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關上的房門被一陣風輕易吹開,風雷忽停,一個帥氣的後生小夥走了進來。
兩位姑娘本已是嚇得抖若篩糠,無法動彈。此時忽一見到一個面容佼好的帥哥進來,心下頓安不少。對那帥哥說道:“快,快,快把門關上,門外有,有......”
那小夥子笑着問道:“有什麼啊,我進來的時候外面什麼也沒有呢。”
雙胞胎姐姐說道:“是那頭惡龍,你快關門,不然被他吃了。”
小夥子蹙眉道:“怎麼,你說他是惡龍?他不好嗎?”
“是啊,他殺了這麼多村裡人,還要求每年上貢,獻女孩給他,不是惡龍是什麼?我們所有人都盼他早點死!”
姐姐雖然年歲尚小,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曉人間疾苦,但是從小到大以來,被惡龍所害的事情每年都會聽到,因此對惡龍充滿了厭惡和憎恨。
小夥子聽罷,頓時變得滿臉怒容。原來他即是惡龍所變,適才看見開門的二位姑娘貌美如花,一時動了凡心,便化身小夥子進來與之攀談。不想二位姑娘對自己卻是如此憎恨,不由得怒從心起,立時便動了殺機。
正在他擡手欲殺二人之時,門外有人說道:“想不到啊,堂堂的龍王之子,竟然被排擠的只能跑到這小水潭裡興風作浪,作威作福了。真是可憐得很吶!”
小夥子聽見有人說破自己的傷心事,怒火更盛,當下丟下二位姑娘,跑到了門外。
只見門外庭院中央,站着一位白衣秀士。
當下便指問道:“今日在此作法擾我之人可是你?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
“在下區區一位閒散之人,姓名不足道也。你在此地已是惡貫滿盈,今天特奉家師之命,前來收你!”
那惡龍心知不妙,當下更不搭話,現了身形,一雙厲爪直往秀士抓去。秀才早有提防,掏出隨身的鎖鏈向惡龍揮去。你來我往,秀士在原地未動,一條鎖鏈便已將那惡龍支使得筋疲力盡。
幾個回合下來,秀士便將惡龍鎖住,裝進了乾坤袋。
將惡龍連同乾坤袋一同鎮在了潭底,並在水口處建了一個黃金屋,四周佈滿符咒,以免日後惡龍有同夥來救。
久而久之,當地人便把此潭叫做大龍潭。
張保長一家千恩萬謝,對於日前的輕慢之心後悔不已,連問之前所說的條件是什麼,讓秀士儘管提,無論什麼都一定應承。
秀士道:“這條惡龍本是北海龍王最小的兒子,因生性頑劣,屢犯戒規,所以被天庭罰了出來,跑到這裡來興風作浪。”
“這黃金屋需得世代有人看守,否則一旦人去樓空,久而久之必定損毀,到那時惡龍同伴來救,出來之後勢必又要爲禍鄉里。”
張保長聽聞,一口便應承下來。說道:“這是救了俺們的性命,我一定辦好此事,保證此屋不會被人動一磚一瓦,世代有人打理。”
爲了防止有人爲了黃金不顧性命,張保長一家便將外牆全部刷成了白色。久而久之,世世代代的傳說不止,當地人都知道那個白房子是輕易不可冒犯之地,至於爲什麼,反而很多人都不清楚了。
臧卜天說完,我問道:“如此說來,那童建業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了?只是爲了保護此屋。”
臧卜天說道:“正是,許多爲了貪慾想去取金子的人丟了性命,因爲他在裡面居住,便都算到了他的頭上。連他親生哥哥都誤會他至此,可見其他人心裡是怎樣了。”
“童建業見我們去之後,以爲我們是尊上派來殺他的,所說的尊上又是指誰?”我問。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了,江湖上不光有許多明裡的門派。很多黑暗組織,流傳深遠,但是卻不被外人所知,也是有的。”臧卜天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你被那魚精所變的婦人給利用了。”
想來那婦人便是惡龍水族之人,因爲忌憚當年白衣秀士所佈下的陣局,所以想了這個借刀殺人之計,讓我們去除掉童建業,毀掉白屋,好讓那惡龍重見天日。
聽到此處,山恆和山浩都有些義憤填膺。叫嚷着要去找那魚精算帳。但是此刻卻不知童建業將那魚精掠到了哪裡去。
事情竟然越來越是複雜,本是一片善心,卻牽連出千年前的一樁人妖恩怨,實在是出乎意料。
我問臧卜天道:“眼下可有辦法聯絡到童建業老先生,也好向他賠個不是,說來慚愧得很,我們竟然不分青紅皁白便毀了他的居舍,好在有你,不然誤會下去,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樣的狀況。”
臧卜天不說話,卻望向了三紀師兄。
我立時便懂了他的意思,三紀師兄每卦必中,何不讓他起一課?
不一刻,卦成。三紀道:“此乃歸魂卦,遊子歸故里之象。遊魂行千里,歸魂不出疆。隨卦,拘繫之,乃從維之,王用亨於西山,看來此時正將那婦人拘在山上,此時去往老宅西面的山上,定有所獲。”
事不宜遲,山浩去過童建華的家,輕車熟路。很快便到。房子是一座老木屋,看樣子年頭已是非常久遠,西邊恰有一座不高的小山。
我們一行幾人便徑往西山而去,遠遠望見半山腰果有一個山洞。
待到半山腰,鄰近山洞尚有裡許路時,懷中的定海珠便開始微微發燙。顯然,那魚精便在附近沒錯了。
童建業到底是功力了得,警覺性亦是非常之高。想是遠遠便覺察到了我們,正行間忽一陣聲音傳來:“尊者好手段,老夫已在此等候許久了!”
“前輩誤會了,我並非你所說的尊者,也不是你所想的尊上派來的,只是受了妖人蠱惑,險些誤會了老先生,還望老先生恕罪。”我回道。
“既然如你所說,你帶這麼些人來,毀我居舍,又不依不饒趕來,是何用意?”童先生聲音傳來。卻是越來越遠,看來到底是信不過我們,已帶着那婦人離去了。
到得山洞時,果然人去洞空,只留下一片火堆和零碎的乾糧屑。
對着山中急呼,除了迴音之外,竟再也無半點響應。
看來這誤會一時半會,絕非隻言片語可解。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破壞起來非常容易,但要重新建立,便是難上加難,困難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