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丹和培元丹都是煉氣初期輔助時修煉最爲適用的丹藥,當然價格也頗爲昂貴,給金剛奴一個剛剛能行功一轉的初窺門徑之人來用甚至有些浪費。而《太平經》本就以普適易學進階快速著稱,僅僅半日後金剛奴內視己身,就驚喜地發現自己丹田中原本若有若無的一縷真元已經壯大了不少,足有先前的一倍有餘。
一次行功完畢后王山洛見金剛奴進境頗快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如此時間就寬裕了不少於是他便對金剛奴說道:“停下來歇息一會吧,雖然服用清神散可以清心凝神舒緩疲勞,但是再好的弓弓弦也不能一直繃着,勞逸結合纔是正道。”
正待王山洛剛剛開口還要說什麼之時,修煉靜室的石門忽然被打開來,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探進頭來,見王山洛面色有些不愉,急忙閃身進入靜室對王山洛飄飄一禮說道:“王郎君,我家主人有要事找你商量,小婢打擾之處請郎君莫要見怪。”
王山洛識得這個婢女,正是常在晉陽公主身邊侍候的幾個婢女其中一人,聽聞晉陽公主有事找自己商量,王山洛面色稍霽,開口問道:“什麼事這麼急?這麼不通秉一聲便冒冒失失闖進來?”
“小婢具體如何也不甚清楚,主人只是說郎君那邊送東西的人來了,可該送到的東西卻丟了。”那婢女低眉垂眼怯怯答道。
“什麼!”王山洛聞言大吃一驚,立刻從坐塌上一躍而起登上鞋子,一邊對那婢女說道:“還不快走前帶路。”
出了靜室的石門王山洛纔想起金剛奴還在裡邊,於是又回身對金剛奴囑咐道:“阿奴你先自己練功,這些丹藥一點要按照……哎算了,這些丹藥你先不要自行服用,待我回來再說。”說罷便和那婢女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金剛奴對自已一人在靜室中。
金剛奴怔愣片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自家父親急匆匆的離去了於是便按照王山洛的囑咐自行練起功來,只是剛剛一番鬧騰讓他有些心緒不寧許久沒能靜下心來觀想入定。
卻說王山洛跟着那婢女來到一間廳堂之中,王山洛一看,正是晉陽公主平日待客的那間,之前她也是在此處接待的自己。王山洛打眼一看廳中原有三人,晉陽公主在正中主位端坐,身後站立一個青衣婢女,側邊客座坐着一箇中年男子滿身風塵面色有些蒼白,正在端着杯子飲水。
這中年男子見王山洛到來急忙起身拜倒在王山洛面前泣聲道:“屬下無能,壞了大事,請軍主責罰。”
王山洛見這人如此不成器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惱怒低聲喝道:“張方平你這般成何體統,平白讓人看了笑話,還不快起來!”
“某御下無方讓李師姐見笑了。”王山洛對晉陽公主說道,因爲有下屬在王山洛便隱去了主人的身份,沒有似之前以“公主殿下”相稱。
“我也是方纔見到你這屬下,聽他說銀赤蜂半途被人劫走了去,便急忙叫人尋你過來,具體情由也不甚清楚。現在還不是問責的時候,我們還是趕快弄清事情原委,最好是能儘快將那銀赤蜂尋回,若是不成也可早做打算啊。”晉陽公主說道。
王山洛剛剛入廳沒有細看,現下仔細打量張方平,發現他形容憔悴,滿面風塵,前胸的衣服似乎被利器破開了一條一尺來長的口子,衣服的裂縫中可見裹傷口的白布,隱隱還滲出血跡。見張方平如此狼狽王山洛也不忍心苛責,沉下氣來開口問道:“張方平,你與於慶元一同送銀赤蜂來,於慶元現在何處,銀赤蜂又丟到哪去了,還不快從實講來!”
王山洛這屬下原是他在天庭金源殿任職時的舊部,出身於個一脈單傳的師徒傳承,算是個散修,在天庭服役期滿後也無所事事後來便投入了王山洛的手下在西牛賀洲獵殺妖獸,爲人頗爲忠誠可靠,此次送銀赤蜂來王山洛便是安排的他與另一個名爲於慶元的部下一同來。
張方平自然不敢隱瞞,自然是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王山洛聽了事情經過之後原本暫時壓下的火氣又騰地冒起,“砰”一巴掌排在桌案上對着張方平喝問道:“哼!張方平!合着你這是哭了半天連誰死都不清楚嗎?”
張方平被王山洛問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訥訥說道:“這……屬下只是看到一個綠色身影,那人……哦也不知是不是人,飛遁時速度極快,於兄只是個回合便被對方擊敗了,我見勢不妙自知不敵對方,便只得先舍了於兄,獨自逃離前來報信。”
原來張方平與於慶元二人攜帶銀赤蜂從西牛賀洲日夜兼程趕往王山洛這裡,二人駕馭法器一路飛遁雖然山高路遠可也沒遇上什麼磕磕絆絆,直到進入大唐境內一陣飛遁進入了關中到了秦嶺附近卻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二張於人同乘一件法器兀自往前方飛行,忽然斜刺裡一道綠影不知從何處飛出,打出一道銀芒將張方平前胸的包袱結斬斷,順帶給張方平前胸劃了個不深的口子,張方平身後包袱散開從中掉落出一個木匣,那綠影只是一閃就到了二人下方,一下子擄走匣子又是一閃竟然消失不見了。那木匣裡邊正是裝着一個小個的銀赤蜂巢,蜂巢中有着數十隻銀赤蜂。
於慶元見狀大怒,當即催發身通,在眉心生出一枚豎眼驀的張開像綠影消失的方向望去,然後便低喝一聲:“一起追!”便架起遁光往一個方向急飛而去,張方平沒有修煉靈目之類的神通,一時間找不到那隱匿身形飛走的綠影,只得綴着於慶元后邊追了過去。於慶元追得頗快,本就落後的張方平漸漸地就和於慶元差開了五六十丈遠。於慶元剛剛祭出自己的法寶青銅獅子印往前打去,卻忽然捂着額頭大叫一聲便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張方平見狀心中大駭,自知自己的實力和於慶元相比可謂是半斤八兩誰也沒強過誰,於慶元居然只是一瞬間就敗下陣來,雖然可能是遭了暗算,但是落敗也實在是太快了。張方平心知要是換自己上了決計是討不了好,心道一聲:“於兄!老弟我對不起你了”。
張方平一咬後槽牙,顧不上於慶元先掉頭逃了。張方平先是認準一個方向不顧法力消耗狂飛一陣,不久之後發現對方並沒有追來,自忖應該是擺脫了那綠影,略略喘了口氣,又撤了塊布隨便湊合着裹了前胸的傷口便馬不停蹄地先往王山洛這邊來報信。
王山洛與晉陽公主聽了事情始末之後不由得相視苦笑,晉陽公主勸解王山洛道:“王師弟也莫要再苛責你這屬下了,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倒是平白壞了心情,當務之急還是速速找回銀赤蜂。”
王山洛雙手一攤說道:“李師姐所言極是,只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要我如之奈何啊!”
晉陽公主思忖片刻眼珠一轉說道:“王師弟莫要着急,我仔細想來這事還是有些頭緒可尋。”
王山洛聞言急忙問道:“哦!李師姐想到了什麼?快快說來,我洗耳恭聽。”
晉陽公主點點頭說道:“這首先來說對方應該只是猝然起意劫走了銀赤蜂。若是早有預謀的埋伏,應該是在大唐境外出手劫奪,是不會一直等到他們進入大唐腹地幾乎已經要走完全程了才動手。還有就是雖然對方出手傷了人,可根據這位張兄弟所說,對方出手偷襲之時,他二人根本沒來的及防範,若是對方直接乘機襲殺揹着包袱的張兄弟想來不是難事,而之後張兄弟的同伴也是前往追擊才被對方擊敗,最後張兄弟逃走時候對方似乎是放任不管,並未窮追不捨,由此看來,很顯然對方並沒有想要痛下殺手而是隻爲了搶奪銀赤蜂。照此來說那位與張兄弟失散的於兄弟現在至少性命應該無礙。”
“李師姐說的是。”王山洛聞言略有些失望,他鬥法經驗豐富,晉陽公主說的這些他哪裡會不知,只是現下對方蹤跡全無,晉陽公主說的這些對尋回銀赤蜂全然無用。
晉陽公主似是看出了王山洛的心思,對着王山洛微微一笑接着問道:“王師弟覺得對方究竟是何跟腳,亦或是對方是不是人呢?”
“啊?這……李師姐是說劫走銀赤蜂的興許是個有道行的妖精?”王山洛也是心思通透之人,經過晉陽公主這麼一點撥馬上就恍然大悟。
晉陽公主點點頭道:“王師弟果然與我所見略同。秦嶺橫貫我大唐腹地,可謂幅員廣闊,像是咱們後邊的終南山便是秦嶺一段。之所以說不是其他修士搶劫張兄弟二人,一來是因爲他們被劫之處乃是位於秦嶺西北部的荒僻之地,方圓千里都少有人煙,不巧遇上專門搶劫的修士實在是太難了。再說在秦嶺中的名山大川開宗立派的也有不下十數處,可這秦嶺左右的宗派大都是佛道兩教的名門正派,大唐境內的宗門對門人弟子都要求甚是嚴格應該不會做那種劫道的勾當,而且搶這銀赤蜂想來也的確無甚大的用處。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應該是哪個修煉有成的妖精把銀赤蜂搶走做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