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之中陷入寂靜。
容與幽深的狹長桃花眸子閃爍着涼薄之情。
壓着我的人,把我往外拖,我掙扎大吼着:“皇上,臣妾是無辜的啊,就是因爲臣妾知道十一皇子的身世,他們要聯合起來滅口啊皇上!”
大殿中迴盪着我的聲音,猶如波浪一樣一圈一圈的蕩起,圈一圈的收起,連綿不斷,迴響不絕。
皇上坐在高位上,聽到我的話未動。
我心突然慌亂起來,爲何皇上聽到這麼重要的事情,沒有任何絲毫表情變化。
任何一個男人,給別人養了孩子,都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而且皇后,爲什麼沒有動?
如此大好機會可以一舉殲滅容與和吟皇貴妃,皇后爲什麼可以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毫無動容?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是知道十一皇子見不得人的事情之後,他聯合灼兒郡主要殺臣妾滅口,皇上救命啊!”
我的腳換一直到快被拖出大殿之上的時候,皇后動了,她斥責着壓着我的太監道:“怎可對暖貴妃如此無禮?誰給你們的膽量,還不快點把暖貴妃鬆開?”
容與執手肱拳道:“父皇,兒臣說的沒錯吧,兒臣說暖貴妃娘娘有反叛之心,父皇還不相信,父皇現在相信了嗎?”
我全身顫抖不已,容與這是什麼意思?
他早就算計好了?
早就算計如果他要我的命,我會魚死網破,所以他和皇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就等着我上鉤呢?
皇上寒目掃了一眼皇后:“朕還沒有說話,皇后倒是好大的威風,都能替朕在這大殿之上命令別人了!”
皇后急忙起身,請罪:“臣妾惶恐,只不過暖貴妃是皇上的寵妃,從進宮的那一天開始就深受皇上的喜愛,暖貴妃也從來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故而臣妾猜測,也許暖貴妃真是知道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被人以死相脅!”
“皇上,您得讓暖貴妃把話說清楚,讓她死個明明白白,她也怨不得別人!”
下位坐的吟皇貴妃開口了:“皇后這麼爲暖貴妃着想,該不會和暖貴妃一起合作,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皇后臉色微肅:“皇貴妃妹妹莫要含血噴人,本宮身爲六宮之主,自當不會讓宮裡任何一個人受委屈,有罪的定罪,有罰的並罰,若是無辜者,查清楚也斷然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委屈!”
“皇上,懇請皇上讓暖貴妃把話說清楚,不能冤枉任何一絲好人,放過罪魁禍首!”
皇后說完盈盈一拜,等待着皇上發話。
皇上坐在高座上,淡淡的掃過我,手微微一擡,我被太監鬆開,急忙的奔過去。
皇上開口,語氣全然肅殺,“阿暖,你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朕都已知曉!你這個賤人,爲了扳倒吟皇貴妃,爲了殺了十一皇子,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你張口便是誣陷,阿暖,十一皇子說的沒錯,你就是北魏的探子,你就是北魏皇太子留到東晉皇宮禍國殃民的探子!”
“真的以爲朕迷失在你的美貌之中嗎?你真是太天真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十一皇子都向朕稟明瞭,朕就看看你,到底能蹦得出怎樣!”
“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這麼快就露出了你的尾巴,只可惜,你的一切陰謀,都被十一皇子盡掌!”
都被他盡掌……
我的心頭被絕望籠罩,雙手緊緊握緊,對上容一派薄涼的眼眸:“十一皇子好手段,運籌帷幄,步步緊逼,真是厲害的很!”
皇上對他完全信任,根本就聽不到我絲毫的言語,就算我現在指出來周見信是他孃親的心上人,皇上也不會聽,皇上只會認爲我妖言惑衆,他國的探子故意破壞。
皇后怔怔的看着吟皇貴妃,吟皇貴妃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蘇皇貴妃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望着我。
容與聲音冷淡陌生:“阿暖,你懷有狼子野心,現在野心被破滅,你無話可說了吧!”
我帶着滿心的不甘:“我有話對皇上說,只說一句話!”
皇上身體向前傾,“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對上皇上的眼睛,言語猶如詛咒一樣:“皇上,你養了一匹狼在身邊,你卻把我當成狼,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後悔今天你所做的決定,後悔你沒有讓我把話說完!”
“你絕對會含恨不得善終,你絕對會躺在牀上,無限後悔你今天所做的決定!”
我的話音落下,皇上對我怒視而瞪:“把這個賤人給朕拉下去,扔進辛者庫,沒有朕的命令,不準任何人看她,讓人好好的伺候她!”
我再一次被押起,被一人逮了一根手臂,把我往外拖,我的一雙眸子冷漠如水,一直凝視着容與。
容與側着身體目送着我,冷峻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神色變化,而在明少遐懷裡的華灼兒,因爲我被拖走,也緩緩的站起身來,立在容與面前,和他猶如一對璧人,一起目送着我。
來到了宮外我渾身一震,對着押我的太監厲聲道:“把本宮放開,本宮自己會走!”
太監神情古怪了一下,鬆開我的手,陰陽怪氣道:“都已經被打入辛者庫了,還真當自己是貴妃娘娘?”
我冷笑然:“本宮去辛者庫,不一定會死,做人留一線,在這皇宮裡,終究是好的,你們拖着我還費力,本宮自己走,跑不掉的!”
太監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那貴妃娘娘就請吧,不要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爲難,大家各留一線,彼此好交差!”
手指甲摳出肉,我一步一步向臺階下走去,耳邊響徹着靜安公公高亢的聲音:“新人拜見皇上皇后……”
眼中滿滿是冷笑,這樣的一個人,是真的在要我的命,再通過各個方面告訴我,我無論怎麼逃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她對我絕對有掌握權。
還沒有走下臺階,迎面走來一個穿着白袍面若白玉俊美世無雙,右眼角有一粒硃砂的人!
我行走的腳步停了下來,東晉沒有這號人,他是誰?
他的目的是大殿,他就要走到我的這個臺階上,壓着我的太監見我不走,便推了我一把:“貴妃娘娘,辛者庫正在等你呢,您倒是走啊,您不是不怕死嗎?”
那人微微遲疑了一下,昂頭向我看來,一雙黑色的眸子及其清冷。
我急忙問着旁邊的太監:“這個人是誰?是東晉人還是北周人?”
太監哼了一聲:“這是北周的凌孝親王,貴妃娘娘難道認識不成?”
我怔怔的看着他,張了張嘴:“北周的凌孝親王,明星稀!號稱天下第一美男明星稀?”
太監的聲音尖銳不屑:“你現在是罪婦,直呼他國親王名頭,小心惹得他國親王不悅,向皇上參奏一本,你在辛者庫一天都呆不下去!”
他終於邁上我的這個臺階,他停了下來,偏頭望我,清冷的眸子印着我和他相似的鳳目。
“明星稀……”
我剛叫他,太監一扯我,把我往下扯了好幾個臺階,我渾身蘊藏了巨大的力量,掙脫他們,直直的往臺階上跑去。
來到明星稀面前,抓過他的手,把我手腕上的佛珠,以及兩顆上清珠全部塞到他的手中。
淚眼盈盈的看着他,嘴巴蠕動,竟說不出一句話來,而被我掙脫的太監,凶神惡煞地過來扯住我,頭上的玉釵珠花全部落地,衣服被扯爛!
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跟他講,千言萬語要問他,可是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我只能任太監們拖着我,我拼命的扭頭看他。
北周凌孝親王明星稀,以俊美著稱於天下,上戰場打仗會帶一個鬼面具,又有人稱鬼將軍,他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用清冷的眸子凝視着我,手中拿着我給他的佛珠和上清珠……
眼淚滑過臉頰,算計被反算計我被拖到辛者庫,骯髒的地上,散發出惡臭,拖着我的太監,來到了這裡,分別一人給了我一巴掌。
打得我雙眼直落眼淚,耳朵陣陣嗡響,臉頰瞬間紅腫如饃,太監指着我,對辛者庫的管事太監道:“這次惹怒皇上的女子,各宮主子都交代了,好好伺候她,千萬不要讓她死了!”
管事太監審視了我一眼,“公公放心,進了我幸者庫的人,上面讓她不死,我絕對會讓她留一口氣,不會斷手斷腳!”
太監還從袖籠裡掏出銀子,塞到管事太監的手中:“那就勞煩公公了,上面的人不會虧待公公,搞不好一高興,要把公公調離辛者庫!”
管事太監瞬間笑得跟朵花:“我也勞煩公公,好好對上面的人說道說道我的好,只要能出這辛者庫,我做什麼都可以!”
太監假笑道:“好說,好說,那我先回去了,公公好好照應着,該不客氣的時候,不用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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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太監陰陰的笑了:“放心好了,您明日來看她,我保證她完好無損!”
太監已經呵呵了兩聲,使勁的唾棄了我一聲,揚長而去。
太監一走,管事的太監掂量着手中的銀兩:“穿的是貴妃娘娘的衣服,您都做到貴妃的位置了?做到這麼高的位置,您不夾着尾巴做人,怎麼跌下來了呢?”
我的臉頰紅腫,講話拉動生疼:“他們讓你對我不客氣,那你就照做吧,省得到時候不好交差!”
不讓我斷手斷腳,不讓我死,但是又得讓我吃苦頭......
管事的太監繞着我走了一圈:“娘娘是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那奴才就不跟你客氣了!來人,綁起來吧!”
我被綁在刑架上,粗糲帶血的繩子緊緊的幫助了我的手,繩子纏繞腳踝,把腿腳也綁了。
管事的太監手捧着一盒散發出寒芒的銀針,走到我的手邊,抽出一根銀針,對着我的手指,慢慢的刺了進來。
“都說打人不打臉,吃飯不奪碗,進了辛者庫的人,我從來不打她們的臉,我會讓她們表面看不到任何傷痕,裡子卻已經爛掉了!”
十指連心,銀針插入手指,整根沒入,正好跟手指的長度一樣,我整個人陷入顫抖之中,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公公好手段,能在辛者庫裡呆着,公公過人之處,令人佩服!”
管事太監輕笑一聲:“娘娘也令我佩服,來到這裡的人無一不是求饒喊冤!”
我痛得聲音都變了:“求饒有用嗎?不都說過了要好好照顧我嗎?所以我不求饒,有什麼招數就使出來吧!”
管事太監又抽出了一根銀針,如先前動作一樣,扎入我的手指內,帶着不易察覺的規勸:“娘娘何必倔強,求饒喊冤,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也許娘娘真的冤枉了,也許求一求,也就出去了!”
我咬着脣細細的笑了:“公公,這是來當說客了,不知道你的主子許諾了你什麼,謀劃了這麼多年果然不一樣,幸者庫都有人!”
管事太監手停頓了一下:“娘娘說笑了,奴才身後哪裡有人,奴才哪裡是什麼說客,真正的說客就不會對娘娘動手了!”
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再次下手就是乾脆利落,針針見血,針針一下子把我的手指頭禁錮着一根針。
十個手指頭,十根銀針,手是原先兩個手大,腫的不能彎曲,密密麻麻鑽心疼。
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流,手指上的血滴滴嗒滴嗒的往下流。
“娘娘!”管事太監對我和顏悅色:“你要是覺得撐不住,就喊兩聲,奴才過來幫您拔針!”
“多謝公公了!我還能再撐一會兒!”我倔強的說道。
管事太監面帶微笑行退出了這個小房,我在裡面,被裡面的火光薰紅了眼。
擡頭看見一個極小的窗戶,陽光從窗戶裡射下來,只照亮了巴掌大的地方。
動了動手鑽心刺骨的疼,看見了陽光,怎麼也觸碰不了,突然之間,我對着外面大叫道:“來人,給我來人那!”
管事太監像就躲在門後,聽到我的聲音,慢悠悠的推開門:“娘娘可是想明白了?”
我的食指動了一下:“把裡面的銀針拔掉吧,我想明白了,我想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管事太監猶如先前笑成花朵的樣子,手中拿着一個吸鐵石,把鐵石放在我的手指旁:“娘娘早這樣說,不就不需要遭受這麼大的罪了?何苦來哉呢?”
銀針一點一滴的從我的手指中退出,吸附在鐵石上,十個手指頭上的銀針,全部被弄出。
我手顫抖,手上的繩子被解掉,臉腫的跟手腫着,苦笑出聲:“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就倔強如常了,不知公公,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管事太監把鐵石往地上一扔:“娘娘請隨奴才來!”
他對我很恭敬,我狐疑的跟上了他,我前腳走,後腳我呆的房間就起了大火。
我看見有人往房間裡扔了一個女屍,女屍的頭上就是我帶的珠玉翠花,管事太監嘴角含笑道:“娘娘已死,我該稱娘娘一聲姑娘,還望娘娘饒恕我的大不敬!”
我撕爛的華服,被我扯掉褪去,“該不會就讓我穿着一身裡衣出宮吧!”
管事太監看了我一眼,“當然不會了,姑娘會穿最美麗的衣服,走出這皇宮!”
我挑挑眉頭:“在這皇宮裡最美的衣服是鳳袍,你家的主子膽子這麼大了?還敢給我弄一個鳳袍來穿?”
管事太監笑呵呵的說道:“對於女子而言,最美的衣服可不是鳳袍,是嫁衣,姑娘會穿着嫁衣走出皇宮!”
我眯了眯眼,眼中盡是冷意:“哦,那還等什麼趕緊的,期待着呢!”
管事太監聽我這樣一說,加快了腳步,領着我來到了辛者庫最隱秘的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從外面看,簡單帶着潮溼,原先我呆的房間沒有什麼區別。
打開房間的壁櫥,另一番天地暴露在眼前,一件紅色的裙子掛在架子上,架子旁邊站的是未涼。
她微微向我行禮問安:“姑娘好,請姑娘穿好衣裳,我們出宮!”
舔了舔嘴角,把紅腫的雙手伸出去:“手腫了,穿不了衣裳,臉腫了,好看不了!”
未涼眼簾微擡,看着我紅腫的臉:“姑娘天生麗質,就像臉腫了,也不適合損姑娘半分容顏,姑娘仍然絕世無雙!”
“違心之論你倒是脫口而!”我諷刺道:“每次的故事編得都是那麼辛苦,眼淚流的都是那麼假,未涼,真是委屈你了!”
未涼頭垂了下去:“不委屈,我說的故事都是真的,欺騙娘娘背叛娘娘,是因爲我在娘娘身上看不到希望,娘娘看似果決,其實娘娘欠缺狠心,娘娘心中有軟肋,有牽掛,對有些人是下不了手的!”
我微微擰起了眉頭:“你真正的仇人不是皇上,你真正的仇人是蘇以霜!”
未涼垂下的頭顱,猛然擡起來,笑的比哭還難看:“娘娘是聰明人,對,把我弟弟獻給皇上的就是蘇以霜,那個時候的她,是蘇皇貴妃,在後宮中僅次於皇后!”
“皇上喜幼女,脣紅齒白的幼子也喜愛無比,我弟弟不是唯一,他不是唯一一個被皇上殺死的人,他也不是唯一一個被蘇以霜送進來的人!”
“蘇家,娘娘你真的以爲她們是憑大長公主的福德,纔會有今天嗎?不是的,都是因爲蘇以霜對皇上投其所好,蘇以霜瘋掉了以後!她的妹妹蘇以若進宮了,接替了蘇以霜討好皇上!”
“而她們的後盾就是蘇家,蘇家是她們在宮外的接應者,皇上喜歡什麼,蘇家就派人去各地物色,物色幼女幼子,用銀兩買,用東西騙,只要能弄來,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她說的聲淚並茂,恨意萬分,我不知該怎麼去相信,這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故事版本了。
她說故事的水平真的很高,無論哪個版本總是那麼讓人陷入深深的同情之中。
未涼慢慢的走到我的身邊,伸手輕輕的執起了我的手,眼淚波濤洶涌:“娘娘,你以爲九皇子爲什麼會出家?九皇子自從知道皇上喜幼女,是自己的母妃所爲!”
“他心裡憋着氣,他都悄悄地查了,蘇家犯的罪過太大,他出家爲僧,是在替自己的母妃贖罪,是在替他外祖父家贖罪!”
“不准你提起他……”我對她提高聲量的斥責:“無論他爲什麼出家爲僧,他現在不在紅塵之中,紅塵之中所有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他不管爲誰贖罪,都跟你我無關!”
“娘娘你怎麼還想不明白?”未涼順着我的手臂,慢慢的跪在地上,眼淚就像河流奔涌,流個不停:“您對九皇子愧疚,根本就不需要,他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蘇家,爲了他的母妃,你在他心目中根本就沒有位置!”
“你對他的母妃下不了手,可是她的母妃卻連和自己的妹妹,一心想要娘娘的命,今日就算十一皇子不出手,娘娘就會難逃死劫!”
我不顧手中的疼,拎着她的衣襟,把她從我面前拎得起來:“你接下來是不是想說,蘇以若過來向我求和,拿自己的孩子去賭,不是賭皇后的命,不是賭吟貴妃的命,而是一命換一命,要我的命?”
未涼聲淚俱下:“娘娘現在才知道,若不是十一皇子誣陷娘娘來辛者庫,娘娘現在絕對血灑大殿!”
我磨着後槽牙道:“所以我還得感謝十一皇子,穿上這件紅衣裳,以一個我暫時性還不知道的身份,去嫁給他?對嗎?”
未涼搖頭:“娘娘誤會了,娘娘沒了貴妃娘娘的身份,可以擁有更高的身份,皇上活不久的,最多半年,只要十一皇子繼承大統娘娘就是皇后!”
冷笑出口,用力狠狠的一甩,手一陣陣的生疼,擡起腳,一腳跺上被甩在地上未涼的肚子:“原來十一皇子都給我規劃好了,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裡耽誤什麼,給本宮穿好衣裳,本宮去跟他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