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各自安好
若飛徐徐擡頭,不屑地說道:“都說打狗要看主人面,怎麼,如今打主人要看狗的面了嗎?”說完低頭又對屠虎說道:“你聽着,本來就是想嚇唬嚇唬你,誰知有人威脅我,你家公子爺我就受不得激,這會兒你須怨不得我!”說罷,一道神念已作用到屠虎的識海。屠虎只覺自己的識海中忽然捲起滔天大浪,一條黑色的大魚頭在識海中,身子和尾巴卻在外邊,一頓鯨吞牛飲,似乎是沒有兩個呼吸,識海就乾涸了。
屠虎駭得差點靈魂出竅,一聲長嚎就噴了出來,怨憤、驚嚇、恐懼、惶惑,各種情緒摻雜,不類人聲。
看臺上的人已經聽出,屠虎的長嚎聲已經沒有了修行者特有的底氣,和世俗之人沒什麼兩樣。
剛纔發聲威脅挑釁的那人大怒:“禍害屠少爺,還要嫁禍於我,這小子決不可留!”遂大吼一聲:“好小子,膽敢殘害太尉府少爺,還要血口噴人,看某家今天取你性命!”
其餘三人,包括剛纔說話很客氣的那人,聽到屠虎的那聲長嚎,都知道事情不妙,兩把長劍、一把單刀和兩柄大錘齊齊向若飛這裡招呼過來。
兩柄大錘是那位被若飛“嫁禍”的人,此時他的火氣最大,爲了洗脫罪名,不由他不比別人下更大的氣力。
若飛一腳踩着屠虎,一腳立定,神念形成一堵障壁,阻住了那三人的攻擊,卻把兩把大錘漏了進來,雙拳迎頭擊出,要與大錘硬撼。
場上的形勢毫無疑問是若飛岌岌可危,慕容恭等幾人都準備下場營救了,可是卻見到四個人的攻擊有三人的武器似被什麼東西阻住一般,又像是陷在粘稠的泥漿裡一樣無比的滯澀,只有那雙大錘以泰山壓頂之勢落下,衆人剛鬆了一口氣、不由得心又提了起來。
若飛輕笑一聲,擊出的雙拳收了回去,稍一擺動,就像一筆斜勾,飄逸而靈動,人已躍過一旁,穩穩地立於一側。
那人的雙錘卻收不住,本就是滿腔仇恨的一擊,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功夫,風聲過處,向還癱倒當地的屠虎砸去!
若飛脫離包圍,就將那堵障壁解除了,那三人咋得解脫,顧不上追殺若飛,喲呵一聲、齊來解救屠虎。
“叮——”“當——”“嗖——”“噗——”一陣亂響,雜着屠虎的哀嚎。
塵埃落定。
因爲事發突然,所以三人的解救行動沒時間商量,刀劍都向先落下的那柄大錘截去,卻不料後面大錘緊接着落下,幸虧那位爲首之人反應還算快,中途變招,一劍削出欲將大錘盪開。
四人的功夫不俗,在江湖上應該能闖出一番名頭,卻不知爲何甘願在太尉府爲奴爲僕?先頭的一刀一劍倒是架住了一柄大錘,後來那一劍卻沒有盪開另一柄大錘,“嗖”地一聲,是長劍被震飛,“噗”地一聲,是屠虎的一隻腳被砸得稀爛。
若是沒有這一劍,後面一錘就能要了屠虎的小命,現在命雖然撿回來了,卻落了個殘疾在身,他們不知道,屠虎最大的傷殘其實在識海,經此一役,屠虎直接在修行界除名,若沒有太尉府庇護,竟不如一介草民,這也是報應不爽吧!
四人有兩人忙着照料屠虎,剩餘二人眼裡如要噴火般盯着若飛,若飛無所謂地站在當地。觀戰的衆弟子個個噤若寒蟬,慕容恭等走下看臺圍攏過來,只有李顯忠掩不住激動,在寂靜中突兀地大叫一聲:“打得好,可惜沒死,你們不用找英壯士的麻煩,老子承擔這一切!”
若飛心裡贊成:“這個當年的四皇子還成,有點擔當,將來應該比謝朝天強。”當下對虎視眈眈的二人說道:“你們四個都來也不成,怨只怨屠虎少爺打小的家教不好,才落得如此下場,也許他的家人還得感謝我呢,是我讓他再也不會出去惹事生非了,省了多少麻煩!”
手拿大錘那人忍不住憤怒,雙錘一擺,也不打話,劈頭蓋臉向着若飛砸來。若飛單拳隻手揮出,對上一錘,只聽“嘡啷啷”一串聲響,這一錘撞上另外一錘,另外這錘卻奔着旁邊那人的腦袋而去。
旁邊那人見同伴已經動手,本想出手相助,卻不料自家的兵刃向自己飛來,匆忙跳開,其狀甚是狼狽。
慕容恭已來到近前,忙掣出兵刃橫在中間,要做個和事佬,開口說道:“諸位聽我一句,今天是書院弟子間切磋,外人不得干涉,本來沒有屠虎什麼事,是他自己非要上場比試,況且事先有約定,所以這事也怨不得別人,依老夫愚見,今天沒出人命,大家各自安好,回去該修煉的修煉、該養傷的養傷,就到此爲止吧!如何?”
拿大錘的人高聲怒吼:“什麼叫各自安好,你沒見屠少爺都傷成什麼樣了嗎?不行,這個英若飛今天必須跟我們走,那個李顯忠也跑不了!”
慕容恭不怒反笑:“小屠先生,你是屠府的至親,屠虎受傷你心裡着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屠虎所受的傷卻是你們自己人下的手,這裡人人親見,卻賴不到英若飛的頭上,再說了,你們要留他,恐怕不那麼容易吧?大屠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爲首之人就是大屠先生,顯然大屠先生不認可這個理:屠虎不良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他卻是屠家的天才,如何教導培育,自有屠家人管,外人若想傷害他,那就是找死!
“不管怎麼說,屠虎壞在了這小子手裡,不帶走他我們也沒法交代。”大屠先生雖然知道帶走若飛不易,可要他就這麼放棄卻是萬萬不能。
“若是我說‘不’呢?”慕容恭態度強硬起來。
大屠先生往下四人此時皆劍拔弩張,小屠先生更是梗着脖子叫囂:“都沒有這個資格!”
若飛攤開一隻手,手上似有活物動彈,下一刻將手一翻,幾個活物扣在地上,旋即手指一圈,幾個活物見風即長,卻是一隻狻猊,一隻貔貅,一隻狴犴,還有一隻大蠍子,咆哮撕咬,直欲擇人而噬,尤其那隻蠍子的尾鉤比先前屠虎的先天之靈的尾鉤“邪乎”得多,衆人喧譁驚呼聲中待要走避,卻發現三隻兇獸只在圈內奔突嘶吼,才知道是被若飛下了禁制,這才放下心來。
“你們四人比這四隻兇獸如何呀,要不要比試比試?”若飛揶揄道。
這些兇獸是若飛在煉製逐鹿書院的防護禁制時,隨手煉化帶在身上的,算是羲之老祖的遺產吧。
另外一人不知厲害,揮劍刺入圈內,他以爲這些不過是幻獸而已,自己以陽剛之劍必能破之,誰知長劍剛一遞出,就被那隻狻猊張嘴咬住,往回一奪,長劍離手,“嘎嘣嘎嘣”被狻猊咬碎吃掉,嚥進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