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你們兩個快躲一躲!”剛纔領葉超凡和筠兒進來的那個小丫鬟慌慌張張衝了進來。
“爲什麼?”葉超凡見小丫鬟突然如此驚慌失措,便問道。
“別問那麼多了,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小丫鬟說着便衝到其中一個壁燈邊,用手輕輕一擰,只見天花板靠近南窗上方那簇濃密的吊蘭突然向下落了下來,在離地一米多高的地方靜止不動,葉超凡和筠兒向那簇落下來的吊蘭看去,這才發現那原來那竟然是一個非常隱蔽的藤筐。
“坐進去!”小丫鬟神色慌張地向門外看了一眼,衝野哥和筠兒急道。
“這東西能坐人?”野哥望着那個藤筐道。
“不想死的話你就坐進去!”小丫鬟這回差點沒有暴口問候葉超凡的祖宗八代。
肯定是有一個讓這紅樓主人特別忌憚的人突然來訪,而紅樓主人又不想讓來人知道葉超凡和筠兒在這裡,所以纔在倉促間做出了這不得已的選擇。如果先前野哥認爲這紅樓主人就是劫官鏢、馭殭屍、滅五毒教的那個神人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害怕其他人?
總之,先按照這小丫鬟的要求躲進藤框之中,就很有可能探知一些不爲人所知的秘密,所以野哥便在衝小丫鬟做了個壞壞的動作後,縱身跳進了藤筐。
“你也進去!”小丫鬟衝筠兒一瞪眼,說道。
“還有沒有別的筐?”筠兒見野哥坐進筐裡後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空間了,所以便瞅了瞅天花板的別處裝飾,問道。
“沒有!”小丫鬟冷冷道,“看樣子,你好像早就是他的人了吧?難道還用得着在這兒裝純情?”
“靠!你哪一隻眼睛看見姐是他的人了?”筠兒不由大怒道,“今晚上姐偏偏就不做這個筐,我看你能把姐怎麼樣!”
突然,門外的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這時間小丫鬟再也顧不上跟筠兒耍嘴了,一把便把筠兒推向了藤筐,筠兒當然是猴精一樣的人,一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便順勢躍入了藤筐,因爲空間太小,所以一屁股便坐在了野哥盤曲的大腿之上……
小丫鬟一看兩個人坐好,慌忙把剛纔的機關再次旋迴,只見結實的牛皮吊繩拉着藤筐便升到了窗口上方的天花板邊,雖然筠兒的小腳伸在筐外,但是因爲吊蘭外加造假的吊蘭過於稠密,所以,坐在客廳裡的人還真不容易發現。
客廳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竟然是武林盟主淳于諒。
“玉兒見過淳于盟主。”剛剛把野哥和筠兒吊在天花板邊的小丫鬟見淳于諒進來,慌忙施禮道。
“夫人呢?”淳于諒徑自來到茶几邊坐了下來,突然看到茶几上竟然有兩杯喝了一半的茶水,於是便擡眼盯着小丫鬟問道,“玉兒,是不是有人來過?”
“啊,沒……沒有人來過。”小丫鬟略微有些慌張道。
“沒有人來過?”淳于諒雙目直盯着玉兒厲聲道,“沒有人來過,怎麼會有兩杯熱茶?說!到底誰來過這兒!”
“回……回……回盟主的話,確……確實沒有來過……”小丫鬟被淳于諒這一喝問,嚇得渾身不住的哆嗦。
淳于諒見小丫鬟雖然嚇得渾身發抖,但是仍然堅持不承認有人來過,惱怒之下一把手抓過小丫鬟惡狠狠道:“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有沒有人來過?”
“淳于諒,你不用對一個小丫頭髮狠,有什麼話你完全可以問我呀?”
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漂亮的婦人,但見那婦人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三十幾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葉超凡聽見來人的聲音雖然有些滄桑,但是依然不發柔美,問題的關鍵還是這聲音聽起來咋就那麼熟悉,那麼親切,落在耳膜就有一種撫慰心靈的感覺,這婦人到底是誰呀?野哥艱難地把筠兒的頭扒拉到一邊,透過吊蘭的縫隙向下面客廳裡看去,角度並不太好,所以野哥只看見了一個斜側的背影,但那婀娜的體態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在野哥一個一個美女過濾眼下這位是誰時,卻聽見淳于諒道:“夫人,你不能這樣縱容下人,如果所有下人惹來麻煩你都往身上攬的話,你豈不是更累了。”
“我從來不偏袒自己的下人,但是,也不會無緣無故讓他們受罰。”美少婦姿態優雅地側身坐在背對野哥所在方向的凳子上,玉指纖纖伸展,然後輕輕捏起野哥剛纔喝剩下的那半杯茶輕輕送到嘴邊輕輕喝了一小口,然後重新放回到茶几上,娓娓道。
“你確認這小丫頭沒有放什麼人進來過?”淳于諒鬆開幾乎被嚇得半死的筠兒,冷冷盯着美婦道。
“有什麼人進來過?”美婦人假裝詫異道,“你裡三層外三層佈置得跟銅鑼網一樣嚴密,不要說人了,就連一隻鳥都不可能飛進來,怎麼又有可能會有人進來呢?”
“哼!”淳于諒冷哼一聲道,“如果沒有人進來的話,這張茶几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喝了一半的茶杯呢?”
“你懷疑我勾引姦夫來此幽會?”美婦人冷冷道。
淳于諒見美婦人口氣變得氣憤冰冷起來,於是便解釋道:“對於夫人的貞操我還是非常信任的,只不過,今晚上好像有人躲過了烏衣衛和鐵僵衛的眼睛溜進了竹石陣,所以看到這兒有兩杯喝剩下的茶水後,我懷疑這小丫鬟勾結外人秘密進入紅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兩杯茶是我和玉兒剛纔一邊聊天一邊對飲的。”美婦人見淳于諒再次提起茶水的事,便似漫不經心道。
“可是,我進來時明明只有這小丫頭一個人在這兒呀?”淳于諒依然狐疑道。
“難道我在喝茶中間就不可以出去一趟嗎?”美婦人聲音帶怒道。
“啊,原來夫人是喝茶喝了一半,然後出去了呀,我還以爲這小丫頭揹着你偷漢子了呢?”淳于諒乜了小丫鬟一眼,恬不知恥道。
“難道你今晚來這裡就是爲了要羞辱我一番嗎?”美婦人擡眉盯着淳于諒道。
淳于諒擡眼望着美婦人道:“自從二十年前第一次遇到你那天起,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女神一樣在心裡供奉着,到如今依然癡心未改,所以我又怎麼可能會來羞辱你呢?”
“那你怎麼解釋你今晚的疑神疑鬼?”美婦人不依不饒道。
淳于諒訕笑了一下道:“是這樣的,今晚上你這紅樓之外負責守護竹石陣的黑白雙癡突然被他們弄的機關給射成了刺蝟,你也知道,黑白雙癡雖然人有些癡傻,可是內功幾乎都不在我之下,而且他們一生沉迷於陣法機關的研究,雖然以前也有人闖過了烏衣衛和鐵僵的把守闖入竹石陣,但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夠穿過竹石陣來到這紅樓外的這片湖邊,如今,如此精通陣法和機關的黑白雙癡竟然會死在自己精心打造的陣中,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機關之下,難道這不令人懷疑嗎?”
“你說那兩個傻子把自己弄死在自己的陣中了?不會是喝醉酒睡着了從樹上掉下去了吧?”美婦人略帶些興奮道,“他們早該死了,我天天都不能聽見他們兩個喝醉酒後鬼哭狼嚎的嚎叫,哎呀,看來今晚我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你不用這麼幸災樂禍,如果沒有他們兩個在這兒給你做忠實的護衛,估計天下想要殺死你爲他們掌門報仇的人不把你碎屍萬段應該就是天大的萬幸了,你還想着睡一個好覺?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淳于諒冷眼盯了美婦人一眼轉而道,“我之所以懷疑有人進來是因爲我發現他們二人今晚並沒有喝酒,白癡身上並沒有什麼受到攻擊的異樣表現,他的死還有可能是自己的不小心觸動了機簧,但是黑癡就不同了,我檢查了一下黑癡的屍體,雖然沒有什麼外傷,但是他的右掌心明顯有瞬間灼傷的痕跡,如果不是他自己拿着火烤燒自己的手掌的話,應該就是被一個使用火焰掌的人打傷落入陣中觸動機關後,被弩箭射死的,雖然他是有些癡傻,但是我還不至於相信他會拿着自己的手掌灼燒,然後再跳入陣中讓機簧發出的弩箭將他射成刺蝟。”
美婦人輕輕捏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淡淡道:“如果是白癡突然煉成了火焰掌要和黑癡試試火焰掌的威力,結果黑癡就被白癡打落到陣中,結果觸動機關而導致命喪黃泉,然後白癡懊悔之下,自己再跳入陣中自盡了呢?”
“這個——”淳于諒沉吟了片刻,神色驟然緩解道,“不愧是聰明天下不二的飛霜娘子柳依霜,沒想到你一句話竟然道出了黑白雙癡的死因,佩服佩服。”
柳依霜?坐在吊蘭遮擋的筐中的野哥一聽淳于諒說下面這個一直背對着他的婦人叫柳依霜,於是便努力回想剛穿越過來時自己老媽的聲音,雖然當時聲音沒有滄桑的味道,但是說話的音調等等方面依然可以判斷下面坐着的這位夫人就是自己的老媽柳依霜,情緒產生波動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他和筠兒藏身的藤筐猛的一顫,滿牆的吊蘭也隨之一陣亂晃。
“誰!”淳于諒見懸於窗口上方的吊蘭亂晃,便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