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稀反握我的手：“你和他見上一面，還他上清珠，你殺不了他，除了他的心腹，尋常人根本就進不了他的身！”
“凡事都有意外！”我笑得眼眶發酸：“你相信我，我會好好保重我自己，我不會讓自己死，我等着你和拓跋君邕再帶我去蜀地竹海，過着悠閒的日子呢！”
明星稀緩緩的抽回手，我的手又陷入了冰涼，他捨棄了酒碗，抱着酒罈豪飲起來，酒水順着他的嘴角流下，悲涼地讓我別過眼去。
紫色的衣袍沾上了酒水，一罈子酒水，他喝掉了，雙眼清澈見底，“我帶你去見他，萬事不可強求，我希望你活着！”
“我知道。”我看着他笑：“他有很多兒子和女兒，他們的女兒和兒子擁有強大的母親，我和你什麼都沒有！”
一個母不詳，一個母死了，所謂的父親，薄涼多疑，所有的兒女對他來說，都是可以殺害捨棄的。
明星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酒罈子擲在地上，碎片碎了一地，月光之下，尤爲悽清。
上清珠，我孃的遺物，我所謂父親給她的定情信物，對她許下一個承諾，一夜春風，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她十幾年來滿目滄桑，本來是可以活出另外的人生，卻活得屈辱不堪。
她這一輩子，都不知道他所愛的人真正的身份，是北周的皇上，她癡癡傻傻等待，爲了這麼一個男人，葬送自己一生美好。
我跟孃親長得不像，哪怕盛裝打扮依然不像，我就捨棄了盛裝，素雅猶如在東晉時一樣。
席慕涼在我頭上插上珠花：“姑娘其實是打算進去不出來了，對嗎？”
珠花很好看，但是不適合我，我隨手拿掉：“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去的！”
“會凶多吉少的！”
“奴婢不害怕！”席慕涼又重新拿了玉簪子給我別在頭上，“奴婢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跟着姑娘進宮，其他人會從奴婢身上下手，來打聽姑娘的出處，到時候奴婢便能幫到姑娘，奴婢覺得必須要跟姑娘進宮！”
我望着鏡子裡的她，聲音略惆悵：“慕涼，你深愛着他，你伺候着他在意的我，就這麼心甘情願嗎？”
一個人不愛一個人，不會做到如此極致，這三年來我和明星稀他們在一起，看透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席慕涼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緩緩的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搭在我的膝蓋上：“我若說不愛，那肯定是欺騙姑娘，若說深愛，它已經變成了我的信仰，變成了我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爲他憂而憂，爲他樂而樂，奴婢很知足，姑娘，奴婢沒有其他心願，只希望姑娘終有一日能去他身邊，他那樣的人一定會把姑娘當成心尖尖上的人疼，免姑娘所有憂愁！”
她溫柔的笑容，恍若一說拓跋君敘她整個人就別無所求，無慾無求的情愛，捫心自問換成我自己，我做不到她這樣子。
握着她的手，把她從地上帶起來：“我沒有愛上你家殿下，你這樣爲我做，一點都不值得！”
“值得！”席慕涼眼中盈盈淚光：“姑娘願意想他，姑娘願意回到他身邊，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傻姑娘！”我叫了她一聲，此時此刻有些理解明星稀爲何老是叫我傻姑娘，因爲某些事情，因爲某些特定的東西，我們都出奇一樣的傻。
席慕涼笑給我看道：“奴婢不傻，奴婢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姑娘不必爲奴婢惋惜，也不必覺得奴婢傻的可憐！”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不，我們進宮吧，一切小心！”
席慕涼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臂，攙扶着我：“姑娘也要小心！”
與她一起跨出門檻，晨光照射下來，帶着絲絲溫暖，明星稀等着我，帶我從親王府走路去皇宮。
他是天下第一美男，沒有坐馬車，一襲紫衣王服，更添尊貴非凡，高不可攀。
清晨的朝陽之下，許多女子在街道的兩旁，對他暗送秋波，我和他走在一起，迎來了無數仇視的目光。
“天下第一美男的名稱，真不是白叫的！”我打趣着明星稀說道：“若是這些女兒家，知道我和你住了三年，她們絕對會把我用唾沫星子給淹死！”
明星稀嘴角泛起溫和的笑，環顧一週，很多姑娘拿起手帕捂住臉，嬌羞萬分，清亮的聲音，帶着一絲爲親人的寵溺：“要不要我去吆喝一聲，也許她們爲了和你做姐妹，送你很多胭脂水粉也說不定！”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嗎？”我笑得眼角微彎：“送我很多胭脂水粉，是爲了麻痹我，來接近你，這是一個好法子！”
“你還真的在乎這些胭脂水粉啊？”明星稀佯裝吃驚道：“就算我再沒本事，胭脂水粉的銀子還是有的，你這樣在乎把我賣了，我很傷心呀！”
我親暱地向他靠了靠，引起旁邊女子憤恨的眼神：“別傷心，我拿了胭脂水粉，就出爾反爾！”
“好！”
我看見屬於兄長的滿滿寵溺，這種眼神讓人很留戀，讓人很溫暖，哪怕我們彼此知道，現在氣氛如此融洽，只不過是在表層，暗地裡早已翻涌壓也壓不住。
所有的皇宮都是一樣，富麗堂皇，傾天下之力，國家最好的財力表現，便是直接表現在皇宮的建築上，巍峨雄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富貴無邊之態。
迎着陽光一步一步的走進去，越接近目的地，我的心思就飛快的轉了起來，太監還沒有稟報的時候，我道：“既然皇上有意拿你開刀，你還是藏拙吧，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你頹廢不堪！”
明星稀鳳目之中，閃爍着冷然：“他不會相信，就算我做到任何程度他都不會相信的！”
“只要他不讓你和北魏拔刀相向，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帶着急切的說道：“你們讓我看見了世間的美好，不希望你們兩個死，更不希望你們兩個戰場相見，一死一傷！”
明星稀微微苦澀一笑：“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不會坐以待斃，走吧，依照他的個性，不會一起宣召我們倆！”
“那我先過去了！”
隨着我的話音落下，太監的聲音高亢響起，我踏進了北周皇上的書房，看見了這個我找了十幾年的父親。
看見這個和我孃親一度春風之後，消失一乾二淨的父親，他原來也是美男子，眉目之間，可以想象當年是何等風流倜儻，眸光含情。
現在將近五十，保養強壯如三十，看着沉穩有度，目光深邃堅定。
他見到我，眼中閃爍着淚花猶如慈父一般：“你叫阿暖？來自東晉？”
我把上清珠捧在手心中，正準備遞過去，離他五步之遠，便被人攔了下來。
攔我的是一個老太監，頭髮發白氣息沉穩，明星稀說，北周皇上身邊的老太監魏公公，是一個絕世高手。
魏公公眼中閃着精光，客氣而又恭敬：“姑娘還是老奴把東西拿給皇上吧！”
我小心翼翼的把上清珠放在他的手掌中，眼中升起的希翼的光芒：“有勞公公了！”
魏公公捧着珠子，送到了北周皇上面前，北周皇上用手捏起了珠子，左右看了一遍，幽幽一嘆深情無限往昔：“這個珠子是你孃親的？你孃親現在可好？”
“我孃親已經死了！”我慢慢的垂下眼簾，掩蓋紅了的眼眶：“八年前已經死了，孃親臨死之前讓我找父親，我輾轉反側八年，才知道您是上清珠主人！”
北周皇上眼珠子涌動，未知名的情緒閃爍：“輾轉八年，三年前你就和星稀在一起，爲何不找來？”
“明星稀受傷了，內傷養了三年方纔好！”帶着無奈說道：“所以耽擱了三年！”
解釋並沒有讓北周皇上滿意，他又問道：“在你的心中，他比父親還重要？”
聞言我猛然擡頭，滿臉淚花的看着他：“不……我沒有確定，我從小沒有親人，在別人的白眼之下活着！”
“他是父親的孩子，我想他是我的親人，我太渴望親人了，太想知道和親人在一起是什麼樣的感覺。便呆了三年，我不是有意的，天知道，我做夢都想在父親的懷裡撒嬌！都想大聲的告訴全天下人，我是有父親的孩子，不是野孩子！”
淚如泉涌，說着哽咽停頓，慢慢的跪在地上伏身，“您有很多孩子，不理解我的心情，我也不求您認我還怎樣，能見到您，知道您的存在，知道上清珠是您的，我也感激上蒼對我的厚愛！其他的我再也不奢望了！”
淚水把地上的石磚給浸了，哭得無聲無息，我知道北周皇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他在思考，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生性多疑的他，不可能，因爲我的幾句煽情的話，就對我放下防備，就能讓我如願以償的待在皇宮裡。
他沉吟了片刻，對魏公公道：“把阿暖扶起來，星稀說了她身體不好，地上涼，別讓她受到了風寒！”
魏公公領命，把我扶了起來，手指搭在我的脈搏上，我本一驚，隨即放鬆下來，任他的手指搭在我的脈搏上。
站穩之後，魏公公就鬆開了手，微微的向北周皇上額首，北周皇上臉色溫和的些許：“你和星稀倒是兄妹情深，你說他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他清晨派人來說，你的身體不適，故而尋得一個地方，休養了三年！”
“你們之間的感情深，讓朕很欣慰，你說，你是願意待在親王府，還是願意進宮，只要你說，朕都允了！”
把這個問題丟給我！
北周皇上可真是夠爲難我的，我若是選擇和明星稀住在一塊，顯得我和他真的是兄妹情深，連找到的親生父親都不要了。
我若是選擇在皇宮，他又會反過來想，迫不及待的進宮，爲的只是公主的身份，其心倒是深沉。
左右兩邊選擇都不是，無論哪一個，他都可以想象出，我不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女子。
眼淚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想怎麼也止不住一樣，“只要和親人在一起，我怎麼都行，請您做主，我聽您的！”
我把問題直接甩給他，把自己置身於一個毫無主見的女子，對帝王而言，沒有主見的女子比有主見的女子好操縱。
我今年十八，與早婚的女子相比，她們的孩子都三兩歲了，我的長相，撇開年齡偏大一說，我的可利用價值跟我的容顏一樣，一般男人抗拒不了。
北周皇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言語之中泛起了心疼：“魏公公，朕年齡大了，喜歡兒女繞膝，子孫滿堂！這宮裡還有什麼好的地方，可以讓阿暖養身體的啊！”
我適當表現出震驚，紅彤彤的雙眼流着眼淚看着他，北周皇上睨着我，滿眼心疼，像極了一個慈父重逢女兒。
可是我知道這慈父般的容顏裡面，包藏了多少禍心和算計。
魏公公思量了一下：“回稟皇上，雅韻閣不錯，背靠假山，兩週環水，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北周皇上立馬拍板：“就讓阿暖現住在雅韻閣，熟悉熟悉皇宮，去給皇后請個安，在尋找一個好日子，把公主的封號定下來！”
魏公公連忙應聲，提醒了我：“姑娘，還不趕緊謝恩，皇上已經讓你入宮，待公主的封號選定詔告天下，你就是北周的公主了！”
心中冷笑，卻忙不迭的跪地，磕磕絆絆的說道：“謝謝北周皇上，我……”
魏公公在旁邊又提醒：“姑娘，您應該喊皇上一聲父皇，自稱一聲兒臣！”
北周皇上揮了揮手：“她膽子小，被這巨大的驚喜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魏公公找幾個可靠的宮女和太監好生伺候着！若有怠慢，朕唯你試問！”
魏公公領命：“奴才遵命，姑娘請！”
我顫顫巍巍，惶恐不已直磕頭：“謝謝父皇，謝謝父皇，我會好好聽話，會好好孝敬父皇！”
北周皇上輕笑出口：“瞧把你嚇得，下去吧，好生休息！”
“是…是！”我連連應了兩聲。
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像魏公公那樣後退到門口才轉身，而是不懂規矩一樣，直接轉身背對着北周皇上走出他的書房。
明星稀站在外面，見到魏公公帶我出來，不敢表露什麼，只是隨口漫不經心的問道：“阿暖，你可還好？”
魏公公笑嘻嘻的說道：“凌孝親王，阿暖姑娘皇上已經認下了，賜雅韻閣居住，擇良辰吉日，想好了公主的封號，就詔告天下！”
明星稀鳳目之中閃個微微詫異：“那要恭喜阿暖了，尋得父皇的肯定！”
我弱弱的看了一眼魏公公，小心的斟酌着，語氣道：“公公，凌孝親王曾經照顧我，我現在住在皇宮裡出不去，能不能和他說上幾句話？”
魏公公精明的眼睛夾雜着渾濁：“阿暖姑娘請！”
他後退了幾步貼在門邊，我和明星稀跨走了幾步，常人而言，我們這個距離說話他人聽不見。
可是魏公公是絕頂高手，耳朵極其靈敏，利用身體的遮擋，我在明星稀的手中寫道：“皇上在試探我，和你的關係，失蹤三年，不但是我體弱，你也受了內傷！”
“趁此機會，你可以向皇上告假，好好閉門不出，躲過其期間，不要讓容與挑亂了是非！”
明星稀張口叮囑我，“宮中御醫頂級好，好好在宮中養身體，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魏公公，魏公公是父皇身邊的紅人，定然會替你轉達！”
他反手飛快的在我手心中寫道：“我知道了，你個不聽話的傻姑娘，自己萬事要小心，小心皇后和幾個品階高的妃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對他微微而笑：“我知道了，多謝凌孝親王多年的照顧，您自己保重，早點養好身體，替父皇效命！”
明星稀額首，“雅韻閣是一個休養的好地方，你好好去休養！”
對他行了一個禮，四目相對彼此眼神交匯，錯開，我轉身來到魏公公的身邊。
魏公公對着明星稀行了一個禮，帶着我離開，席慕涼緊緊的跟着我，像極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
雅韻閣如它的名字一樣，雅靜的，魏公公帶着歉意道：“伺候的人，需要一點時間來挑選，姑娘將就幾日可好？”
沒有公主的封號，沒有被冊封爲公主，只是皇上隨口一說，選封號，這何嘗不是一個敷衍。
若是他真正的想封我爲公主，就會當場選下封號，魏公公了解他，知道他這個敷衍不當真，便喊我一聲姑娘，不叫我一聲公主。
小心翼翼的應答：“沒關係的，這樣已經很好了！”
魏公公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滿意的點頭：“那老奴先去迴避皇上了！”
“等一下公公！”我叫住了要走的他，帶着靦腆的問道：“你能不能跟御膳房打聲招呼，我會做幾手小菜，想沒事給父皇做一做，不知道可不可以？”
魏公公眼中顏色一閃，“自然是可以的，晚一些我去打聲招呼，姑娘多休息幾日，身體不好，千萬不要勞累！”
我笑的像個孩子：“不累的，能見到父親我很開心，我恨不得想跟他分享我這麼多年來的所有歡欣的事情，恨不得把我這麼多年所學的一切，都展現在他的面前！”
魏公公彷彿沾染了我的笑意：“姑娘出自民間，這宮裡有很多規矩不懂，沒關係，老奴會稟明皇上，讓姑娘慢慢學習！”
“待姑娘把這宮中的規矩學完了，就能把多年的所學，全部展現在皇上的面前，切記，姑娘現在切不可着急，欲速則不達！”
我呈現着半懂不懂：“多謝魏公公提醒，我這個人比較笨，我要好好想一想，怎麼樣才能讓父親開心！”
魏公公客氣道：“姑娘好生想想，老奴先去伺候皇上了！”
“公公慢走！”
魏公公一走，席慕涼迅速的在整間雅韻閣的搜索起來，牀底花瓶裡，能看的地方全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纔對我說道：“想要接近北周皇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女兒！”
打量着這雅韻閣，極其普通的地方，的確適合修身養性：“我現在只不過是他隨手一指的阿貓阿狗，我也沒有把他當成父親，我現在在他面前僞裝，僞裝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兔，我倒有些擔憂明少遐說不準哪一天心血來潮，拆穿了我？”
席慕涼言語冰冷起來：“他若是要拆穿姑娘，我們何不先下手爲強，留着他也無用，他的心中只有華灼兒，他對華灼兒那個妹妹頂級上心的很！”
“我現在毫無身份品階，想做什麼很難！”我滿目的思量，思量着該如何讓北周皇上把我的身份確定下來。
席慕涼一語直指核心：“姑娘進入皇宮，皇宮上上下下肯定知道姑娘的存在，姑娘就去皇后面前刷存在，或者去其他貴妃面前刷存在，存在久了，北周皇上就算敷衍不給姑娘封號，也會因爲姑娘的存在，把姑娘當成不可忽視的人！”
我眼珠子轉動：“好好休息兩日，過幾日去御膳房，順便等待魏公公給我挑選的伺候的宮女和太監，看看他給我挑選了什麼！”
“是！我去給姑娘打水洗漱！”
拍板等待，在雅韻閣裡很被動，對外面周遭的一切，都不清不楚，北周皇宮裡的人，嘴巴極緊，對於像我們這種陌生容顏的人，想從他們嘴裡撬出什麼可信的消息，比登天還難。
我和席慕涼在雅韻閣裡整整呆了五日，這五日裡每日送來兩餐，所謂修身養性，連個御醫都沒有給我叫，恍若我在這裡自生自滅。
第六日，我帶着席慕涼，直奔御膳房，還沒走過去，魏公公就帶着人，匆匆的攔截了我。
身後跟着三個宮女，三個太監，年齡加起來，都是我十個年歲還拐個彎。
我感激的對魏公公道：“我正要去御膳房，等會給父親送吃的，到時候魏公公也一起，我多備一份給魏公公，可好？”
魏公公笑得眼睛眯起來：“姑娘手藝，老奴惶恐，這些都是伺候姑娘的，姑娘可還滿意？”
我看了他們一眼：“滿意，雖然年歲大了一些，但是畢竟是宮裡的老人，聽說老人懂得最多了，我初入宮中有太多的不懂，由着他們，就不會戰戰兢兢害怕做錯事了！”
魏公公遲疑誘着我：“姑娘趕緊帶人回去學規矩，御膳房的事情，還是過幾天再做吧！”
“不！”我執意道：“最近比較天燥，我想到燉個什麼東西，給父親下下火，今天必須去御膳房，勞煩魏公公帶着這些人先回去，我一個時辰就好！”
“姑娘！”魏公公立顯不悅：“請姑娘還是先回去，皇上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吃的，姑娘這樣做，讓奴才很爲難！”
我嚇了一跳，苦惱子把手上的玉鐲，塞到魏公公的手上：“魏公公，你就讓我去吧，我聽打掃的宮女們說，在這宮裡面，想要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好處的，請公公成全！”
玉鐲不是好玉鐲，就一般的，魏公公這種見慣大風大浪的人，拎起我的玉鐲，砸在了地上，一下變得陰鷙起來：“姑娘，什麼好處，你都聽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在說？現在回雅韻閣，不準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