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啓,你……”山仄最先反應過來,用刀指着卯啓,驚的說不出話來。
“山仄,帶上你的人,滾吧!”卯啓淡淡的說道。
“是卯啓,是他出的手。”山仄在心理一遍一遍的重複告誡自己道。剛纔還有一戰的勇氣,可在看見卯啓對山狼出手時展現的實力之後,發現自己已經不敢再擡頭與卯啓對視。
此時山仄作爲了這支部隊最高的指揮將領,已完全沒有了再戰的勇氣,聽到卯啓的話,如獲大赦,帶着忐忑和震驚,趕緊離開了祥祥村。
整個事態的變化,幾個呼吸間便已完成,祥祥村的村民還未從絕望和驚恐中恢復過來,一個個都還跪在原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緒。但珠兒卻是例外,因爲自始至終,她的心都在卯啓身上,根本沒時間害怕。
卯啓的出現,改變了祥山一家人甚至整個村的命運。在此之前,祥祥村的村民都認爲村子的變化是祥蛋的功勞,但珠兒從始至終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卯啓的功勞。對待家人也如此,對待村民如此,他的每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自信,他的果敢,大義無不深深的吸引着珠兒。“祥啓,你,你恢復記憶了。”珠兒試探性的問道。因爲她很想知道卯啓恢復記憶後對自己的態度。因爲她已經適應了他的溫柔,對他的依戀已經深入骨髓。
“嗯!”卯啓點了頭,用關切真誠的眼神看着珠兒,繼續說道:“但我還是祥啓,永遠不會改變。”
卯啓的回答,珠兒十分滿意,臉色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心中暗道:“祥啓,今生我只認你,無論你有什麼樣的過去,我都會視你爲我的唯一。”
卯啓兩人對話完畢,衆人才從驚恐中恢復過來。性命保住了,糧食也保住了,值得慶祝。在祥蛋的提議下,祥祥村的村民們安埋了死者,安頓了傷者,然後爲劫後餘生的感謝忙碌起來。
卯啓和珠兒則悄悄的來到了河邊。兩人緊緊的依偎着、沉默着,雖然彼此都有千言萬語,但誰也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突然,卯啓的目光落在了珠兒殘疾的腿上,並在珠兒詫異的眼神中用手輕輕的摸着。
雖然卯啓的行爲有些突然,也讓自己有些害羞,但珠兒卻沒有反抗,也沒有制止,只是帶着心跳靜靜的看着。
“嗯!還好,能恢復。”卯啓一邊摸,一邊自言自語道。
“你,你說什麼?”卯啓的話讓珠兒有些驚喜,什麼害羞,什麼尷尬在這一刻似乎都消失了。
“珠兒,我有辦法治好你的腿。”卯啓看着珠兒,認真的說道。
看着卯啓的眼神,珠兒有些癡迷,也很感動,很多想要問的,想要說的都在這一刻都成了一句話:“祥啓,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這一輩認定你了。”
珠兒的話,讓思維還停在治療腿傷的卯啓愣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子怡她們,心境也隨之沉重起來,他不知珠兒是否能夠接受,更不知如何面對離別。
“珠兒,我已經有家室了……”
卯啓語速緩慢,充滿了愧疚,但珠兒聽到這裡,卻以爲卯啓恢復記憶,準備離開自己,故搶着說道。但話語未落,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珠兒,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卯啓只顧自己心疼,粗心大意,沒有發現珠兒的情緒,還以爲她生氣的是自己的隱瞞,故趕緊的認錯道。
但這話題在珠兒聽起來,卻更像是離別前的安慰。
“嗯,我知道。”珠兒點了點,哽咽道。
沉重的話題,敏感的情緒,卯啓本想讓珠兒接受自己的現狀,也接受自己,但說着說着,便不知道從何開口了。
其實珠兒並不介意卯啓有妻子、有兒女,只希望卯啓能在心中給自己留一個位置。不過敏感的話題,微妙的心境,特別是對珠兒的自卑,好像讓兩人都誤會了對方的本意。
卯啓很無奈,覺得自己很貪心,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子琪、子怡、陰雨、寒露莉莉還有鱷奕的孤單的身影和充滿期盼的眼神。
珠兒很傷心,在這個戰爭、貧困的時代,自己與卯啓的差距,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隔在兩人之間。好在曾經擁有過。
“卯啓大哥,你準備何時離開。”沉默的氛圍,對於珠兒來說格外難熬。爲了不讓自己情緒在卯啓面前崩潰,珠兒強忍着心中的不捨和眼眶中的眼淚,強裝笑顏說道。
珠兒陌生的稱呼,讓卯啓格外難受,自己非無情人,無奈多情債。
“等把你的腿治好了,再做打算吧。”卯啓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
說完,又陷入了沉默。
“卯啓大哥,嫂子她應該是很賢惠,也很漂亮吧。”沉默的氛圍猶如一把把絞心的刀,讓人難以忍受,再加上厚重的失落,珠兒逼迫着珠兒找話題。
“嗯,應給說她們都無私……”話到這裡,卯啓哽咽了片刻,彷彿聽到了她們的呼喚自己的聲音,接着卯啓毫無保留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卯啓的講述,珠兒聽得格外認真,驚歎之餘又心生羨慕。作爲一名普通得不能在普通得女人,自然希望自己的丈夫頂天立地,行人間大道。這種奢望,對於一名普通的女子來說遙不可及,可對於珠兒來說,卻就在眼前。現實與理想的衝擊,讓珠兒難以糾結。
講述完自己的經歷,卯啓也心生感慨道:“我很感激你半年多來對我的照顧,時間雖然短暫,對我來說卻很重要。你給了我家的溫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正是我爲之奮鬥和夢寐以求的生活,平靜、祥和、安樂、不愁吃穿的生活。”
“卯啓大哥,我尊重你的選擇,這輩子能成爲像你這樣的男人的妻子,我無怨無悔。”卯啓的經歷,給了珠兒莫大的鼓勵,自己丈夫可至生死於不顧,爲天下之人奔波,自己又怎能兒女之情長。
平靜的交談之後,兩人的心似乎更加接近,情緒更加的平和,沒了急切的表達,也沒有了敏感的猜想。此時卯啓和珠兒也都感覺到誤解了對方。
不遠處青石後,朱秀輕輕的拍了拍怦怦直跳的心,帶着震驚的表情悄悄的轉身離開。
回到祥祥村,早已是篝火熊熊,肉香飄蕩,雖然傷痛還在,但至少還有生活的希望。
“對了,祥啓,你能治好我的腿,那能不能治好我爸的病。”珠兒緊緊牽着卯啓的手,幸福的臉蛋透着淡淡的紅暈,似乎沒有消失的時候。
“放心,治不好咱爸的病,我就不離開祥祥村。”感受着手心裡傳來的溫度,卯啓幸福的打着包票。
見卯啓和珠兒回來,祥祥村的村民們趕忙熱情招呼,到了這個時候,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這個曾經被嘲笑爲叫花子的人到底有多厲害。在他們心中,只要有卯啓在,從今往後,祥祥村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看着熱情村民,卯啓做了一個決定。
“各位!”卯啓聲如洪鐘,在境界能量的催動下,他的聲音如同就在耳邊。熱鬧的人羣很快便安靜下來。
“前段時間,承蒙祥祥村的大叔、大嬸們照顧,我在這裡謝謝大家了。雖然我恢復了記憶,但我不會忘記與大家,也不會忘記和大家相處的日子。我更希望有一天能與大家永遠一起幸福的生活,但這種生活還需要我們去爭取。大家也見識了山魁部落的霸道,但在外面,還有比他們更不講理的部落,比他們更加可怕的敵人,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奴役我們,而是佔領並污染我們的土地,滅我們的種族。與它們的鬥爭就是我的使命。”卯啓義正言辭,充滿激情,村民們卻聽得糊里糊塗。
但這一切也不再重要,對村民來說,只要心裡明白卯啓救了祥祥村這一事實,就足夠了。
“祥啓大哥,不!卯啓大哥,我們永遠支持你!如果沒有你教我們狩獵,我們還在爲糧稅發愁。”祥蛋佔了起來大聲說道。同時舉起手,表面的自己的態度。
“對,祥啓兄弟!不!卯啓大人,如果沒有你出手相助,也許祥祥村今天上午就已經不存在了,不管你說的敵人再強大,我們都支持你。”一個村民也表明了態度。
隨後,祥祥村響起了震天的喊聲,而且格外整齊。
“卯啓……”
“大家安靜,安靜!”退休的老村長本已不問村事,此時主動站出來維持着秩序。
“如今的靈亡大陸,戰亂不斷,妖獸橫行,一些凝聚了靈識的妖獸,比人都要強大,更聰明,無不爲了生存而爭鬥。而且剝削、壓迫,還有黑暗中的陰謀,讓戰爭吞噬着和平,讓民不聊生。”卯啓繼續說道。
“既然外面世界已如此險惡,還望卯啓大人能夠留下來,保我祥祥村之安危,我們願意奉你爲村防,支配這裡的一切。”老村防打斷了卯啓的話,言辭誠懇。
“老村防,我怎敢支配,如果真要支配,那我又與它們有何區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在我離開華夏族的那一刻便已決定,所以我不能留在祥祥村。”卯啓毫不避諱的說道。
“等等,卯啓大人,你來至於華夏族。老朽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是華夏族人。”老村防再次打斷了卯啓的話。
“我確實是華夏族人。”卯啓雖然對老村防如此在意自己的身份有些疑惑,但還是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嗯人啦!”聽到卯啓再次確認,老村防竟然直接跪了下去,跟着就要磕頭。
而祥祥村的村民見老村防下跪,雖然不明其中原因,但也都紛紛跟着跪了下來。
卯啓也有些措手不及,趕緊上前來扶。
見不能跪拜,老村防顫巍巍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塊掛件,遞向了卯啓,同時說道:“當初虎頭強迫我讓出村防之位,我見他心術不正,也恐其惹來滅村大禍,便準備將此事爛在心中。沒想到啊,老天有眼,我祥祥村竟然能再遇恩人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