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斯的雙眸之中掠過一抹炙熱,然後神色恢復平靜,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朝着嬴高,道。
“心之所向,唯王之命!”
淡然一笑,嬴高舉盅:“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在這裡祝:李相得償所願的!”
與此同時,李斯舉盅回,道:“臣多謝公子吉言!”
.........
李斯的府中,嬴高與李斯相談甚歡,甚至與他們的一些觀念類同,在這個時候,有一種找到知己之感。
但是,這一舉動造成的風波,正在席捲整個咸陽。
“王上,李相邀請公子高入府,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頓弱朝着嬴政一拱手,眼中滿是冷漠與平靜。
這不是對於秦王的冷漠,而是他對於這個世間都如此的冷漠。
“李相邀請嬴高,只怕是這咸陽城中,必將會風起雲涌,無數的牛鬼蛇神紛紛涌出了!”喝了一口茶水,嬴政眼底深處掠過一抹精光。
作爲大秦的王,而且與嬴高以及李斯剛剛交談過,嬴政自然是清楚,李斯在這個時候,突然邀請嬴高過府一敘的目的。
他的丞相,從來就不做無用功之事。
“盯着點,不要讓咸陽出事,特別是扶蘇與胡亥的府上,當然了,還有博士學宮!”
說到這裡,嬴政有些頭疼,他懷疑自己的王不立後有些失誤,當然了,對於博士學宮的待遇,也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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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點頭答應一聲,頓弱平靜的臉上,終於是發生了一絲變化,他心裡清楚,但凡是關係到了,奪嫡,爭儲都是生死一念間。
而伴隨着天下一統的腳步,大秦的儲君之爭,奪嫡之爭,已經越發瘋狂了,之前,還只是胡亥與扶蘇爭。
現在又有一個公子高橫空出世。
十八公子府。
“老師,李相邀請嬴高,這是要站隊了麼?”胡亥年歲不大,城府太淺,此刻一臉焦急的朝着趙高,道:“我們拉攏了那麼多次,李斯都不爲所動,爲何........”
看着坐不住的胡亥,趙高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胡亥太急躁了,現在只是這些點事兒就坐不住了,如何能夠鬥得過扶蘇與嬴高。
只是一瞬間,趙高的眉頭就鬆開了,對於他而言,這樣的胡亥纔是最好的選擇。
“公子,以臣對於李斯的瞭解,此番邀請公子高過府一敘,未必就是站隊公子高!”趙高輕笑,朝着胡亥,道:“也有可能是爲了分封制度與郡縣制度一事,畢竟公子高是支持這一理念的。”
“三日之後便是朝會,這個朝會之上,制度之爭,將會是重點,這個時候,李斯邀請公子高入府,也在情理之中。”
聞言,胡亥臉色驟變,朝着趙高,道:“老師,這一次朝會,我等也都必然會在,我們要支持哪一種制度?”
胡亥雖然是一個紈絝,但是他出身自王族,該有的基本素養還是有的。
他心裡清楚,在這種關鍵時刻,站隊很重要,他作爲大秦公子,必須要有立場!
“王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推行郡縣制度,而且還有李相與公子高站在前頭,到時候,我們支持便是了!”
趙高了解秦王政,他自然是清楚如何選擇,更何況,以秦王政那樣的人,又豈會選擇分封制度,扶蘇與博士學宮的那些人,只不過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罷了。
扶蘇的府上,淳于越等人皆在,這一刻,他們也在談論此事。
“公子,現在的公子高已經成爲了我們最大的對手,李斯一旦選擇站隊公子高,這意味着,公子高一瞬間鹹魚翻身,優勢將會碾壓公子胡亥!”
淳于越一臉的凝重,朝着扶蘇語重心長,道:“大秦以暴力席捲天下,現在當推行仁政,也是我儒家救世之時。”
“不管是李斯還是公子高都是支持郡縣制度,這根本就是禍亂之舉........”
“老師,三日之後便是朝會,必然會是制度的交鋒,此刻李相邀請三弟過府一敘,我們.........”這一刻,扶蘇欲言又止。
與此同時,淳于越等人臉色也是難看,他們都清楚,一個公子高不算什麼,最重要是的李斯,大秦的丞相權勢太大了。
除非王綰支持他們........
李斯的府上,宴會依舊。
李斯給嬴高添了一盅茶水,然後朝着嬴高輕笑,道:“公子覺得三日之後的朝會,是淳于越等人勝利,還是我們大獲全勝?”
“自然是我們大獲全勝!”
嬴高抿了一口子茶水,語氣自信,道:“李相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咸陽?”
“哈哈哈........”
爽朗一笑,嬴高直視着李斯,一字一頓,道:“正如李相所言,這裡是咸陽,更是我大秦的國都。”
“在大秦,只有秦王的意志纔是無上的,在這個天下,也只有秦王才能尊威無上,這裡是咸陽,在這裡唯一的聲音,有且僅有秦王。”
“現如今,父王的目的便是推行郡縣制度,我們本身就站在了不敗之地,李相需要考慮的不是勝負。”
“而是如何對噴,將淳于越等人噴的一敗塗地,讓我們以一種碾壓之勢,酣暢淋漓的勝利。”
輕笑一聲,李斯對於嬴高的自信很是驚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嬴高,意味深長,道:“公子,大秦丞相王綰也是出身儒家,只怕是也會支持分封制度!”
“儒家又如何,就算是孔孟二人站在大秦朝堂之上,也不能改變父王的決定,更何況,一直以來,孔夫子周遊諸國,不也沒有改變諸王的決定麼!”
“哈哈,公子此話,當真是殺人誅心啊!”李斯感慨一聲,他心裡清楚,一旦此話傳出去,嬴高與儒家就沒有了修好的可能。
他清楚,嬴高不是不清楚這一點,但是,嬴高依舊是當着他的面說了,除了相信他不會說出去之外,便是因爲嬴高對於自己的自信。
這樣的人,蟄伏十數載,如今一朝塵盡光生,必將照破山河萬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