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旁觀者
苟長老一激靈:“什麼情況,難道有喜事?”他素知自己的這個弟子是什麼德行,一定是這一批參賽者有成績了,連帶着他也要邀功請賞。
苟長老知道這批參賽者,基本都是神學院的弟子,來報名參賽就是想要攀個高枝,有沒有什麼能耐他可不保準,現在看來還真可能有幾個出衆的。
先把那位弟子喊進來,兩個人蛐蛐咕咕說了一回,苟長老才知道,這些人在碑林裡面可能都有收穫,心中大喜。
幾個人已經排好了隊,從小師弟開始一直到簡神,他們壓根就忘了還有一個若飛呢,若飛只得自己走到了隊尾,安心當一個旁觀者。
這是簡神的心思,他想自己最後出場,技高一籌,藝壓全場,讓苟長老大吃一驚,那效果肯定震撼,渾忘了另外一人的存在,見若飛自己走進隊伍,很是嫌棄地唾了一口,意思是說:“你還要和我們爭嗎?”
小師弟首先進到門裡,外面這些人患得患失,不知什麼樣的結果他們才能接受,一方面希望別人都不如自己記得多,另一方面又擔心小師弟如果過不了關、自己這一塊也就懸了。
足有兩盞茶的功夫,才見小師弟沮喪地走了出來,衆人心都沉了下來。
“怎麼,沒通過?”有性急的就問了出來。
小師弟面色沉黯,一面搖頭一面擺手:“長老說我的境界太低,記下來的內容多與原意不符,讓我努力提高境界。”
五位師兄不知爲何聽到此處卻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用細琢磨也知道他們心裡所想,不外乎就是“小師弟境界不行,不一定我們就不行啊!”以簡神爲首的三位神戰使全不顧小師弟的感受,此刻都喜笑顏開,尤其簡神,先頭還擔心小師弟跟他藏奸呢,他有另外一篇碑文儲備,此刻看來十拿九穩了,那兩個神戰使也想到自己的境界足夠,再有一篇不是很全的碑文,雖然與大師兄比不了,但也勝算在握了。
接着幾兄弟輪番上陣,結果與他們想法大相徑庭,又有兩位陰沉着臉敗下陣來,兩位神戰使略好,也只是說苟長老答應他們進入書院的要求了,問他們碑文的情況,這二人恨恨地瞥了一眼,也不答話,似有無限幽怨盡在不言中。
若飛老早就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先前那篇碑文是小師弟最先獲得,後來轉述給簡神,再由簡神說給衆師弟。小師弟沒有藏奸,簡神可是想的多了,所以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倒有一半似是而非。落到紙上謄寫出來,區別就更大了:小師弟耗神費力講給簡神聽,簡神記得真切,小師弟可沒有時間記得紮實,衆師弟知道的本來就錯漏多多,結果可想而知。
輪到簡神,此刻他也有點心情忐忑,原來的自信早不翼而飛,他所依仗的不過是神戰使的身份和後來大夥合力讀出的碑文,也不知苟長老買不買賬?
苟長老在房間內正在生悶氣呢:“狗日的二狗子,謊報軍情!說什麼這一批都是天才,分明是通同作弊的一幫殺才!”
“二狗子”就是方纔的那位執事弟子,也是這位長老的本家晚輩,留在身邊以爲心腹,平常辦事甚是機靈,但是耽誤事的往往也是他,沒少讓苟長老給他揩屁股。
看到二狗子又領進來一位,以爲一路貨色,就鼻子一“哼”,十分不滿地揶揄道:“如果是一樣內容就不用謄寫了,也是神戰使哈,留下來吧,書院會給你一個位置的。”
二狗子也知道苟長老對自己的推測不滿,急忙陪着小心說道:“長老,這位非同小可,比外面那些強得太多了,他是那些人的大師兄,在神學院是‘念力領銜者’呢!”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的蠢貨!”苟長老咕噥着,也不管簡神能不能聽到、是不是能接受。
簡神如何不知苟長老的火氣從哪裡來,但此刻卻是不卑不亢地徐徐說道:“苟長老,弟子慕名來投,皆是因爲五鼎書院名聲在外,弟子心嚮往之,恨不得早點來此拜在長老門下,早晚得聆教誨。今逢盛會,弟子早早做好了準備,怎奈衆多師弟亦欲同往,弟子念在同門一場,不忍拒絕。碑林中,是弟子不才,將悟出的一部碑文告訴了諸師弟,誰知他們畫虎不成反類犬,惹怒了長老,弟子這裡給長老賠個不是。”說罷就欲跪地叩頭。
苟長老聽話聽音,心說:“原來你纔是禍首。怎麼,知道的碑文還不止一部?”心下大喜,連忙扶住:“快快請起,不必客氣。”
說罷瞪了二狗子一眼:“還不快設座!”
二狗子屁顛屁顛地去搬了把椅子放到簡神跟前,簡神也不失時機地頷首致謝。
苟長老心裡暗贊:“真謙謙君子也!”
看簡神坐定,苟長老笑眯眯地開口道:“現在就把你知道的碑文謄寫下來吧,寫得好,老夫自會與書院說,與你一個好前程,如果是稀罕的碑文,李國侯副院長會收你爲徒也說不定呢!”
簡神心裡激動,嘴上卻是極其謙抑,苟長老更喜,親自爲簡神奉筆、鋪紙,簡神那個得意呀,連二狗子都有點嫉妒了。
先寫的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一篇碑文,可是在他的筆下卻又不同,看得苟長老連連點頭:“唔,這纔是碑文的原意。”
簡神感知到了苟長老的態度,自信慢慢回來了。接下來纔是他的拿手好戲,這一篇碑文是他所獨有的,也是小師弟怨憤的根源所在,簡神可顧不得那許多,怎麼樣才能出人頭地纔是他追求的目標。
簡神落筆了。
苟長老一看就知道這是新的一篇,止不住心中的歡喜:“好小子,沒想到神學院還有點人才哈!”
先頭一篇是一位神戰宗師前輩的碑文,現在這一篇卻是碑林中唯一的一位神戰師的碑文,這兩篇在書院“秘聞室”都有記錄,所以苟長老也很熟悉,他期望簡神能給他更大的驚喜。
他的期望註定要落空,簡神謄寫完這一篇之後,就沒有再寫一篇的意思了。
二人面面相覷。
“完了?”苟長老問。
“完了。”簡神答。
俗語說: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此刻苟長老心情可想而知:“唉,又是一個不中用的東西!”
可轉念一想:能獨立讀出兩篇來也算可以吧,何況還是個神戰使。想到此,馬上溫言鼓勵道:“不錯嘛,年紀不大就能讀出兩篇來,比一般的神戰使要強,你可有什麼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