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他正躺在一個人的懷裡,身旁還有一個人直勾勾盯着他看,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也沒有看出抱着他的就是他的小美女妤竹,而旁邊滿臉淚水看着他並喃喃和他說話的人就是那個如鄰家小妹一般調皮可愛的筠兒。
野哥的記憶仍停留在他昏厥以前,他記得他終於氣喘吁吁追上一直追着旋風搶水袋的雲飛雁時,雲飛雁已經安靜地躺在夕陽下的沙地上,她用她那漂亮的脣含住被野哥稱爲印了他的吻的袋口,彷彿真的被野哥吻上了一般幸福的微笑就凝在雲飛雁的臉上……
緊緊抱着雲飛雁呼喊了半天,可是雲飛雁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而野哥也在感覺自己的體力正急劇下降,他突然想起他曾經承諾走出沙漠後要給雲飛雁畫一幅畫像,可是……
也許他和雲飛雁根本就不可能再走出沙漠了,所以,在如血的沙漠殘陽的光照裡,野哥把雲飛雁平放在地上,一幕幕一樁樁和雲飛雁結識以來的情景全都用現在眼前,終於,野哥拔出寶劍在沙地上畫了起來,一幅惟妙惟肖的沙地畫,一個面臨死亡威脅時纔不得已提前兌現的一個承諾,雖然,他不知道這幅沙地畫會不會被雲飛雁看到,但是他的心就擺在那兒,即便旋即被風吹來的狂沙掩埋,但那狂風卻永遠也吹不走他的心,他愛雲飛雁,像愛他所有的小美女一樣愛……
畫完沙地肖像之後,他決定不能等死,所以,他憑藉他強大意志力艱難向前跋涉着試圖去找水源疑惑救援,其實,他並不知道他只是走出了大約只有一二百米的距離就因嚴重缺水而昏厥了過去,其實他並不知道那匹被他救過的狼王帶領狼羣把他和雲飛雁圍起來,輪流用溼潤的舌頭tian舐着他和雲飛雁的嘴脣和臉頰替他們保溼,更不知道狼王冒着生命危險前去燃着篝火的筠兒和妤竹他們的宿營地去求救……
所以,當野哥睜開眼睛連救他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時時,他虛弱的聲音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快——快去就飛雁……”
妤竹的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她一直在等着他平安醒來,然而,當他平安醒來時,他第一句說出的名字卻是一個叫飛雁的女孩兒的名字,毫無疑問,肯定是她們剛纔救助的那個女扮男裝的漂亮小妞的名字……
“花心不死的傢伙!”筠兒一聽野哥一睜開眼就說要她們去就飛雁,不由得化淚水爲酸醋,一巴掌就朝野哥拍去……
野哥被筠兒這巴掌一打,意識迅速清醒,他終於看清了原來眼前的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妤竹和筠兒,閃念之間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彌補之法唯有再次“昏死”過去,所以野哥在被筠兒揍的一瞬間便把白眼一翻,迅速裝死……
“野人哥哥,你怎麼啦——”妤竹慌忙抱住野哥又是晃又是揉的,豆大的淚珠也滾滾滑落。
“別理他,又是裝死。”
筠兒嘴裡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拿手指捏住了野哥的脈搏查看脈相,脈搏紊亂虛弱,正處於休克和非休克的臨界點,再加上剛纔被她氣惱之下打了一巴掌,野哥很有可能是再次昏厥,所以,筠兒不覺後悔起自己的魯莽來……
過了一會兒,野哥的喉結慢慢蠕動了一下,眼皮也輕張了兩下,嘴裡開始發出夢囈一樣的聲音:
“妤竹……筠兒……咱們……咱們找一張很大很大的牀好不好……你們誰都不能偷懶!一人給哥生七個小子,八個丫頭……”
“死yin賊,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想着羞辱我們姐妹,看我不打死你……”
筠兒再次舉起巴掌,卻被妤竹攔住道:“筠兒姐,你不要再打他了好嗎?野人哥哥他能在昏迷狀態中還想着咱們姐妹二人,說明他心裡真的有咱們,要不然,他怎麼會說要……要咱倆幫他生那麼多寶寶呢……”
筠兒其實並非真的想要揍野哥,所以被妤竹伸手攔住後,便借勢住手,但是嘴裡卻道:“哼!要生你生去!他以爲咱們是造人機器呀,還生七男八女……我……我最多給他生一個……”
嘿——沒想到哥這招還真靈,野哥聽見自己那句要妤竹和筠兒生七男八女的話成功化醋爲甘露,於是假裝慢慢清醒過來。
“筠兒,妤竹——怎麼是你們呀?哥該不會是做夢吧?”野哥一隻手抓住筠兒的手腕,一隻手抓住妤竹的玉臂,生怕兩位小美女跑了似的,“你們……你們都快想死哥了,嗚嗚——”
“哼!你會想我們?口是心非的傢伙,這一段時間你指不定又和哪家小姐風流呢!”筠兒見野哥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於是便沒好氣道。
“冤枉呀,哥這一路是風餐露宿,一二十日來,難得有一頓好飯吃,難得有一夜好覺睡……是,你說得也不算太錯,因爲日日在野外露宿,哥倒是經常聽到西北風嗚嗚地在半夜裡流動。”由於被剛纔被筠兒餵了兩粒有助於快速恢復體力的藥丸,所以此時野哥的體力已經恢復了兩三成,雖然起來行走還有些困難,但是,野哥還是支撐着坐了起來,把手臂搭在妤竹和筠兒的肩膀上作爲支撐,然後用盡所有力氣吧唧吧唧在二人的脣上各自來了一口,然後壞笑道,“天作被,地做牀,趁着星光正好,要不,咱們三個就在這兒風流風流?”
“好啊,”筠兒也學着野哥的樣子壞笑道,“反正我們兩個也沒有別的事,那咱們就學着西北風在這沙漠之上,星光之下也讓風流上一流……”
野哥一聽筠兒還真就當真了,於是趕緊打住道:“二位美女,妹妹,老婆,反正咱們三個也都是一個牀上的螞蚱,那風什麼時候流到牀上還不是咱們說了算?但是,這沙又冰,風又冷的,我看還是算了吧,要不,咱們等出了沙漠找家客棧……”
野哥見妤竹紅着臉將頭扭到一邊,筠兒則笑眯眯望着自己,就知道要救雲飛雁的事還需要再努力一把打通筠兒這關,於是就衝筠兒嘿嘿笑道:“好筠兒,好妤竹,哥知道你們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了……”
“打住!”筠兒一個飛眼橫掃道,“但凡好話送人,必定有求與人,請問你是不是有求於我們姐妹?”
“啊,這個——”
野哥打了個遲疑,他對筠兒是瞭解的,要是真耍起嘴來,雖然他最終有可能會取得勝利,但那也一定要花費好長好長時間才能出結果,而眼下雲飛雁還不知道怎麼樣,爲了要救雲飛雁的性命,看來自己只好讓這小丫頭佔一下嘴上的便宜了,想到此,野哥便嘿嘿笑道:
“哥的確是有求於二位美女,事情是這樣滴,哥和錦衣衛的雲統領建立起了一個暫時的合作關係,所以一切就統一行動,很不巧的是我們因爲要追一個白衣人而不幸落入白衣人的圈套而陷身沙漠,如今哥恰好被二位美女發現上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的好戲,但是,那位雲統領還不知道身在何方,哥想,不管他現在何處,咱們都理應前去救援不是?”
“原來陷入沙漠的不止你一人呀,”筠兒盯着野哥嘻嘻笑道,“可是,我和妤竹妹妹一般是不會營救那些除你之外的臭男人的,再說了,天下的男人多得是,就是死上千兒八百好像也沒什麼不好,所以你那什麼合作的雲統領什麼的,就讓他見鬼去吧,我們還是先帶你回營地……當然,如果萬一碰見一個小美女什麼的話,咱們也還是可以考慮進行救助的,嘻嘻——”
野哥一聽筠兒說只救美女而不救臭男人,情急之下便脫口道:“那雲統領她其實是個美女——”
“果真是個美女?”筠兒盯着野哥的眼睛道。
野哥盯着筠兒的眼神,就知道被筠兒拿話套住了,既然隱瞞已經毫無意義,於是野哥索性直接承認,大不了屁股上再被筠兒和妤竹踢上幾腳了事,如果捱上幾腳能換雲飛雁的命的話,野哥還是會毫不猶豫撅起屁股歡迎筠兒和妤竹的小腳的。
“她的確是個美女,因爲某些原因吧,她是女扮男裝,所以,還請二位美女本着人道主義精神和紅顏惺惺相惜的原則,就救她一救吧。”
筠兒望着野哥嘻嘻笑道:“啊,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都是女人,我們姐妹二人自然要出手相救了,不過,我們先前也曾見到過一個美女,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位?”
“她長什麼樣?”野哥一聽筠兒說她們見到過一個小美女,於是便着急問道。
筠兒盯了野哥一眼道:“她長什麼樣,我也沒看清楚,反正就是一幅沙地畫,誰能記得很清楚?那畫畫得簡直是太好了,幾乎可以和你的脣膏畫一拼高下,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麼?”野哥急道。
“可惜,當我們看到那沙地畫時,那畫早已被雜亂的狼爪印給毀了一多半了,我也是憑斷斷續續的線條才拼湊出一幅美女圖的,而且,那美女圖好像還是女扮男裝的耶——”
“你說有狼爪印?”野哥一下子抓住筠兒急道,“那畫旁邊的人呢?那躺在沙地上昏迷不醒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人呢?她到底怎麼啦?”
“也許是被狼給吃了吧。”筠兒臉上一臉的平靜,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被狼給吃了……被狼給吃了……”
野哥喃喃重複着這句看似簡短的話,霎時間,從渭城相識打賭,接着又並肩作戰鬥殭屍等等一場場、一幕幕全都如投影般再次投射到野哥的腦海裡,淚水不覺間已經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