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高僧當然不是真的有什麼法力,但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神棍,他倒是真的第一眼看到元清正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少女不簡單。
那雙眼睛,冰冷、死寂、帶着無盡的陰寒,明明是那麼美的一雙桃花眼,卻有着把人凍死的殺氣。
最重要的是,她鳳頸龍眸,印堂凝聚一團祥瑞之光,前途貴不可言,這樣的小姐,怕是今後位至中宮,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嬤嬤滿臉爲難,即使知道這對八小姐並不公平,但是還是帶了一羣人高馬大的粗使婆子,把元清正的小院子圍了。
玉竹憤憤不平,元文宇死便死了,怎麼還能扯到自家小姐身上?可是也沒人聽他們求告,直接進來就要抓人走,氣得罵了起來:“可有問過一句其他大師?怎得這禿驢說上幾句,就說我家小姐剋死了十一少爺!若是真那麼容易剋死!他早不知道埋哪裡了!還輪得到今天!”
元清正輕笑,自家的小活寶,還挺會罵街的,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看來是憋得太久了。
元清正平日裡是不怎麼愛笑的,這眉目一柔,脣角一勾,當真美極了。王嬤嬤細看才發現,原來八小姐竟有這般姿色,若不是四房的,投生在胡氏肚子裡,怕是王府也入得,可惜了。心裡給元清正默哀了幾秒,王嬤嬤便開口:“八小姐,咱們老太君也不是不明事理,只是如今十一少爺終究是沒了,您難辭其咎,若不是您和十一少爺發生爭執,也不至於有後面那些事,老太君和伯爺的意思,是讓您搬去京郊的承安寺山下,那個小莊子住上七七四十九日,屆時到了老太君壽辰,就將您接回來,也是要參加六小姐的及笄禮的。”
“如此,我還要謝謝祖母,沾了六姐姐的光了?”元清正不鹹不淡地嗆道,王嬤嬤面色不虞,也不再廢話:“八小姐您別說氣話,去便是了,您是主子,咱們就不爲難您了,您自個兒請吧。”
元清正拉着玉竹,坦然上了準備好的馬車。
那高僧一邊說着阿彌陀佛,一邊眼珠子黏在了元清正臉上。
這般曼妙的少女,別說只有十二歲,就這身段,就這容貌,讓他睡一回真是死都值了!到了莊子裡,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夜裡等人都睡着,牆一翻,美人就入懷了!
僧人越想越美,絲毫沒發現,元清正眼底的冷笑。
她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沒看過那樣的眼神。
恰好她正想出府,不然,這禿驢現場就該讓他知道什麼叫規矩。
元應菁倒是沒想到,元清正這麼輕易就答應走了,轉念一想,應該是死了大房嫡出的兒子,就算是怎麼不願意,府裡也容不下她,這個時候不走,等着全府的人怨懟嗎?
到了那莊子,玉竹才知道什麼叫做髒亂差,房間裡全是蜘蛛絲,牀上的被褥都是潮的,房頂還漏水,如何能住人。
所幸,出來的時候,元清正讓玉竹帶上了被褥,這個時候開始打掃打掃,也還能住人。
莊頭知道元清正是被髮落下來的小姐,根本沒給任何好臉色,丟了個粗使的丫頭,便頭也不回走了。
那丫頭倒是個老實的,二話不說埋頭就幹,玉竹跟她一起打掃着,想說兩句話,人家都不搭理她。
不出小半個時辰,就打掃好了,只是房頂漏水,這個要男人來補,小丫頭怎麼能爬上去。
元清正沒讓她繼續修,只是說了句可以了就讓人走了。
玉竹連忙把牀鋪鋪好,剛想說話,就發現元清正人已經在房樑上了。
“小姐!您怎麼上去的!快下來!沒得摔了您!”玉竹大驚失色,連忙張開雙臂要接元清正,可是不兩下,元清正就用幾個瓦片,稍稍擋住了屋頂,就地取材挖了兩塊泥,就把縫也堵住了。
那個高僧也是要來莊子上住的,只不過是分開住,就隔了幾個院子,那住處,可比元清正的小泥屋好多了,整個莊子的人都拿他當高僧,在旁邊過都要拜拜,待遇彷彿他纔是主子。
莊子上還得在泥屋旁邊做法陣,要把整個房子圍起來,只有那個僧人和送飯的婆子才能進來,這樣一來,就真的是任那僧人爲所欲爲了。
玉竹拿着根小木棍,晚上都不敢睡,生怕有什麼賊人的,倒是元清正,非常放鬆,讓玉竹好好休息,不用想這麼多。
法陣做好了,那個僧人倒還是真的裝模作樣打坐坐在那裡,唸經唸了三個時辰,唸到天黑了,纔回去自己院子裡休息。
元清正可不覺得他會這般老實,夜裡很警覺,果不其然,月上樹梢,那僧人就偷摸着從土牆那邊翻過來了。
“嘿嘿嘿,這般絕色的小娘子,哭起來一定更加動人……這個時候指不定在被窩裡哭呢嘿嘿……讓我來好好疼你……”他越想越美,彷彿一個梨花帶雨的美人就真的近在眼前了,翻牆的動作都有勁兒了不少,很快便落了地。
可是迎接他的,是面無表情的元清正,和毫不留情的大木棍。
砰!
僧人只覺得自己的頭直冒金星,很快光滑的腦殼上就起了一個大包,他正要喊,就被元清正用早上打掃衛生擦桌椅的帕子堵了嘴,吃了滿口的塵土。
那僧人下意識就跑,元清正卻不緊不慢地跟着,手裡拿了根大木棍,活像是母夜叉,大晚上的很是瘮人。
僧人慌不擇路,是看到哪裡有空地就往哪裡跑,邊跑邊把嘴裡的破布拽出來,咳了幾聲,吐出一大堆髒物,轉念一想,一個小小女子,他一個成年男人,怕什麼?
這樣一想,僧人便鼓足勇氣,嘴裡又忍不住不乾不淨起來,獰笑道:“小娘子,你不要抵抗了,裝什麼貞潔烈女!出了深宅大院的門子又沒人管你!不如跟哥哥好好快活!這裡沒人會幫着你的,若是從了我,今後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話還沒說完,十幾米外的元清正突然就到了眼前,那僧人嚇得渾身一抖,就聽到了元清正帶着不屑的低笑聲:“幾個媽?敢在我面前這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