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後看看?
石穿等人聞言頓時奇怪起來,表情也變得有些怪異。他們不明白王郎已經落到了這樣的境地裡,怎麼還會想着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即便是他們四人都分散了注意力,就憑着他能夠跑得出石穿等人的手心?
“向後,看一看就好,你們會重新評估你們的決定的。”王郎見幾人對自己的提議不加理會,只好用手指向他們幾人的身後方向都指了一指,可石穿幾人卻仍舊不爲所動。這種把戲恐怕只能糊弄一兩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對他們而言卻有些過時了。
李隨風更是乾脆的譏笑着道:“我覺得,如果你說天上有一頭會飛的豬的話,我或許還真的會去看上一眼。小孩子的把戲……”說到了這個份上,王郎似乎也明白自己無法說動幾人了,只好攤了攤手隨即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陳杰對李隨風和許一多道:“我們先把他帶回旅店,明天想辦法先把他弄回國去再說,不要驚動當地警察。”
李隨風應了一聲,可是許一多卻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其他人詫異的看了過來,卻只見許一多高舉着雙手一頭的冷汗,此刻正拼命的對其他人使着眼色。
“你怎麼了?”石穿向他問了一句,而後便注意到他身上不一樣的地方。那是一個小紅點,準確來說是一個點在許一多額頭上的小紅點。不是胎記,更不是什麼硃砂,那小小的紅點在許一多的額頭上尚且來回的輕微移動,而且極爲明亮。石穿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李隨風與陳杰卻是十分的清楚。一時間,他們的面色都是一變,李隨風猛地轉過身想要重新控制王郎,卻吃驚的發現此刻對方手裡已經握住了兩支精巧的手槍。其中一柄指向他,另一柄則正對着陳杰的額頭。
槍!
這傢伙竟然隨身帶着兩把槍!
要知道這裡可不是美國,而是俄羅斯,他一個外國人竟然隨身帶着這麼多的武器招搖過市?
吃驚之餘,李隨風和陳杰也只好學着許一多的模樣,慢慢將雙手舉高,高過了自己的頭頂。
石穿並沒有因爲同伴突然被制住而亂了心神,現在的情況未必就是無可挽回,但是需要冷靜的觀察和分析。於是乎,趁着王郎正將槍口對準李隨風兩人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向自己的身後看了看。一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只見他自己的後背上此刻正有十餘個移動着的小紅點閃閃發亮,密密麻麻的看起來極爲密集。
那紅點並不是什麼點,而是光線留下來的光斑。那是紅外線瞄準器所特有的標誌!
仔細向身後看去,石穿吃驚的發現,在稍遠處的街道兩旁,此刻正有十餘個正平端着長槍的武裝分子正瞄準着他,無論他做出任何的規避動作都會瞬間被打成一個篩子!原來王郎之前所說的話,並非是危言聳聽,而是確有其事。
失算了!
原來這個傢伙本就是想要把自己等人引來這裡的,不是他們把王郎包圍,而是他們落入了王郎的埋伏!
“好手段”石穿轉過身,看着一臉微笑的王郎平靜的攤開了自己的手掌,一樣的高高舉過頭頂十分的配合。他身手再如何快法也快不過對方的子彈,與其徒勞無功的掙扎還不如先配合一下對方,看看對方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王郎對石穿禮貌的笑了笑,居然還行了一個回禮,而後他便對着遠處吹了一個口哨。紛雜的腳步聲踏過,十餘個手持短槍的武裝分子立刻跑到了近前,將石穿和陳杰等人一一制住。
便在這時,陳杰忽然開口道:“王郎,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出你的身份的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王郎聞言忽然笑了笑,雙手抄兜以一個極爲輕佻的動作走到陳杰面前,對她笑了笑道:“美麗的小姐,現在我不需要知道了。難道你還沒有明白麼?從你認出我開始……不,準確來說是我找到你們的行蹤開始,這就是一個完整的計劃。將你們一步步的引誘到這個陷阱裡來,所以……你具體是怎麼猜出我身份的,我自然心裡清楚,而且它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說罷,王郎忽然對陳杰等人身後的武裝分子使了個眼色,李隨風、許一多外加陳杰的背後都同時伸出了一隻大手,將一塊**的紗布堵在了三人的嘴上。片刻而已,三人全都閉上了眼睛,一鬆手便癱軟在了地上昏睡不醒。
石穿見狀立刻便繃緊了神經,準備隨時暴起傷人,然而他剛剛要有所動作眼前的王郎便繼續道:“石穿先生,您不需要緊張。給他們三個放下的都是乙醚,只不過讓他們睡上一會兒而已,沒有什麼危險的。”
石穿看着王郎那副略帶陰鷙的笑容,忽然全身放鬆了下來,問道:“那,你爲什麼不讓我也跟着昏睡過去?”
王郎攤了攤手,道:“因爲我這次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本就是要將您請來這裡說話的。如果讓您也這麼昏睡過去,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話?找我?”石穿詫異的看着眼前這位“盜墓賊”奇怪的問道:“我想,我們之間並不相熟吧,而且也沒有什麼直接的恩怨,不知道你找我是要做什麼?”
王郎道:“幫某些人帶個東西給你,順道帶個話給你。”
石穿看着王郎的眼睛,只看神色發覺他並非是在說假話。可有什麼人會讓這樣一個“盜墓賊”帶東西給自己?又讓他帶的什麼東西?什麼話?
“很重要?”石穿問道。
王郎道:“當然重要,否則我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北邊鳥不拉屎的地方?”
石穿看了看四周的武裝人員,笑道:“既然重要,爲什麼他們還留在這裡?”
王郎道:“這幫老外我都一個個的親自看過,他們不懂中文粗通英文,所以不會對我們的對話造成任何的影響。”說完這句話,王郎忽然拋給了石穿一個小小的紙團,同時變了一個聲調,用流利的四川方言對石穿道:“這個就是要帶給你的東西,委託我的那人要我告訴你,這是當年侯明臨死之前發往北京的一份電報原文,希望對你有用。”
侯明!?
轟的一聲,石穿腦海中無數的記憶瞬間炸開,開始不斷的在他眼前來回的浮現、編織、交叉、排列組合。侯明被殺之前曾經向北京發過一封電報?這件事除了他本人和電報接收人之外還有什麼人會關注?那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又是如何得到了這份電報?他又怎麼知道自己需要這樣一份情報?他又是如何通過王郎找到了自己?
一瞬間,無數的問題洶涌而出,將石穿的腦子擠了個滿滿當當。一時間他的腦子裡彷彿有千軍萬馬正在往來奔馳一樣,弄得他極爲頭疼。不得不習慣性的伸手併攏雙指在自己的眉心處按壓一陣。
王郎卻不等他消化這個消息,而是立刻便繼續道:“還有,那個人要我提醒你注意兩個人。小心他們在關鍵時刻在背後捅你一刀。”
兩個人?
“是誰?”石穿放下手指,暮然睜開雙眼死死盯着王郎,想要看看他到底要說出個什麼花來。
王郎對着地上正自昏睡的人影擡了擡下巴,道:“第一個就是她,我的委託人讓我告訴你,她的親屬中有人與當年那件事頗有關係。”王郎指着的,竟然是陳杰……
石穿嘴角顫了顫,卻並沒有說出什麼,而是繼續問道:“那麼,另一個呢?”
王郎語調輕快的道:“另外一個正在你們的旅店裡面養病,委託人提示你,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他們很有可能是敵方安插進來的釘子。好啦,話和東西我都已經帶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了。您信也好,不信也好,與我再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想,短期內我們是不會再見的,告辭了。”
“等一等!”石穿連忙要叫住王郎,可卻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俄羅斯人一把推了回去。王郎在一衆武裝人員的護送下飛快的進入路邊的一輛越野車裡,馬達轟鳴聲中揚長而去。而石穿的雙肩此刻卻還被兩個俄羅斯大漢死死的壓住,根本無從脫身。心急外加一點憤怒,石穿突然間出手。那兩個俄羅斯的大漢哪裡有過與中國高手對戰的經歷?一下便被石穿擊中了章門穴上的要害,登時軟倒在地,不斷的翻滾痛呼起來。
石穿看了看那輛車的行走方向,在心中默默唸叨了一陣,將從上午開始走過的伊爾庫茨克大街小巷全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很快便找到了一條捷徑出來。如果他速度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攔下這輛車。有些事,他必須要再向王郎確認一遍才行!
石穿將陳杰等人拖到了路邊安置好,剛要起步卻忽然被幾束強光打中了眼睛。四下裡忽然出現了許多的車輪摩擦聲,來了很多的俄羅斯人,他們正在衝着石穿高聲的呼喊着什麼,讓石穿一陣頭暈腦脹。而等他頭腦恢復清明的時候,方纔發現,他已然被一圈的俄羅斯當地警察所包圍,被十餘隻手槍指住了胸口和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