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境界高於我,正面戰鬥我確實沒有任何勝算,但武技不一樣,太專注境界能量反而難以真正領悟它的奧妙,所以我想與你與進行一場純粹的武技比試,敢否?”亥爾從容的說道,一點也不着急動手。
雖爲氣者,但亥爾自認爲對武技的鑽研頗有心得,單純的武技較量是唯一取勝的希望。剛纔卯啓與離可的比試,給亥兒帶來的心理陰影和震撼之大,已讓他失去了正面比試的勇氣,如果卯啓不同意單以武技比高下,亥爾便選擇認輸。
“哦!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卯啓爽快的答應道。既然是挑戰賽,那就有勇氣接受任何挑戰,更何況純粹的武技比試,也是卯啓一直所期待的,雖然鼠天行已同意使用境界能量,但想要證明自己,還得需要一場戰鬥。
“得罪了!看我擒龍爪!”見卯啓同意,亥爾不再廢話,雙手一揮,便向卯啓抓了過來。
亥兒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到了身前。但卯啓並沒有急着反擊,而是冷靜的注視着亥爾每個動作的細節,只見對方左肘在前,擋住了左手的動作,右手藏於胸前,如藏龍在臥,伺機而動。這種出招,變化多端,神秘難測,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手抓住破綻。
既然對方藏有隱招,那就讓他露出意圖,手的力量再大,也難比過腿。卯啓縱身一躍,飛起右腳踹向了亥爾的喉嚨,左腳藏於右腳之下,準備防禦和發動再次進攻。
亥爾見卯啓右腳飛來,左手順勢一擡,準備反扣卯啓飛來之腳,誰知卯啓右腳一收,左腳順勢在一蹬,腳尖直擊胸口;亥爾左手扣空,右手只好硬接了卯啓的順勢的一腳,右手剛剛接觸卯啓的左腳,還未發力,只覺得,左肋傳來一陣疼痛。原來卯啓見亥爾準備用右手硬接,便再次收回了左腳,右腳再次向下蹬過來,此招名叫接力三蹬,是獵者攀爬時常用的招數,卯啓之所以選擇此招,是因爲它的三次用力皆可爲實。
亥爾心中一驚,沒想到剛一出手,便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心裡信心頓時少了幾分,欲順勢脫離戰圈,司機再戰,但卻又再次犯錯了,一個高手怎會不知道一鼓作氣,乘勝追擊的機會。看出了亥兒的意圖,卯啓借力再次躍起,雙膝前頂,趁勢頂向了亥爾的喉嚨。卯啓速度極快,亥爾大驚,轉眼雙膝離其喉嚨只有半寸,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爲了保存實力,亥爾趕緊開口認輸。
卯啓見對方認輸,趕緊雙腳一蹬,身形借力向後一翻,落在了地上。亥爾又被卯啓蹬了一腳,身形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過因爲卯啓力道已收,所以並無大礙。卯啓直起身子,向亥爾行了一個禮,表示比試已經結束,然後準備伸手去拉亥爾。亥爾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見卯啓伸手過來,向着卯啓搖了搖手,然後向卯啓還了一個禮,然後說道:“甘拜下風。”說完轉身向臺下走去。
卯啓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裡暗暗想到:“如果剛纔亥爾一直強攻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畢竟接力三蹬並不是真正的武技,換招是根本沒有連續性可言;但亥兒這麼快就認輸,反而讓卯啓覺得意猶未盡。其實,亥爾之所以敗得如此之快,並不是因爲武技造詣差距太大,而是因爲心裡沒有了戰意。
就在虎浪宣佈比試結果之時,臺下的吶喊之聲如波濤一般,一波蓋過一波。第一個成功晉級,卯啓心裡興奮不已,但興奮之餘,卻不知道該做點什麼,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慌亂中見龍趾和子琪等人在臺下向着自己揮手吶喊,心裡一陣感動,趕忙向着他們行了一禮,就在彎下腰的瞬間,似乎覺得自己應該感謝的人還有許多,然後又再次行了幾個禮之後,趕緊溜下了擂臺。
而迎接卯啓的不僅僅是歡呼聲,和讚賞、欣慰和羨慕眼光,還有徑直竄進懷中的陰雨,溫香軟玉入懷,卯啓倍感安慰,但發現懷中之人竟陰雨之後,心撲通通加速跳了起來,趕緊放開了摟着後背的手。陰雨並沒有放開的打算,輕輕把卯啓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要是,繼續享受着幸福。
子怡羨慕的看着大膽的陰雨,心中感到一陣陣的失落;而雞翟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移開了失望的眼光。
待興奮漸漸冷卻,缺發現少了子琪。卯啓很納悶:“剛纔加油助威吼的最賣力,現在卻不見身影,難道想給我驚喜。”
在羣衆中的一個角落,子琪滿臉淚痕的看着正在東張西望尋找自己的卯啓,心裡一遍遍的告誡自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其實子琪並不捨得,只是不願意成爲卯啓成長路上的絆腳石,所以纔會選擇不辭而別。
剩下的比試很快便結束了,前十之位果然有空缺,因爲只有6人通過了比試達到要求,讓卯啓沒有想到的是,和自己過過招的豹鉗、離可和亥爾都進入了前十,用他們的話講就是受到了卯啓的刺激,才堅持到了最後。
成人比試圓滿結束了,在場的學員們爲了這一刻奮鬥了十幾年,而此時,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感受,榮耀和汗水,成功與興奮,失敗和不甘,都將成爲過去。隨着成人儀式的開始,學業即將結束,每一名學員都將帶着新希望載起新的航程。
成人比試綜合排名,卯啓穩穩的排在了第一位,就連子怡也提升了二十位,扔掉了二百五的名次。
現在卯啓,真正成爲了一名精英獵者,腰上纏的是蛛網絲腰帶,上面掛着一把赤金級短刀,一把精鋼級短刀,還有十二支精鋼隱刺,更有數本絕級武技,一本無價心法“天啓心訣”。如此豪華的裝備,甚至超過一些重要部門的隊長,其價值已經不能用靈晶來衡量。
成人儀式將在晚上進行,數十萬人聚坐在一起,也許這將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聚會,禮儀部的部長總穀雨語是一名女性農者,成人儀式則由她主持。
酉李的綜合排名也不錯,排名651名,比試結束之後,他便一直賴着卯啓;然而卯啓心中越來越着急,滿腦子都在思考子琪在哪裡,滿世界的尋找着子琪,可找遍學院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找到。
卯啓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裡。卯啓甚至向學院尋求幫助的衝動,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爲在族內學院,幾乎沒有出現危險的可能。子怡和陰雨也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可依舊沒有找到。
在卯啓曾經閉關的山谷,站立着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靜靜的凝望着山谷深處,任憑眼淚流下,任憑冷風吹過。
“有人正滿世界尋你,沒想到你卻在此處。”兌鵠慈祥的聲音,在山谷輕輕響起。
子琪趕緊差掉了眼淚,轉過身來,向兌鵠行了一禮,低着頭,沒有說話。
“只要你願意,不會有人反對的。快回去吧,成人儀式快要開始了,我不想看到有人因爲你而失魂落魄的樣子。”兌鵠微微一笑道。
“可,可我不想因爲我而影響到他的前途。”子琪輕聲的說道,但始終沒敢擡頭。
“前途的盡頭是什麼,沒人知道,但一個人若是丟掉了沿途的幸福,那他的前途盡頭便是深淵。”兌鵠帶着深意的勸說道。
“真的可以在一起麼?”子琪擡起頭,雙眼淚痕未乾,但眼神中卻充滿希望。
“可以,不過想要守護幸福,是需要付出的。”兌鵠囑咐道。說完便轉身朝着山谷口走去。
“只要能在一起,付出什麼我都心甘情願。”解開了心事,子琪臉上露出了笑容,向校場趕去。
校場上,卯啓失魂落魄的和陰雨等人圍坐在一起,沒人說話,也沒人吃東西,沉默的氛圍與四周的歡聲笑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突然,卯啓猛的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子琪,你在哪裡?”聲音在境界能量的包裹下,傳遍了校場的每個角落。
話語剛落,一個聲音便在卯啓身後響起:“我在這裡,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卯啓猛的轉過身,將子琪狠狠的摟進了懷裡。無數目光彙集過來,羞的子琪一把推開了卯啓。
子琪迴歸,大家一掃剛纔的陰霾,盡情的說着笑着,喝着。分享着這一路走來的經歷,暢談着自己將來的理想,然後等着教者來喝酒、等着穀雨語宣佈成人儀式的開始。
卯啓很高興,喝的很爽快。子琪緊緊的挨着卯啓坐着,一副幸福的模樣,心裡偷偷的想着:“成人儀式結束之後,就可以結婚了!”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陰雨也挨着卯啓坐着,一邊喝着酒,一邊給卯啓講起了小時候的事兒,講的兩人兩眼淚滿眶。奇怪的是子琪沒有吃醋,而是聽着,分享着卯啓的經歷。
卯啓覺得自己很興奮,然後有一種沖天而起的豪氣從心底慢慢的升起來;忘了自己的平凡,想起了曾經的家;忘記生死之間的恐懼,想起了生死的溫柔;一隻手竟然搭在了子琪的肩上,另一隻手搭在了陰雨肩上,雞翟也不在糾結,因爲他尊重陰雨的選擇。大家就這樣一起笑着鬧着,然後唱起了歌謠,獵者的歌謠、然後是醫者的歌謠,歌聲一起,隨之迎合者無數,聲音響徹雲霄。
穀雨語帶着衆人,穿梭於火堆之間,成人儀式其實就是一個聚會,一個屬於學員成人前的聚會,沒有顧慮,甚至沒有教者。直到大家激情正酣之時,曾經的教者、部長總、甚至族長才加入其中,而他們此時的加入,身份早已不再重要。
不知何時,一個圓臺竟然在篝火中心升起,穀雨語走上了圓臺,然後邀請了挑戰比試前6名上臺。這時族長震坤也走到了臺上,用如隆隆滾雷般的聲音說道:“各位學員,祝賀你們,從此時此刻開始,你們已經是華夏族的一名成年族人,將擁有成年人所享有的權利,同時也將要履行必要的義務。現在請大家安靜一下,今天將有一位重要的人物從中產生,各位將是他的見證者。”
這時候大家都醉意濛濛,激情宣泄之後,也都睡意漸起,不過震坤的聲音實在太過響亮,渾厚如鐘鳴一般,將衆人忽然驚醒,大家都強行打起了精神,因爲好奇,也因爲族長的身份。
卯啓和其他5位學子被請上了篝火中心的圓臺,卯啓雙眼迷離,身體斜站着,似乎酒喝得太多了,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又好像還在夢鄉。離可也是一臉通紅,似乎也是不勝酒力,但與卯啓相比要清醒了許多,不過此時離可的俏臉卻是更加紅了幾分,因爲這時的卯啓幾乎就要靠在她的身上。一想到和卯啓比試的情景,心中頓時感到一陣陣竊羞。
實在受不了這尷尬的氛圍和臺下的目光,離可豎起食指,向着卯啓的頭戳了過去。就在手指剛要接觸卯啓腦袋的時候,卯啓忽然站直了身子,口中竟然蹦出了兩個清晰的字:“好險!”離可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頓時一張臉幾乎成了一輪落日,紅勝火。
其實卯啓並不是在捉弄離可,而是半醒着正在做夢,剛好夢見當日和角蟒爭鬥的情景,不過夢中的角蟒可不好對付,一時心急就叫了出來。一聲叫喊,讓卯啓終於清醒了過來,見自己正站在篝火中心,正想問問子琪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臺下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而震坤族長也帶着半嚴肅的眼神看着自己,頓時一陣驚虛,趕緊站直了身體,努力的保持着平靜,只是手心已滿是汗水。
臺上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讓震坤發怒,此時正仔細的聽着穀雨語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