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嬴高便安靜的坐着品着美酒,巴隋拿來的美酒卻是不俗,算是嬴高來到這大秦以來,第一次喝到這種年份的酒。
他心裡清楚,就算是當下的大秦王宮,這種級別的酒都很少,他可是清楚,當今的大秦,一切以簡樸爲主。
他那位父王,又不是一個奢靡之人,想要釀造好酒,需要的穀物的要求更高,如今的大秦,連人吃的糧食都不足,哪裡多餘到用來釀酒。
雖然不及後世的白酒清冽,綿醇,但卻也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
嬴高清楚,自己給出的分成有些太狠,三成,若是拋去負責售賣的人力物力,巴氏賺的太少。
這讓巴隋心中的猶豫無限制的增加,但是對於他而言,這樣的分成已經是一種極限,他給了巴氏希望,他相信巴隋一定會抓住。
沒有經歷過這個時代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商賈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到底有多低,以及商賈階級想要改變的迫切決心到底有多大。
要不然,當面呂不韋也不會豪擲千金,只因爲公子異人的人一線生機。
這個時代,但凡是有所成就的商賈,無疑是膽大包天之輩,只要是給予他們實現的機會,哪怕是隻有一絲,他們也會抓住。
“你也不用覺得這個分成你吃虧,日後有事可以找本公子,本公子替你出頭。”
瞥了一眼糾結的巴隋,嬴高莞爾一笑,答道:“當然了,必須要在不違背秦法的情況下。”
www⊕ ttкan⊕ Сo “公子,我巴氏都是良善人家,自然不會違反秦法。”
巴隋朝着嬴高一拱手,語氣肅然,道:“既然公子如此厚愛,這筆生意我巴隋做了,只是不知道,公子需要多少金?”
“十鎰。”
這個時代的購買力很大,大秦以金爲上幣,而以銅爲下幣,其中下幣之中,又分爲好幾種。
最高的爲十二銖錢。
一鎰金便是二十兩,而十二銖便是半兩,這也是秦半兩的由來。這個時代,計算之法起於黍,十黍爲一絫;十絫爲一銖,二十四銖爲一兩。
在大秦貨幣之中,按照重量而分,有一銖錢,當然也有一黍。
但是,嬴高需要錢不光是爲了製造肥皂,更是爲了補貼家用。
巴氏這樣一個肥羊,能薅一次羊毛就薅一次,他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好!”
對於巴隋而言,拿出十鎰很容易,而且大秦公子的這個身份,值得這些投資。
就算是這次的投資打了水漂,他也認爲值得,嬴高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不識趣,未來在咸陽只怕是寸步難行。
在某一種程度上,巴隋此舉也是爲了花錢買平安,他是一個生意人,自然是清楚得罪一個王室公子的麻煩。
一旦這個傢伙是一個紈絝,更是兇險。
“不過,這件事本公子不能親自出面!”
嬴高看了一眼巴隋,告誡,道:“縱然你我合作,也需要咬緊牙關,不能讓人知曉本公子的存在。”
“至於簽訂契書,就由三金與你簽訂!”
聞言,巴隋連連點頭,他清楚作爲一個大秦公子確實需要忌諱這些。
而且他更清楚嬴高看中的是巴氏的銷售渠道,爲了銷售渠道,嬴高應該也不會亂來,一念至此,巴隋,道。
“對於公子老朽自然是信得過,沒有必要簽訂契書。”
“哈哈哈.........”
大笑一聲,嬴高將酒盅內的美酒一口喝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巴隋,道:“做生意就是做生意,該遵守的規則,人人都需要遵守。”
說到這裡,嬴高揮了揮手,朝着巴隋,道:“好了,你下去準備吧!”
“諾。”
..........
“掌櫃的,剛剛傳來消息,王上賜公子率五百鐵鷹銳士作爲護衛.......”
做生意的人,往往便是消息最爲靈敏之人,縱然他們得到的消息並不全面,依舊是讓巴隋極爲的震撼。
公子高,五百鐵鷹銳士。
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雅間之中的嬴高,臉色不由得微變,他心中的一些小心思徹底的收斂。
這一刻,他想到了奇貨可居的呂不韋,也許他也能夠一飛沖天,一想到這裡,巴隋不由得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他沒有呂不韋的野心,但是他也想要在這人世間留名,光宗耀祖。
一念至此,巴隋連忙準備契書,這一次他制定的契書盡善盡美,甚至於大多數的好處都讓嬴高佔據了,而他們只佔據一些蠅頭小利。
當巴隋得到嬴政將五百鐵鷹銳士賜給嬴高的消息,他心中的想法便發生了改變,他要成爲嬴高的家臣,而不是合作者。
只有成爲家臣,未來一旦嬴高登臨那個位置,論功行賞之下,他纔有賜爵的可能,唯有如此,才能改變他的命運,甚至於家族的命運。
巴隋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他清楚,突然間去找嬴高,這不是上上之策,唯一的辦法便是,在這一次的合作中,讓嬴高看到他的能力。
一想到這裡,巴隋便朝着雅間而去,走進雅間朝着嬴高,道:“公子,這是契書,請你過目。”
“嗯。”
聞言,嬴高從巴隋手中接過契書,餘光從巴隋臉上掠過,他心裡清楚,巴隋必然是得到了消息,要不然,態度不會突然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
心中轉動,嬴高將契書打開,然後看了一遍,然後朝着巴隋與董三金點了點頭,道:“拿着契書去找相應的官署留痕,蓋章,本公子在這裡等你們。”
“諾。”
點頭答應一聲,董三金與巴隋兩人轉身離開,嬴高品了一口美酒,心中思考起來自己的計劃。
手指沾了些許酒水,在長案之上畫出一個個圖案,然後又混作一團。
半響之後,嬴高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心裡清楚,他需要一個智謀之士作爲自己的軍師,亦或者謀臣。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需要一個站在局外的智謀之士,爲他出謀劃策 ,以應對接下來的風雲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