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糊塗村休整了兩日,見卯四終於生龍活虎恢復了精力,卯啓便與金喜村防商議了一下,和卯四一起向着青衣河的源頭尋去。青衣河河寬二十餘米,深淺不一,彎彎曲曲的在糊塗村繞了九道拐,而青衣河所過之地,皆是丟荒的糧田。
由於乾涸多年,河底長滿了雜草,乍一看不像河道倒像是山痕。卯啓二人沿着河道,半日功夫便來到青衣河的源頭。源頭是一片鬱鬱蔥蔥的青山,清新的空氣沁人心扉,讓兩人精神不禁爲之一震,如此純淨的環境怕是隻有華夏族內秘境纔有得一比。放眼望去,只見蔥鬱挺拔的樹木如守衛一般,將整座山遮了個嚴嚴實實;淡淡的雲霧縈繞其間,平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好濃郁的靈氣!”卯啓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陶醉的說道。
“沒想到林侯部落,還有如此讓人迷戀的地方。”卯四也是被四周的環境給深深感染了。在他的記憶中,就算是天王族三大聖地,也比不上這裡的一分一毫。面對美景,卯啓二人並沒有放鬆警惕,這段時間的逃亡生活,讓他們能更加從容的應對未知的危險。相視一笑,卯啓和卯四一前一後進入了密林之中。入林之後,兩人相距十米,成一斜線,小心的尋找着山洞的入口。
自從再次進入勁境,卯啓便可再次凝聚靈識去探視方圓十五米內的動靜。此時百會丹田悄然運轉,靈識便融合到空氣之中,向四周擴散而去,這種超越眼、耳的感知力,無論在戰鬥時,還是在陌生的環境,已然成爲了卯啓最重要的戰鬥和保命的手段之一。四周雖然樹木茂密,但空氣中卻絲毫沒有瘴氣混雜,濃郁的靈氣如同介質一般,讓卯啓的靈識擴散到了方圓二十米的極限。
“怎麼如此安靜!”按照以往的經驗,天地靈氣越是濃郁的地方,可能存在的妖獸就越強大,危險係數也就越高。這裡卻安靜的像沒有妖獸飛禽存在,讓卯啓感到十分奇怪。卯啓控制着靈識一遍遍探視着四周環境,依舊沒有發現有妖獸飛禽的存在,當下變得更加警惕。
“卯四兄弟,林中有些古怪,小心一些!”卯啓提醒道。
卯四點了點頭,放慢了腳步,更加小心仔細的搜索着四周每一寸地方。卯啓更是大膽的進入了練氣狀態,雖說有些風險,但卻可以及時補充消耗的境界能量,使自己隨時保持最好的戰鬥狀態;而且這裡除了卯四外,便無其他人存在,就算真藏有妖獸,也不怕暴露自己練氣的秘密。
兩人搜索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半點收穫。而長時間高度集中精力,讓卯四感到十分疲憊。
“大哥!我們休息一會吧?”卯四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滿臉疲倦的說道。
卯啓點了點頭,然後用靈識再次向四周搜索一翻之後,就地坐了下來。見全無疲憊模樣的卯啓,卯四心中有些羨慕,自認識卯啓以來,似乎就沒見卯啓有過疲倦的時候。
“大哥,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們是在山中過夜,還是回去。”卯四甩開心中的羨慕,擡頭看了看天,向卯啓徵求道。
卯啓擡頭看了看,天空幾乎被茂密的葉子遮擋住了,林中光線已有些昏暗,心中也是暗暗道:“是該考慮過夜的問題了。”
“等我再看看!”卯啓應了一聲,便順着一顆大樹爬了上去。
卯啓站在樹梢之上望去,只見四周霧氣繚繞,根本看不清楚這片密林有多寬廣,奇怪的是,絲毫見不到落日的影子,朦朦朧朧的感覺似乎到了另一個世界。
“唉!看來只有明天繼續了。”卯啓看了半天依舊毫無發現,心裡暗歎道。收回目光,剛準備下樹,忽然發現遠處好像有能量流動,卯啓趕緊控制着靈識向着剛纔能量流動的地方擴散而去,卻是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妖獸的蹤跡。卯啓一陣納悶,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只好將靈識收了回來。
“大哥,有什麼發現?”見卯啓從樹上下來,卯四趕緊問道。
“沒有!這林子太詭異了。好像很大的樣子,我甚至連邊都看不到。”卯啓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說道。心裡卻還想着剛纔的能量流動。
“是有些奇怪,按說林侯部落有這麼一個好地方,應該早就被發現了纔是。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來,還真對此地一無所知。難道這裡是另成世界不成。”卯四顯然對以前沒有發現這塊地方而有些遺憾。如果能夠早點發現,這裡極有可能被當成聖地保護起來。
“另成世界!”卯啓在心裡不斷重複着,剛纔明明感覺到了能量波動,轉眼間就一點痕跡也沒有了。難道這裡真有善於隱匿的妖獸不成,卯啓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哥!那我……”見卯啓久久沒有應答,卯四便又想到過夜之事,可剛開口,便看見卯啓沉思的摸樣,只好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但看着沉默的卯啓,感受着漸漸暗淡的光線,卯四左右猶豫拿不定主意,心裡一片着急,最後還是忍住沒有去打擾卯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卯啓依舊沉浸在思維的謎團中,絲毫沒有罷休的樣子。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夜幕開始籠着這片密林,卯四苦笑着,趁着還能看見,在四周撿了些柴火,準備在此過夜。一番忙碌之後,火堆的溫暖將卯啓從沉思中喚醒了過來。依舊沒有收穫的卯啓向着卯四尷尬的笑了笑。
“大哥,不必在意。你我兄弟又不是第一次風餐露宿;再說這裡簡直就是世外之境,在這裡過夜過夜,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見卯啓面露自責,卯四趕緊安慰道。
“卯四兄弟,我記得金喜村防說過,以前進入密林的人都是會迷路。”卯啓似乎不肯放棄,繼續分析着道。
“是有這麼一說。”卯四點頭道。
“我們入林一整天了,卻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想必他們也是如此,既然沒有危險,會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有來無回的呢?”卯啓分析着問道。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迷路了。”卯四也似乎來了興趣,順着卯啓的思路說道。
“金喜村防還說過,青衣河的源頭是一個山洞,山洞之水是從何流入青衣河河道呢?我們順河而上,到了盡頭,進入密林之後,並沒有發現有流水之道的痕跡。這又作何解釋。”卯啓繼續分析道。
“這個,難道說村防的話有假?”卯四話剛出口,也是嚇了自己一跳。
“如果村防的話有假,目的又是什麼呢?如果村防的話無假,密林、山洞,密林之後纔是山洞,那密林便是水源流入之道,難道是因爲時間太長了,痕跡被樹木掩蓋了。”卯啓隨着思路,繼續分析道。
卯四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因爲卯啓的分析聽着有道理,仔細一想卻是一團亂麻,前後毫無關聯。所以卯四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再接下去。
“假設金喜村防之話屬實,密林是水源連接河道之處;而我們大半天的搜索是一直往前的,就算我們速度慢了一些,至少也應該有四五千米了吧,這倒跟我剛纔觀察相互印證。這密林方圓無邊,流水要想從此道而過,需要多大的水源才能支持其不被密林滲透,如果水源巨大,應該不難發現。如此分析,這片密林定有蹊蹺。”分析到這裡,卯啓有些肯定的說道。
卯啓繞了一大個彎,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卯四都覺得有些無語。分析了半天,可以肯定的是密林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而卯啓已感覺到距離謎底越來越近,可就是找不出原因。至於村防說謊這一假設,卯啓直接將其否定了,畢竟沒有哪一個祖輩願意留下一個毫無價值的謊言,讓自己的後輩窮困捱餓。
“說這個密林古怪吧,我也同意,畢竟林侯部落要是早發現了此地,那地亡林也就成不了林侯部落聖地了。”卯四整理了一下思路,最多找到了一條幫助卯啓證明推測的理由。但就算如此,卯四依然迷惑不解的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按道理,這個密林不會很大,而我們看到的它卻很大。到底是密林不真實,還是我們看到的不真實。”卯啓繼續說道,同時心中感覺已經觸摸到了謎底。
“難道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幻覺。”卯四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想到這個可能,卯四再次緊張起來,有些害怕的說道:“要是眼前一切都是幻覺,那豈不是有可能也會困死其中,而不得出路。”
“卯四兄弟能,你可聽說過一種超越絕級存在的武技,使用之後能夠製造出結界。”卯啓略帶微笑的說道。因爲如果推測成立,那麼他們將會解開密林之謎,並找到山洞所在的位置。
“大哥說的,可是天王族失傳輔助禁技九重天。”卯四忽然想到了家族失傳秘籍,一時間難以控制住心中的震驚失聲說道。
卯啓點了點頭,平靜的心沒有因爲這逆天武技而有任何波瀾。
“卯四兄弟,今晚就且安心休息,明天我定會找到破解之法。”卯啓胸有成竹的說道。
有了卯啓的話,卯四心中也算吃了定心丸,隨着心情放鬆,一股倦意襲了上來,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卯啓則淡淡一笑,縱身躍到樹上,沉心靜氣,繼續練氣,而且是丹田、百會同時運轉。惹得靈氣匯聚,風聲蕭蕭。
就在卯啓進入練氣狀態之時,密林之中竟然響起了一個無法被聽見的虛幻聲音:“就算你能看破秘密,也是破不掉九重天的結界。”
卯啓在學院藏書館時,曾看到過關於絕階禁技九重天的一些介紹,作爲天王族最爲高深的輔助武技,練至上層可開闢空間,形成結界,結界的形成則是依靠風靈的能量,能量不滅,則結界不毀;而使用者在結界之內則可以隨意藉助裡面的風靈,提升戰力。
卯啓體內兩個丹田,瘋狂的運轉起來,四周的靈氣像是受到召喚一般,瘋狂的向着卯啓蜂擁而來,整個密林之中,能量旋風不停飛舞旋轉。之所以如此毫無顧忌的吸收氣靈,卯啓是想借此打破結界能量的平衡,從而讓結界不攻自破。
但卯啓卻小瞧了結界內的能量存量,饒是卯啓如此大肆的吸收,卻依舊如丟入湖水中的石子一般,雖有漣漪,卻掀不起風浪。不過卯啓也並不着急,反正天亮還早,而這些精純的能量,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大補,就是不知道這些靈氣能否讓自己境界有所提升。
密林中靈氣濃郁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卯啓的預料,一夜修煉所帶來的好處也超過了卯啓的預料。短短一夜的練氣,卯啓可使用的境界直接到了勁境二層,這種逆天的修煉速度,在練脈術和鍛體拳的輔助之下,更進了一步。只要這裡的靈氣能夠保持濃郁,卯啓有信心在一個星期之後突破二層。
天邊已經出現了晨光,而這裡純淨而濃郁的氣靈,讓卯啓實在有些不願停下,就在卯啓準備堅持不懈加油練氣之時,昨天虛幻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小子什麼來頭,再任由他如此吸食下去,一旦能量失衡,結界也將隨之破滅。”
一道道光線劃破了黑幕,樹林的陰影若隱若現。卯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着那一道道從黑暗中折射出來的光線,一種恍如新生般的感覺,讓本就平靜的心越發感到寧靜。繼續保持着練氣狀態,卯啓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遠處的天空,看着從一道道、變成一股股、最後變成一片片的亮光,似乎忘記了呼吸。
忽然,一股極其輕微氣息從卯啓臉頰拂過,帶着一抹輕微的電流,讓全身輕輕一顫,頓時精神也爲之一振。卯啓似乎對這種感覺十分享受,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便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身子一翻,便從樹梢躍了下來,在林中練起練脈術和鍛體拳。
拳入意境,心拳合一。卯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脈絡的舒張和穴位的移動;練至絕妙處,甚至連骨骼都出現了彎曲。在這種微妙的痛苦中,卯啓的身體變得愈發靈活,經脈運行也更加流暢。
練習完畢,卯啓和往常一樣,靜靜的站在原地調整着呼吸,任由渾身血氣如海般潮澎湃呼嘯,然後歸於平靜。忽然,剛纔拂過臉頰的氣息再次襲來,微涼的感覺緩緩的滲透到了卯啓的肌膚之中,隨着它們的侵入,經脈中靈氣的流動變得更加流暢,而澎湃的血氣則快速的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