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破局上

盧思道,字子行,小字釋奴,范陽涿縣(今河北省涿州市)人。盧思道自恃多才,經常看不起別人,所以官運不暢。楊堅愛惜其文采,任命他爲散騎侍郎,官秩五品,參預內史侍郎事。其詩長於七言,善於用典,對仗工整,氣勢充沛,語言流暢,開初唐七言歌行先聲,在北朝後期和隋初地位較高。 有集30卷,已佚。今傳《盧武陽集》一卷。《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存其詩二十七首,《全隋文》存其文十餘篇。代表作有《聽鳴蟬篇》、《從軍行》。文以《勞生論》最有名,被譽爲北朝文壓卷之作。

楊廣和諸位寒暄之後見一位約莫五旬上下的老者也不過來拜見,獨自在飲酒,於此間之人格格不入。楊廣通過李德林便很快知道了這位便是隋初著名詩人盧思道,楊廣也不介意他的無禮,文人嘛,清高也屬正常。

比試裁判:楊素和盧思道

比試規則:第一局,二人其中一人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吟詩一首,另一人根據此人的文風內容和詩一首,由裁判裁定。

第二局,由第一局和詩之人出列吟詩一首,再由另一人和詩一首,由裁判裁定。

第三局,二人可各自按照自己所喜的風格各吟詩一首,由裁判裁定。

三局兩勝,每局的詩篇將有專人抄寫,傳於樓內和樓外。

楊廣道“諸位,本王在比試之前先說幾句,一是今日本王和薛洗馬二人皆爲比試之人,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無論誰輸誰贏千萬別失了和氣;二是今日我二人只分輩分高低,不分門第出身,這也是本王今日來此的重要原因,本王希望我等讀書人切莫自恃多才,自恃出身瞧不起別人,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取其辱。”

“諾,我等遵命。”衆人齊聲道。

盧思道琢磨着楊廣的話,眼神複雜,不知在想着什麼。

楊廣向薛道衡一揖道“所謂長者爲尊,薛先生請。”

薛道衡道”殿下果真謙謙君子,那咱們就開始吧。“

薛道衡思慮了大概有一刻鐘,出口吟道”垂柳覆金堤,蘼蕪葉復齊。水溢芙蓉沼,花飛桃李蹊。採桑秦氏女,織錦竇家妻,關山別蕩子,風月守空閨。恆斂千金笑,長垂雙玉啼。盤龍隨鏡隱,綵鳳逐帷低。飛魂同夜鵲,惓寢憶晨雞。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前年過代北,今歲往遼西。一去無消息,那能惜馬蹄。“

楊廣也是同樣思索了有一刻鐘,出口吟道”白馬誰家子,黃龍邊塞兒。天山三丈雪,豈是遠行時。春蕙忽秋草,莎雞鳴西池。風摧寒棕響,月入霜閨悲。憶與君別年,種桃齊蛾眉。桃今百餘尺,花落成枯枝。終然獨不見,流淚空自知。“

二人吟完,三樓閣中之人無不歎服,尤其是大家看向楊廣的眼神都變了,這個晉王果真是名不虛傳呀!

楊素道”薛先生吟的是一首閨怨詩。前四句寫春末夏初景物,引出思婦。接着四句用舊事喻思婦守空閨。再用八句寫思婦的悲苦情狀,妙在用景物的襯托,把思婦的思念之切活畫了出來。最後以問句作結,內心的埋怨之情表露無遺。“

”樑國公所言甚是,那就讓老夫來品品晉王殿下的詩作。“盧思道出聲道。

”晉王同樣吟的是一首閨怨詩。前四句寫邊塞已入隆冬,積雪很厚,本無法戍邊,而邊塞戍卒仍然艱苦戍邊。黃龍、天山,泛指邊塞之地,並非實指。後四句從春思念到秋,從中承受了春花秋月,蟲鳴草衰,引出閨中的美人孤獨難耐的思念之苦痛。接下來的四句寫閨中人花開花落,年復一年的思念,以桃樹的從幼小到長高、花落、枝枯爲見證。這八句中均含歲月流逝,青春易老的悲痛。末二句點明題意,美人內心的絕望之情表露無遺。“

盧思道說完與楊素商量了片刻,笑道”經我二人仔細商量之後,這第一局爲平局,不知各位覺得如何?晉王年紀輕輕就能吟得此等妙詩,老朽也是心感佩服呀!“

楊廣心虛,不敢言一語。

”哦,你這老匹夫也有低頭的時候?“李德林道

衆人哈哈大笑,此事就此揭過。

薛道衡向楊廣一揖道”殿下大才,臣昔日誤會了殿下,請殿下恕罪。“

”先生何罪之有?我輩讀書人就是要有這種懷疑精神,我們不僅要懷疑,還要去證實,要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求知精神。時間寶貴,薛先生,我們繼續吧。”

第二局由楊廣出題,楊廣思索了大概有一刻鐘吟道”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薛道衡想了想,喝了口酒吟道”入春才七日,離家已二年。人歸落雁後,思發在花前。“

二人吟完,又是一陣的叫好聲。

楊素道”晉王吟的是一首思鄉詩,詩的前兩句,是寫詩人在作客他鄉的特定環境中一剎那間所產生的錯覺。一個獨處他鄉的人,白天奔波忙碌,倒還能沖淡離愁,然而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心頭就難免泛起陣陣思念故鄉的波瀾。用月和霜兩字,既形容了月光的皎潔,又表達了季節的寒冷,還烘托出詩人飄泊他鄉的孤寂淒涼之情。詩的後兩句,則是通過動作神態的刻畫,深化思鄉之情。望字照應了前句的疑字,表明詩人已從迷朦轉爲清醒,他翹首凝望着月亮,不禁想起,此刻他的故鄉也正處在這輪明月的照耀下。於是自然引出了低頭思故鄉的結句。低頭這一動作描畫出詩人完全處於沉思之中。而思字又給人留下豐富的想象:那家鄉的父老兄弟、親朋好友,那家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逝去的年華與往事……無不在思念之中。”

盧思道道“薛先生吟的也是一首思鄉詩,詩的前兩句,以工整的對仗交代了時令及離家的時日。將“才七日”和“已二年”作了一個對比,短短的七日已讓人難以忍受,離鄉兩年的歲月又是怎麼樣熬過去的呢!這兩句平淡質樸的詩句中表現出詩人度日如年的心情。後二句說春花未萌發之時,思歸之念已經發動。這兩句寫得極妙。借用春雁北歸之說,抒發極想回歸之情,自是聯想自然貼切;早已計算歸期的思想活動,也極爲生動感人。寥寥十字,彷彿能使我們看到詩人翹首北望歸雁、屈指計算歸期的生動形象;使我們感到他不能與雁同歸的遺憾,及極欲早歸的焦急心情。一片深沉的鄉思之情,就這樣形象而委婉地表達出來了。”

盧思道說完又與楊素商量了片刻,笑道”經我二人仔細商量之後,這第一局又爲平局,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衆人紛紛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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