以爲有了把柄,反倒囂張起來了!”
“羽,昨晚,胡柯已經成功與‘冉兒見面’,你的計劃可都是步步爲營,招招見效,絲毫不讓他有喘氣的機會啊!”天銘俊對天銘羽相當佩服。
天銘炫點頭,“可不是,羽一步步將胡柯逼上絕路,且先不管他在天陽會變得如何,就是回到了胡國,這胡姬芯和親失敗,他自己又娶了一個假的公主,還染上了花柳病,嘖嘖···想象一下胡國國王的表情,肯定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不作死就不會死,先是深山練兵藏嬌,再是企圖抓平安郡主,甚至想娶冉兒,簡直就是白日做夢,野心太大,最終也不過是竹籃打水!”千夜離語氣平靜,不帶情感。
天銘羽淡笑出聲道:“呵呵,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後果自然要好好享受!”
敢打我純兒的注意,找死!
集市上,胡姬芯的暗衛全力出動,將胡柯捆綁在集市前早就準備好的木架上。
胡柯渾身僵硬,只能任人擺佈,只是眼中的兇光,越發的讓人膽戰心驚。
人羣中有幾個百姓總是帶頭起鬨,引起公憤,大家心中的怒火難平,只好紛紛上前對胡柯拳打腳踢,發泄心中的恨意。
尤其是受害人的家屬和親戚,一想到自己兒子的死狀,直接抄起牆角的石塊,對着胡柯就是一頓亂打。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一位老者拄着柺杖,走到人羣前面,此老頭正是冬雪找人假扮!
“大家聽我這個老頭一言,這胡柯身爲胡國的將軍,護送胡國公主來天陽和親,結果心思歹毒,害了自家的公主,還傷了我天陽三位百姓的性命,老頭子知道大家心中有恨,但是大家不能就這樣打死了他!”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自古以來殺人償命,雖說殺人的不是他,但卻也是他心腹,若是沒有他的指使,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是,就是,決不能放過他!”
“不能放,不能放!”
“我們要討回公道,不論是爲受害者,還是爲那些在戰場被他所殺的天陽國士兵!”
天銘羽帶着流風來到集市,閃身上了一家酒樓的二樓,將樓下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流風,你去給前來解救胡柯的侍衛們製造一點混亂,拖延一些時間!”
“是,世子!”
老頭揮揮手臂,百姓們再次安靜下來。
“大家想想,這胡柯此次來天陽,是以胡國使者身份,若是我們在這打死了他,必定會引起胡國和天陽兩國之間的誤會,甚至會兵戎相見,當然我們不能就這樣姑息,不如當着大家的面,對他施以鞭笞之刑,以解大家心頭怨恨,其餘的事情都交由皇上來辦,這樣也不會讓咱們的聖上爲難,如何?!”
百姓們低頭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商量着,討論着。
“好,我們同意!”反正自己也打得差不多了,氣也出了不少!
有人出聲,大家紛紛表示同意,百姓們推選出兩個壯漢,手持皮鞭,走到胡柯的面前。
“今日,我們天陽百姓,只是僅僅爲了給自己受害的家人出一口氣,不管是聖上追究,還是胡國發問,我們都有理有據,這胡柯身爲胡國將軍,管不住自己的手下,在天陽傷人性命,施以鞭笞之刑,以解死者死前的幽怨,安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驛館裡,胡柯帶來天陽的侍衛本就不多,大多都派出去探查消息,得知胡柯出事,大家從四面八方,紛紛趕回。
一路趕往集市,可總是有事情發生,不是有人家辦喜事將街道圍堵,就是遇上發喪事,將街道清空,胡柯一共四大心腹侍衛,兩個進了刑部大牢,生死不詳,一個與胡柯一樣被綁來了集市,還有一個在寺廟附近盯着胡柯的目標‘冉兒’!
唯一一個自由的心腹吹起緊急的口哨,召集着大家,卻遭到了一系列的攔堵和圍截。
今日的京都,各個大街小巷,都是如此的熱鬧,胡姬芯和天銘顥等人收到消息,表述各有不同!
“真是天助本公主,看來這胡柯得罪了不少人!”
“羽還真是···看來日後這羽世子妃,大家都要當成國寶供着!”
胡柯順順利利的完成了鞭笞之刑,被大家扔在集市口,無人問津,受着烈日的烤曬。
等到他的侍衛們趕到,胡柯已經就剩下一口氣了,跌跌撞撞的回了驛館,結果天陽國京都沒有一個大夫願意來給他治傷,就連買藥的醫館都對來給胡柯買藥的侍衛閉門不開。
直到天洪恩‘反應’過來,不能讓胡柯死在天陽,才吩咐了御醫,找了兩個藥童,到了驛館。
此時的侍衛那還顧得上給胡柯看傷的大夫的醫術,見到有人來,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兩個小藥童,隨便給胡柯清理了一下傷口,附上了一些止血止痛的藥渣,丟下幾包藥,昂首大步離開。
“胡國公主,貴妃娘娘請公主到正殿一敘!”
“本公主這就過來。”
胡姬芯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妝容和衣飾,跟着唐夢玲身邊的大宮女到了正殿。
“公主過來,快過來坐,皇上剛剛派人送來了一些時令水果,本宮便想着請公主過來嚐嚐鮮,順便說一下公主此行···”
“來,公主先坐。”唐夢玲一身水紅宮裝,婉約大氣,客氣的招呼着胡姬芯。
胡姬芯先給唐夢玲行禮,畢竟這段日子,安貴妃對胡姬芯照顧倍至,胡姬芯還是有些感激,動容的。
“勞貴妃娘娘惦記了,本公主也剛好有些事情想要貴妃娘娘轉告天陽國聖上。”
“哦,公主先請用,咱們慢慢說。”
胡姬芯捻起一塊水果,嚐了一小口,“這水果真甜,謝謝貴妃娘娘的款待,本公主這段日子在貴妃娘娘宮中,得貴妃娘娘真心照顧,心裡感激,但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
“本公主準備明日就啓程回胡國,至於與天陽和親一事,就作罷吧,是本公主沒有福氣,得不到天陽才子的青睞,也是本公主命運不好,實在是···”
唐夢玲眼裡閃過幾道流光,面上帶着安慰,“公主相貌出衆,日後必能遇到好的駙馬,是天陽國的男兒沒有福氣,公主身上發生的事情,公主要儘量忘記,免得記掛着傷身子。”
“只是,公主回國,那胡柯將軍要···?”
“貴妃娘娘,本公主想親自押着胡柯會胡國,交由我父王處治,他如此對我,擾亂了胡國和天陽的聯姻大事,也算是胡國的罪人,還望娘娘轉告聖上,不要阻止。”
唐夢玲面色不變,拉過胡姬芯的手,輕拍着道:“公主本就是胡柯將軍的主子,不管是在胡國還是在天陽,胡柯將軍理該由公主管制,既然公主要如此做,聖上自是不會有意見,那明日一早,本宮就爲公主準備行囊馬車,讓太子安排兵將,送公主回國。”
“謝貴妃娘娘贊同,本公主感激不盡。等本公主回到胡國,定讓人準備厚禮,送到天陽!”
翌日,胡柯被自己的侍衛擡上馬車,跟隨胡姬芯一起離開了天陽。
而不爲人知的是,胡柯的那名唯一完好無損的心腹侍衛,將寺廟裡的‘冉兒公主’也一起打包放在了馬車裡。
日後,也因多此一舉,後悔終生!
胡國使者一離開京都,太后一行人也從廟裡祈福結束,回到皇宮。
慈寧宮,唐夢玲抱着自己的女兒,喜極而泣。
“母妃,讓你擔心了!”天銘冉紅着眼睛,多日自己獨自一人待在慈寧宮,連貼身宮女都不得見,如今終於雨過天晴,重見陽光。
太后拍着兩人的背,無聲的安慰着,會心一笑,進了裡殿。
“母妃,這幾日還要讓皇姐在皇祖母的宮裡避避風頭,以免胡柯發現異樣,殺個回馬槍。”
“母妃明白!”
天銘炫出了慈寧宮,找到這幾日隱藏在慈寧宮附近的裴雲飛,兩人握手暢談着胡姬芯和胡柯的相互算計,心情愉快。
定安王府。
天銘羽讓流風收拾着行李,準備離京。
“羽兒,這次去清溪鎮,若是純兒無事,就帶她來京城一聚吧,這眼看着都九月了,要是能回京過年也是不錯!”千雅雪檢查着天銘羽的包袱,叮囑着。
“母妃,你放心,只要純兒能離開家,孩兒定帶她回京。”
流風在一邊,心情也相當喜悅,林家氣氛溫暖,最是讓人嚮往。
窗外突然出現一絲輕音,流風捕捉到,迅速閃身出了房間。
片刻後,流風一臉喜慶的帶着一封書信歸來,“世子,世子妃的來信。”
天銘羽接過信件,直接打開,千雅雪也在一旁伸頭偷看。
“這···純兒還真是···”千雅雪笑着搖頭,看着自己的兒子,帶着幾絲玩味。
天銘羽眸中寵溺之光不斷閃現,念着信中一句句威脅之語,腦海浮現着純兒調皮搞怪的面孔,心頭一陣溫暖。
“羽兒,看來你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離京嘍,純丫頭交給你的任務可沒那麼容易完成!”千夜雪心裡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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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明天下午有個很重要的考試,今明兩天實在沒時間整稿,考完試,月月會補上!
大家見諒,月月複習去也,集體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