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話音一落,平靜的靳梧箴還是微微蹙了眉。
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要是被花郎君玷污,不如死了痛快些。她忍無可忍的問道:
“靜安,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我借屍還魂,與你何干?你何苦這樣對我?”
“無怨無仇?”靜安柳眉倒豎,擡起蘭花指指着她,話到脣邊還是嚥了回去,不屑的哼了一聲。翹着手指在髮髻裡捏出一根纖細的銀針。
另一隻手在她的身前飛速的畫了幾個圈。
“我知道你對針灸很有研究,上次中了鎮魂釘,這麼快就被你破了。這次可沒那麼容易。”
靳梧箴眼盯着他拿着銀針的手,還有在她眼前旋轉的手。被絲線割傷的傷口又像割據一樣的疼,但那疼瞬間脫離了她的身體。
她才發覺,靜安在她面前轉動的手上纏繞着閃閃的銀絲。那些銀絲上還纏着她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靳梧箴身體被解放,她剛要出手反擊,靜安另一隻拿着銀針的手,狠狠的扎進她的心口。
瞬間剜心的疼痛傳播到每一根神經,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個細胞。
靳梧箴終於抑制不住的痛呼出聲,身體抽搐成一團,弓在地上。
靜安動作快,準,狠,拔出銀針又分別刺在她身上的幾個大穴。
每刺一下,靳梧箴就像在煉獄走一遭。她在心裡默數着靜安帶給她的煎熬。
他狠狠的刺了十三下,當銀針離開靳梧箴的穴位,她感覺不到丹田裡的真氣。甚至感覺不到周圍的聲響,耳中嗡嗡的鳴叫,眼前一片漆黑。
她眨着的眼眸,由碧綠漸漸的變成了黑色。黑的那麼徹底。
她長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閉上沉重的眼皮,感到身體突然脫離了地面,兩腳懸了空。她心裡恐懼極了,驚恐的睜大雙眼。
這次看到了一片黑白的世界。她看着地面上下的起伏,她眼裡的世界都是顛倒的。她的頭似乎在一個人的背上,她能聞到那人身上的汗味,還有一股讓她不喜的香料味。
她知道這個人是誰,是花郎君。她想起被刺之前,靜安說過的話。她這個鼎爐和花郎君最配。
那麼現在的處境顯而易見了。
可她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的頭時不時的磕在花郎君的後背上,他後背的肌肉因爲用力而繃緊,磕了幾次,靳梧箴感覺更加發暈。
突然一陣的天旋地轉,她眼中的世界由顛倒的變成了傾倒。
她身下觸到的是柔軟的草地,鼻息裡是青草的味道。她想喊叫,想掙扎,全都只是想象。
她猜想難道花郎君如此的急不可耐,就要在這幕天席地做那樣的勾當嗎?
她兩世爲人,最後竟是落到這樣的下場。
到這樣的地步,她都想不通靜安究竟爲什麼這麼做?
她已經絕望了,救命的稻草還沒有出現,即便是出現,一根稻草又能做什麼。不過都是人們在絕望的時候給自己一點希望。
隨着時間的流失,她所能抱的希望也越來越少,九爺不是說過,會暗中保護她嗎?
原來到最終,他的保護竟是如此的“周全。”或許,靜安是對的,所有的好處不過是被利用的一點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