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姑娘,天色不早了,你想吃點什麼?”段一枝看着紅蕊,眼中的深情雖然又掩飾,但仍舊透露了一絲。
我笑,“段公子好生無情,我們好歹相交一場,如今你只顧着問紅蕊愛吃啥,怎麼就不問問我呢?”
略微驚訝,段一枝挑眉,帶着笑意的聲音:“美人兒也想要?”
看着他,我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隱隱的,我明白,對於紅蕊,段一枝是真的動了心,不希望表現的太過熱切讓惹來紅蕊的厭煩,卻又礙於自己的心,忍不住去關心紅蕊,靠近紅蕊,加着紅蕊今生的脾性不大好,便也就只好似愛非愛,似親非親的與她相交。
“公子,廟裡真的有妖怪嗎?”跟在黃石身側的那名女子開口,嬌柔的聲音帶着些許害怕。
漆黑的夜,颯颯的風聲,使得這句話聽上去多了幾分神秘,帶着些預言與警告的味道,讓人潛意識裡不敢將它當作玩笑,儘管說話的只是個小姑娘
。
我不着痕跡的觀察了一下紅蕊的神色,見她眸底涌動,不由的暗道一聲不好,忙笑道:“姑娘莫怕,這世上哪有什麼牛鬼蛇神的,就算有,這天地間也會有其法則約束着,又怎麼會不分緣由的出來害人呢?”
這話,我有一半是說給紅蕊聽的,希望她能放下心中的怨念。一半是說給那女子聽得,希望她能謹守本心,不作出有傷天理的事情。
天不久便黑了下來,一行人各自拿出乾糧吃了,便各自在寺廟內找了間房間住下。
“沙沙”的聲音響起,半夜的寺廟竟是起了大風,夾着吱呀吱呀的聲音,我聽着總覺着都瘮的慌。
隱隱約約的,我似乎聽到有人打開了房門。緊接着而來的腳步聲,以及那不是很大,卻帶着微微懊惱的咒罵聲,我明白,那人應當是黃石的下人,出去上茅房的。
涼風捲來,我不由的往被子裡縮了縮。卻只是瞬即,我便感覺到了被子上傳來的,那屬於古山的氣息。微微煩躁的心竟是在這一個平靜了下來,安心入睡。
曾經與古山擺攤,算命的時候,曾有人來問古山,說:“道長,你能不能幫我算算我以後能不能發財?”
猶記得當時,古山看了那人一眼,便動作隨意的在白紙上寫下兩個字:“性命”。
那人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古山卻沒有說什麼,淡漠的眼神示意他看向那兩個字,同時道:“性和命,如果要你選你會選擇哪個?”
幾乎沒有猶豫,男子便選擇了命。
古山點點頭,道:“你此生註定平凡。”
我看着疑惑,看了眼同樣疑惑的男子,便又看向古山。
側頭看我一眼,古山淡淡的笑了笑,卻僅僅只是瞬即,便收斂了笑意,看了眼白紙上的性字,和命字,隨即方纔擡起頭看着男子,開口淡淡的解釋道:“有錢的,任性。沒錢的,認命。”
恍然覺悟,我看着古山,只覺着這命理算了,委實是真理了。
而至於後來那男子怎麼樣了,我如今卻是不知,但我覺着,今天晚上我這個夢,委實是有些讓人難過了。
我估摸着,古山說的那些個話,放在這裡有些不大靈驗。
夢裡我看到了古山,還看到了自己。夢裡的我,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一動不動,被冰封在半空中。
詭異的,我卻不是在自己的身體裡,而是在封印之外,像是一抹不存在的空氣,淡淡的看着。
心突然有些慌,我上前想要扯扯古山的衣袖,卻聽見他像是沒有感覺到一半,神情落寞的看着冰封中的我
。
心內着急,我加大了聲音呼喚古山:“古山,是我。”
微微的,古山側頭往我這邊看了眼,卻只是瞬即,便又移開了視線,繼續神情哀傷的看着“冰封的我”。
古山臉上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我,我有些慌急的上前,想要抱住他,安慰他,沒想到竟是像一抹空氣似的,平白的穿透了他。
而他,卻也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似的,哀傷落寞的看着冰封中的我。
我很着急,不斷的呼喊,不斷的朝他撲去,一次又一次,卻始終沒有效果。
看着古山,我心內越來越急,竟是猛的一下,便衝夢中驚醒。
看了眼周圍的情景,內心裡,我一陣後怕。
想着夢中的情景,我心內惶惶然然的,耗費了好半晌,方纔將心內的那份焦慮抹除。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吵鬧聲。
一男聲說:“是她,她是妖精。”
我心裡疑惑,想是出了什麼事情,忙起身開門出去。
方纔打開房門,便見黃石身邊的一名隨身小廝指着紅蕊,面色恐慌,全身上下也顫抖的厲害,害怕到了極點的聲音道:“她!就是她,她就是妖精!”
此時還是一大早,天色不是很亮,卻也算得上是明朗。
飽滿的額頭、不是很高挺卻微微柔和的鼻樑、抿成一條線的脣,堅毅傲氣的下巴,勾勒出柔和而又驕傲的線條。紅蕊看上去有些嫺靜,冷漠,傲氣,但怎麼也和傳說中的妖怪聯繫不起來。
況且,我看了眼那把正被紅蕊我在手心的桃木劍,只覺着那人的指控微微有些讓人無語。
段一枝是向着紅蕊的,此刻見心上人受了污衊,自然是忍不住的,但素來良好的品行卻註定了他不會像沒讀過書的小廝一眼,指着對方大吼大叫:“這位兄弟說話可要小心了,紅蕊姑娘四處斬妖除魔,怎麼可能是妖怪。”
微微不解,我快步上前來到紅蕊身旁站定,視線在衆人面前流動了一圈,道:“這一大早的,竟是發生了什麼了我不知道的怪事麼?”
聞言,那黃石也是個知趣的,自然也看到了紅蕊一直握在手心裡的桃木劍,想必是已經猜到了事情的蹊蹺,便也不再端着架子,開口向我解釋了一番。
卻原來,那小廝晚上出去起夜,竟不料竟是桃花朵朵開。
用黃石的話來說,就是小廝看見三更半夜的,一個姑娘家獨自站在這破廟前,甚是奇怪,便好心上前詢問一番。哪裡知道,那姑娘回過頭,卻是紅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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