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一團火光亮起,在接觸到了等候之後,黯淡的燭火也是被點了起來。
在這無盡的黑夜之中,一團火焰亮起的同時,還照到了兩個藏身於黑暗之中的人影。
“蘇公子仔細看看,白楊究竟和村頭的王婆相比如何!”
在這樣的話語之中,還有幾分傲意,聽她的語氣似乎受到了什麼羞辱一般。
而在這搖曳的燭火之下,蘇異看着面前還有一些生氣,似乎並不怎麼高興的白楊,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驚豔。
原本就容貌美豔的白楊,在這黑暗之中用燭火照亮,臉色虛弱的蒼白盡數被掩飾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紅潤。
這是隻有在燭火微暗的時候,才能夠擁有的效果,面前的蘇異看到這樣的一幕之後,也是不由得有些呆了。
儘管並未回答白楊的話語,不過僅僅只是這樣驚豔癡迷的表情,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那原本還打算和蘇異理論的白楊,看着蘇異如此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中還露出了濃濃的驚豔,不知爲何卻也覺得有些暗喜。
不過就算是如此,她還是高高昂着頭顱,對蘇異開口進行了詢問。
“蘇公子,你還沒有回答呢!”
聽着這樣的詢問,蘇異也明白自己開始有了些許的失態,連忙收起來了原本經驗的目光,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歉意。
“呵呵,方纔蘇某一時失神,還請姑娘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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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容貌世間少有,自然比起王婆遠勝,別說是王婆了,蘇某認識的人之中,白楊姑娘的容貌,也是最頂尖的存在呢。”
真正聽到蘇異這麼說,那白楊這才頗爲受用地點了點頭,隨即只見她又吐氣如蘭,一口又吹滅了面前的燭火。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可不能如此便宜蘇公子,日後蘇公子當真還要想再看小女子,那就來秋月閣見小女子吧,正好如今秋月閣並無多少賓客,公子若是前來小女子也能夠親自作陪。”
原本白楊的意思,是希望日後蘇異能夠多多前來秋月閣看望自己,只不過很顯然蘇異誤會其中的意思了,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隨即也是幽幽開口了起來。
“呵呵,白楊姑娘或許不知道,上一次蘇某一行人前往這秋月閣,既是第一次前往,也是最後一次前去了。”
“對於這種風花雪月之地,蘇某雖說並沒有歧視之心,不過卻也並不願意深入踏足其中。”
“上一次見識了這平康坊秋月閣的文人士子青樓花魁之後,也算是化解了心中疑惑,所以對於這些容易讓人喪失心智的地方,自然會再去了。”
在這樣的話語之中,雖說並沒有任何對白楊的偏見,不過白楊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整個人臉色頓時就變得慘白了起來。
只因爲在這蘇異的話語之中,說出來了整個平康坊的靡亂,所以儘管並未點名說出自己,不過身處在這平康坊之中的自己,自然也是被包裹了其中。
“哼!看不出來蘇公子竟然還如此高雅,竟然就連平康坊這種地方都看不上呢!”
“只不過那平康坊往來之間,不知道誕生了多少科舉士子,他們都並未被這樣的風花雪月之地消磨意志,不僅如此更是因爲在見過了平康坊的繁華之中發憤圖強,不清楚蘇公子可知曉這些事情?”
平康坊作爲長安第一坊,更是有着長安不夜城的稱呼,也正是因爲如此,來往之間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風流士子。
當初狄仁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秋月坊的常客,所以聽到蘇異對這種地方還有偏見,白楊自然也是反駁了起來。
而面對這樣的反駁,蘇異卻是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白楊姑娘所說不錯,的確是有不少文人士子在見過了平康坊的繁華之後,意志更加堅定並且在科舉考試之中,有過不錯的發揮。”
“不過這些人的本心是如何,想必白楊姑娘也是清楚吧?一旦朝堂之上滿是這些喜好靡靡風氣的風流士子,那麼天下百姓又該如何?”
“或許白楊姑娘自幼出身青樓,在秋月閣的培養之下,倒也從來沒有愁過吃穿用度。”
“可是對於蘇某來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吃穿用度都要精打細算,甚至收容下來那拂雪,也是需要經過再三斟酌。”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的一幕若是當真出現,白楊姑娘還會覺得這平康坊是一個好地方嗎?”
蘇異的一番話語說的極爲平淡,似乎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而真正聽到了這樣的話語之後,那白楊的臉上隨即也是露出了幾分不自然,她自然聽出來了這蘇異話語之中的意思。
“蘇公子,你說的這些實在是太過長遠了,而且和我平康坊也並無多大關係。”
“倘若當真有心懷濟世之心的文人士子,那他也不會對平康坊敬而遠之!天下窮苦百姓是需要幫助之人,難道我們這些自幼就失去了自由,只能出賣自己皮肉的紅塵女子,就不是他們需要幫助,而且還要受到鄙夷的人了嗎?”
如此一番話語說出,饒是一直都對平康坊這樣的地方,帶着有色眼鏡的蘇異,此時也是不由得一愣,看他的這個樣子,很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白楊姑娘……你的意思是……”
看着面前的白楊,雖說看不到對方的臉龐,不過蘇異的臉上還露出了濃濃的驚訝,很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語。
而白楊似乎也的確是生氣了一般,此時也不給蘇異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幽幽開口了起來。
“蘇公子是一個高尚之人,左右之人自然也是高雅之士,白楊出身青樓,只怕也配不上和蘇公子在此處交談。”
“此番多謝蘇公子相救,日後白楊定親自前來登門拜訪感激,不會讓蘇公子爲難,再踏入我那秋月閣,以免讓蘇公子聽到了靡靡之音。”
“天色已晚,小女子也覺得有些困了,蘇公子還請自便吧。”
在這樣的一番話語說出之後,白楊隨即也是拱手告辭,最終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面前臉上還露出了幾分無奈,知曉自己說錯了話語的蘇異還在不停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