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之前所說的要報警竟然也不是在開玩笑?這竟然是他早就已經計劃好了的?
石穿一見眼前的情形登時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心中對這個王郎的評價也不由得高上了一分.最開始見到他,還是在樓蘭的地下宮殿裡,這個傢伙還是個盜墓賊除了長得有些好看外,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可今天這一見面,他非但先是不動聲色的將自己一行人引入包圍圈裡,而且還提前佈置好了脫身的計劃,環環相扣根本不給石穿任何製造意外的機會。
真是有些小看當今的英雄了……石穿心中默默的想着。看起來,今天是別想再看到王郎了,至於他口中委託人的事情以後再做研究也就是了。憑着他龍騎的身份,想來要在中國找到王郎這麼一個人,應該也不算什麼太難的事。
石穿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而後再次將自己的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此時正是三更半夜,自己這羣外國**呼小叫的跑到了街上且被人報警說自己等人意圖不軌,偏偏陳杰和許一多他們真的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外加還有兩個俄國大漢抱着肚子齜牙亂叫……這件事還真是有些說不清楚。也難怪這羣俄羅斯警察如此的如臨大敵。
雖然他不懂俄文,可是也能從這羣俄羅斯警察的神態中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正主已經走了,石穿沒必要和這羣無辜的人再添齷齪。於是乎石穿極爲配合的被警察按到在了地上,雙手反剪着被拷上了手銬與陳杰等人一道被警車呼嘯着帶離了原地。
被俄羅斯警察帶入警局後,石穿費了好大一份力氣方纔算把這件事說了個清楚。俄羅斯的警察不知道爲什麼時候對來自中國的民衆並不怎麼友好。黑沉着臉色也不給石穿多少辯解的機會,反而總是想讓石穿按照他們的推測進行所謂的交代,加上雙方的語言不通,因而原本是比較簡單的一件事,卻偏偏拖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方纔告一段落。
那是發現他們徹夜不歸的王子楓在聯繫石穿等人無果後,果斷的向俄羅斯當地警察局報了警,剛巧那時候對石穿等人的審訊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這通電話過來後,石穿等人的嫌疑多少被洗清了一點。石穿獲准與外界取得聯繫,他第一時間便找到了御手洗千緣,後者也根本沒有詢問石穿爲什麼會被警局逮捕,而是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動用了後者在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力量,爲石穿等人聘請好了律師。在律師出面保證後,石穿等人終於是被放了出來。
不過,石穿等人雖然已經暫時拜託了麻煩。可是當夜跟隨王郎一起,後被石穿打倒在地的那兩個俄羅斯大漢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現在還在醫院裡沒有完全緩過勁來,而等他們緩過勁來後估計還要在警局裡折騰一陣才行。對此石穿並不知情,也並不關心。走出警局後,他便一臉愁容的走回了青年旅店,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人也沒理。
陳杰、李隨風三人早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們對之後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向石穿詢問卻也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一路上偏偏還頭暈腦脹的,回到旅店後他們各自回房不一會兒便睡下了。而石穿自己則是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確認沒有監視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王郎丟給自己的東西,鄭兒重之的觀看了起來。
那是一個小小的蠟丸,內裡是中空的,看樣子被封閉的很小心。石穿用短劍小心翼翼的將之剖開,從中取出了一小段紙條。紙張已經有些泛黃,上面的文字也是早年用的繁體字,果真是上了些年頭了。石穿慢慢將蠟丸中的字條展開,發現那果真是一段電報的文字存根,上面如是寫着:
“吾弟親鑑,愚兄日已堪破地洞玉佩之謎,其結論之驚世駭俗不可描摹,愚兄不日即可藉此揚名天下!他日面晤”
看罷字條,石穿蹙着眉頭慢慢將之放下,陷入了深沉的思考。這份情報很重要,這不需要多說。可是如何分析它,卻有些考驗石穿的能力了。若是把陳杰叫過來,或許會方便一點,可這件事是屬於石穿的大秘密,不可以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他右手雙指併攏,習慣性的在眉心處按了按,再次看了一眼字條。昔日電報可謂字字如金,普通人想要發一封電報無不是越短越好,言簡意賅便可。可侯明的這份電報卻是顯得如此的拖沓冗長,看樣子當時他的心理果然是興奮的無以復加。難道說,就是這份電報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暮然間,石穿又響起了當年在成都雨夜中的那一幕。
當時,他制住了一個名叫胡偉傑的臺灣特工,據他所說:臺灣方面是因爲截獲了大陸的一封電報,所以纔派員潛入內陸,試圖盜取焚檔。難道說,那封‘電報’與他手中的這封‘電報’也有某種聯繫?
侯明電報發出的對象又是誰?那人是否知道焚檔的秘密?
霎時間,又有無數的可能性開始在石穿腦海中排列組合,不斷上演着一種種的可能性,擾的石穿頭暈腦脹。“砰”的一聲,他乾脆用腦袋在桌子上敲了敲,暫時不再理會這件事。他將電報重新收回蠟丸貼身放好,而後走出了房間去其他人那裡看了看。
乙醚的效果似乎還沒有過去,李隨風和許一多的房間裡還能聽到隱約的呼嚕聲,看樣子睡得正香。石穿想要去陳杰的房門外看看,可不知怎麼忽然又想起了王郎昨晚說過的話,想要推門的手下意識的又縮了回來。想來想去,石穿乾脆獨自走出了旅店,信步在伊爾庫茨克市的街道上游走起來。漫無目的。
一路走,一路想,卻一路都走不到盡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石穿本就不長於分析,他長於判斷。當年在軍隊時,張將軍曾經想要調他進參謀部,可是卻被石穿一口回絕了。原因無他,不是那塊料而已。可是自己身邊分明有這樣的同伴,有這樣的幫手。最讓人鬱悶的事情不是你缺少什麼,而是你擁有什麼卻偏偏不得利用,這樣看得見摸不着的感覺真讓人抓狂。想到了這裡,石穿又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
一切都是因爲“焚檔”
如果沒有焚檔這件事,他現在說不定還在中國的文革時期平凡的過着日子。每天跳跳忠字舞,向着太陽表一表決心,每天粗茶淡飯隱姓埋名,慢慢等到自己的頭髮花白,牙齒脫落。等到了這個新的時代的時候,他或許也會去跳一跳廣場舞,和幾個多年相交的老友一塊去旅旅遊,看着滿大街新奇無比的電子產品和奇裝異服撓着自己花白的頭髮……那時候,他也已經只有感嘆歲月不饒人的份了。
雖然平淡,卻終究算得上一路平安。
然而這世上畢竟沒有“如果”的存在,他畢竟是已經走上了這條步步驚險卻又精彩萬分的道路。
這條路真的不大好走,孤獨、寂寞、兇險莫測。讓人看不到方向甚至於看不到多少希望。他有自己的同伴,卻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給同伴,他必須這麼孤獨寂寞的一直走下去,或者得償心願,或者終其一生……
老叔啊,老叔!你還真是給我留下了一個要命的難題呢。
不知不覺間,石穿便已經走到了伊爾庫茨克的市中心。在一家商業廣場的外面站下,有些意興蕭索的打量着四周稀稀拉拉的人羣。俄羅斯的東部本就人煙稀少,此時天寒地凍間願意出門閒逛的人便更少了。放眼看去滿目都是寂寥,還真是讓人觸景生情呢。石穿苦笑了一聲,隨意的一撇。然而就是這樣隨意的一撇,卻讓他再也挪不開視線!
他的視線緊盯着商場外的大型led顯示屏,看着上面正在滾動播出的一則新聞出神、發愣。
石穿不懂俄語,但是他卻在臨出發前不止一次看過並熟悉過貝加爾湖的地形圖。此刻,那顯示屏中正在播放的一組新聞畫面正是在貝加爾湖區域上空拍攝到的景象!
那是在貝加爾湖的南段,靠近奧利洪島的地方,在已經結冰了的湖面上突然出現兩個極爲規整的圓形圖案。那圖案的形狀很大,整整兩個正圓完全將貝加爾湖的東西兩岸連結在了一起。而這還沒有完,緊接着,那兩個圓圈的圖案忽然又開始變換起了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一樣不少!圖案在冰面上持續了整整十餘分鐘,而後慢慢消失不見。
這則新聞就是前兩天的事情,石穿看不懂新聞上說的文字都代表了什麼意思,但是他卻一下子就判斷出了,這兩個圓圈的出現與那封突然來到他院子裡的那封信必然有所牽連!可是怎麼可能?
那個送信的人是誰?爲什麼會提前知曉貝加爾湖即將發生奇怪的變異呢?
石穿沒有去費腦子多想什麼,他只是又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地圖,而後飛也似的跑回了青年旅店。不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都免不了要去親眼看上一看再說。
必須儘快出發,去奧列洪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