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我暫時不能跟隨你了。結界一破,這眼靈泉還需要保護,我這裡有當年恩人留下的一部武技,望好好練習,待能重結結界之時,再來找我。”石猴說道。
石猴剛剛說完,一部被銀光包裹的武技便憑空出現在卯啓跟前。“九重天”三個字若隱若現。
其實石猴不是不能離開,而是不想離開,因爲他的心中並不認可卯啓,而且卯啓的境界距離九重天的修煉要求還有很大差距,所以才以此爲藉口不跟隨卯啓。不過卯啓並未將石猴的打算放在心上,此時正緊握着“九重天”,生怕其突然又消失了。
卯啓將九重天小心的讓靈影存放了起來,見水潭之水溢了出來,然後緩緩的流向了青衣河道,便告別了石猴,沿着河道向糊塗村走去。
糊塗村內,村防金鳴總是感到坐立難安,每天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到村口青衣河邊,看看是否有水流來,當夜幕降臨時又期待着卯啓的歸來。
此時,正是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也是涼風乍起之時,金鳴並沒有急着回村,而是想乘着清爽的涼風多幹點活。雖然天氣舒服了一些,但乾裂的土地依然震的金鳴虎口發麻,滿頭的汗水在涼風中劃過臉頰,滴落在泥土裡,然後迅速的消失不見。
卯啓遠遠的看見金鳴孤單的身影,簡單的重複着相同的動作,在落日餘光之下被拉得細長,身後一片被翻開的土地顯得細膩而整齊,給人一種新生的希望。這就是農業勞動者耕作的土地,真乃鬼斧神工,讓卯啓心生敬佩。
“金鳴,還不回村嗎?”卯啓扯着嗓子喊道。
“哦!再翻整一會兒就回。”聽見有人說話,金鳴沒有停下,只是禮貌的回答道。話音剛落,金鳴心中閃過一絲激動,趕緊擡起頭,看着正向自己疾走而來的人影,心中的激動立刻化作了幾滴淚珠,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而喉嚨卻像堵着什麼東西,說不出話來。
“走吧,天都快黑了,回村了。”卯啓在金鳴面前停住了腳步說道。
夕陽金光之下,一片黃色的面孔,滿臉的汗水反射着有些刺眼餘輝。
“主人,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半響之後,金鳴哽咽着說道。
就在金鳴甘願成爲奴隸之時,不管卯啓是否承認,眼前之人便成爲了他的信仰。不管是現在,還是在將來,都不會因爲任何人和事動搖金鳴的信仰。
“什麼主人,叫大哥就行。走了。”卯啓對金鳴忽然流露的感情有些不適應,而對其自願爲奴之事也早已忘記的乾乾淨淨。
金鳴激動的點了點頭,將鋤頭扛在肩上,跟着卯啓向村子走去。
夕陽殘紅落在一望無垠的荒土之上,霞光交會,人影細長,如此美景,讓卯啓放慢了腳步,目光四顧,感到心曠神怡。
金鳴興奮的跟在卯啓身後,甚至忘記去問水源的事兒。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響,像是狂奔的牛羣,正向着自己衝來。
“大哥,你聽,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向我們衝來!”越來越響的聲音,讓金鳴慌了氣來,忍不住打斷了卯啓的興致。
雖然心中恐慌,但見卯啓沒有反應,金鳴只好安靜的跟在卯啓身後,甚至沒有想過逃跑。因爲他相信卯啓。
響聲越來越近,金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忽然看見遠處兩米多高的水浪,金鳴頓時感到興奮的情緒直衝腦門,將手中鋤頭一扔,手舞足蹈的跳着,喊着。
“水!水,大哥,快看,是青衣河的水,青衣河有水啦!”
卯啓微笑得看着金鳴,心中也是飄起一絲滿足。
“大哥,我想先回村子,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金鳴興奮的跳了一陣,撿起被扔掉的鋤頭,向卯啓徵求道。難以控制的興奮,讓他迫不及待的有種與村裡人分享的衝動。
在見卯啓點頭之後,金鳴如離弦之箭,飛快的向着村子跑去。
夜幕降臨,村防金喜等一羣老人依舊圍坐在村口,口中的話題依舊是還未歸來的卯啓。天空中殘留的金色暈,染紅了村口的老人們和一輛停止了幾十年的水車,不遠處的篝火旁,卯四正和一羣年輕人忙碌着烤鹿肉。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陣轟轟隆隆的響聲,震的地皮直抖。卯四擡起頭,微皺着眉頭,心裡不停的猜想着聲音的來源。
“快!金莉,快去敲鐘!其餘人集合到一起。”多年累積的經驗讓村防金喜心中大驚,以爲是發生了泥石流,故高聲喊道。
卯四縱身跳到了一顆大樹上,然後飛快的向着樹梢爬去,站在樹梢望了半天也沒看清楚,只好跳下樹來。整個村子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心神不寧的猜想在即將到來的不明恐懼之源。忽然見金鳴慌亂的跑了過來,口中好像還在喊着什麼。
村防金喜來到村民前面,見金鳴腳步慌亂,神情緊張,心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金鳴!快!快!”卯四大聲的喊道。莫名的恐懼讓衆人身不由己的靠得更緊,也變得更加安靜。而卯四的叫喊聲,就像是一個危險的預告,告知着危險的臨近。
金鳴看着全村人聚集在一起,以爲他們在爲青衣河水再次出現而慶祝,心中的興奮再度升溫,而自己一路狂奔,早已沒了力氣,乾脆將手中的鋤頭一扔,雙手叉腰,在原地喘起氣來。
衆人見金鳴竟然扔掉了鋤頭,還愣着原地,以爲他是被嚇傻了。卯四也壯起膽子,縱身跳了出去,快速的來到金鳴身邊,一把抓起便趕緊往回跑。
金鳴只覺得耳邊的風呼呼作響,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便被扔進了人羣。
金鳴掙扎着從人羣中爬了起來,剛想呼喊以釋放心中的歡喜,卻見衆人一副驚恐的模樣,心中也是納悶起來。好不容易擠到村防金喜身邊,悄悄的問道:“喜大爺爺,這是怎麼了?村裡發生什麼大事了。”
“安靜點!剛纔你看見什麼了?”村防金喜剛想訓斥,可一想到他剛纔的摸樣,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水,青衣河的水!”金鳴一提到河水,又沒控制住興奮,大聲的說道。
村防金喜半信半疑的看着金鳴,愣着了原地,心中格外糾結,到底該不該相信金鳴。金鳴的喊聲也傳進村民們的耳朵,卻讓整個人羣變得更加安靜。大家都不敢相信金鳴所說的話,卻又忍不住去希望,思想在兩個極端在不聽徘徊,一時間感覺頭腦不夠用,有些反應不過來。
遠處青衣河內霧氣騰騰,巨大的響聲如萬馬奔騰,奔流了如此長的距離,青衣河的河水龍頭已達到4米多高,濺起的浪花甚至超過了河堤,浩浩蕩蕩的的水流瞬間便將擋住自己去路的雜物吞噬的乾乾淨淨。忽然,村邊的水車瘋狂的轉動起來,四米多高的水浪緊接着呼嘯而至。片刻之後,一股充滿喜悅的歡鬧之聲,夾着着滾滾而過的流水聲,便傳遍了整個村莊。
“水,青衣河水終於再次出現了!老天爺開眼啊!”村防金喜在心裡默默的喊道,兩行眼淚瞬間掛了在臉上。
擦身而過的河水,像是飄過的瀑布,濺起的水霧讓村民們如落湯雞一般。可這又如何能澆滅內心的興奮呢,有了青衣河水,便有了豐衣足食,有了過上幸福生活的希望。
卯四也是滿心歡喜,在四處尋找了一翻之後,便擠到金鳴身邊,滿懷希望的問道:“金鳴,你見到我大哥沒有?”
金鳴滿臉幸福,使勁的指着卯四身後,幸福的表情瞬間化成了崇拜。
卯四心裡一陣激動,趕緊回頭,只見卯啓正站在自己身後,微笑着說道:“我不就在這裡嗎?”
看着安然無恙的卯啓,卯四愣了片刻,竟然學着金鳴手舞足蹈起來。
看見卯啓的迴歸,興奮中的村防金喜停了下來,而就在金喜停下之後,村民們也發現了安全回來的卯啓,彷彿受到了感染一般,一個挨着一個停了下來,最後只剩下嘩嘩流淌的青衣河水。
卯啓尷尬的看着衆人,心中納悶,怎麼他一出現大家就這般反應,正準備詢問。忽然,整個糊塗村的村民在村防金喜的帶領下全部跪了下來,卯啓預料不及,只能趕緊伸手去扶村防金喜。
就在村民們的第二次向跪拜的瞬間,卯啓感到熱血澎湃,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縈繞着全身,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一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卯啓扶起老淚縱橫的村防金喜,見其臉上掛滿了感激和激動,自己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看着還依舊跪着的衆人,卯啓深吸了幾口氣,用依舊顫抖的聲音說道:“大家起來吧!”
一邊說又扶起了金鳴爺爺。
“卯啓大人,你是我們村子的恩人,是我老頭子的恩人啦!老頭子我代表全村村民感謝你……”說着,金鳴爺爺又要跪下去。
一開口說話,卯啓也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勁來,境界能量悄然運行,朗聲說道:“大家快快起來說話,如此這般,讓我怎好開口。”
夾着境界能量的聲音,如雷般直灌耳際,讓村民們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
“大家起來吧!聽聽恩人有何賜教。”村防金喜摸了摸臉上的眼淚,用顫巍巍的語氣勸說道。
卯四也跟着勸道。
“卯四,我們還有多少錢?”卯啓沒有繼續使用境界能量,但聲音依然清晰可聞。
“大概還有兩萬多靈晶。”卯四有些不解的說道。
“金喜村防,這可夠購置種子的錢!”卯啓問道。
“夠!夠了……”金喜一愣,庚即明白了卯啓的意思,又忍不住想跪下去。
卯啓眼疾手快,趕緊抓着金喜的手,然後充滿期望的說道。“金喜村防,重建家園還需要你多多費心,也需要大家的努力!”說着將靈晶全部遞給了村防金喜。
糊塗村內歡呼聲再次響起,而這次的聲音不再雜亂,而是逐漸變得整齊,幾裡之外清晰可聞:“重建家園!”
重燃了篝火,架起了大鍋,烤上了鹿肉,糊塗村新的篇章便由此拉開。
之至深夜,雖無烈酒,但衆人依舊興致不減。村防金喜不知何時,竄上了一塊土臺之上,高聲喊道:“大家安靜!”一連幾聲之後,衆人才安靜了下來。
“給位村民,今天,是我們糊塗村窮困生活的最後一天,明天糊塗村將用雙手重建家園。大家說這一切是誰的功勞。”村防金喜雖然已是一把年齡,鼓動人心卻還是不減當年。
“卯啓大人!”衆人齊聲喊道。
“對!糊塗村的明天是卯啓大人給的。但卯啓大人卻是金鳴請回來的。大家說,金鳴爲大家請回來了卯啓大人,是不是大功一件。我曾經說過,誰能請回神靈,我就將村防的位置讓與他。”村防金喜誘導了半天,才說出自己的目的。在村防金喜的引導下,衆人也覺得金鳴受之無愧。
“我!我反對。”金鳴站了起來,用着堅定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