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流的邪術完成後,山城內所有靈力比普通人稍強者都感覺到了那次衝擊。最終,山城除靈師們的努力化爲了泡影,但山城卻安靜了。
“我走了。沒有了鬼怪的山城應該會安全些,這次你一定要保護好妍妍。”張少整裝待發,臨行抱着蘇妍妍叮囑着蘇定山。
蘇定山一臉愧疚,張了幾次嘴才最後說道:“放心吧。這次出去歷練,你會經歷不少事。記住叔叔的話,凡事能忍則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使用那本書。你能記住這兩點,就會早日成爲伏魔師,我看好你。希望你再回來時,已經能改口叫我另一個稱呼。”。
張少會意一笑,抱着蘇妍妍的手又緊了緊,“我記住了。我發誓,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找到任千流後,一定會聯合同行們把他除掉。被解開的封印我也會想辦法關閉。”。
蘇妍妍面如朝霞,把頭輕靠在了張少的肩上。蘇定山識趣地轉過了身,慢慢離去。
山城車站,張少拿着昨天的報紙,準備向鄰城近發。夜晚天空的紅光,發電場的爆炸,一切都證明了任千流離開的路線。實力僅次於蘇定山的張少,有責任去協助別處對付這個由山城跑出的怪物。而成爲伏魔師的誓言,也註定了他要開始流浪。
“拿着這個,不許花心,不許拼命,一定要好好地回來見我。”蘇妍妍將一個圓環形的玉墜兒用紅線套在了張少的脖子上。
張少輕點頭做答,傷感間無法言語。四目相交,二人再次緊抱,脣齒相接進入迷幻般的境界。
啪啪啪!
一陣掌聲將他們的吻別破壞。尋聲望去,卻是一個陌生的少女。二十來歲,皮膚雪白,五官清秀,雖然不比蘇妍妍,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女。穿着吊勁露背的黑色無袖上衣,一條緊腿白色南瓜短褲,看起來也是十分可愛。但張少就是覺得她的臉看起來有些彆扭。
“你就是破了白虎靈樽的張少吧?聽說你要去除去任千流?可笑,你知道他用的是什麼術法嗎?你知道他現在有多恐怖嗎?”
少女一開口,張少便立即反應過來。那少女的面貌跟任千流有着六分的相似之處。只想到這一點,張少就立即開始討厭面前的少女。但他剛剛答應過蘇定山,一定要成熟,一定要忍耐。從這一刻起,張少就做到了。
“小姑娘,你跟任千流是什麼關係?”張少友善地問着。
“關係?我堂哥變成這樣都是因爲你!他殺了大伯,用白虎正宗的血引來了修羅魔煞。全都是爲了你!要不是你橫刀奪愛,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少女一語道破天機,義憤填膺指着張少就喝斥起來。這一指,露出了她手上不太明顯的一隻腕錶——除靈師們的隨身電腦。
張少表情明顯變化,臉上陰晴不定。片刻後,他笑對:“我和妍妍真心相愛,是你堂哥自做多情!還有,他殺了他的父親,這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這……”少女立即面帶慌色,退了半步。一激動,她把事情說露餡兒了。
“這不用你管!堂哥給我的信裡把你這個惡棍的事都講清了,全是你不好!現在,我就替他報仇!”少女的情緒激動,剩下的只有激動。
兩手成爪狀,少女仰起了頭。在她深深吸氣的同時,空氣的密度馬上發生了改變。強大的靈壓讓蘇妍妍開始發抖。張少也覺得全身不自在。不經發動,鬼手自主地就變成了刀形。張少本能地開始抵抗這股靈壓。
“你到底是什麼人?”張少見過任千流,也對付過白虎之靈,他知道白虎家的實力,但不知道有這麼強。於是懷疑起少女的身份來。
“白虎正宗,虎神降世。記住,是伏魔師任千尋消滅了你這個邪物。”說着話,任千尋的全身向外散發出有如實質的淡藍色氣浪。一點點向上升騰,有如燃燒的火焰。
張少心裡立即生起了一個念頭,他不是這個少女的對手。一推蘇妍妍,張少急道:“妍妍,快走。”。
“不,你……”蘇妍妍不捨離開張少。
張少搖着頭,“快走,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蘇妍妍看着張少倒退着向後躲去,她明白,現在的她在張少身邊就會形成負擔。離開,反倒是幫了張少。
“呀!”任千尋嬌喝一聲,兩爪並起向前一推。一股氣浪由她掌中發出,直推向了張少。
張少鬼手化以後,體力增強了一倍不止。一橫變成了黑刀的鬼手,全力與氣浪對抗起來。但那氣浪就像風雨中的大海,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的。張少被硬推着一直滑出了二十多米,一下將路邊的一個小涼亭撞倒。瓦礫中,張少爬出,狼狽之相不堪入目。
再一看,任千尋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倒塌的涼亭前,虎視眈眈地看着張少。
“不錯嘛,能擋住我的虎嘯!看來你也有兩下子,難怪堂哥會以你爲敵。”任千尋誇獎中帶着蔑視,把實力強勁的張少視爲螻蟻。
再一舉手,她的臉陰了下來,看來,要出殺招了。張少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鬆懈,其實剛剛的一擊已經讓他氣血翻騰,他的心裡已經很清楚,面前之人要殺他是易如反掌。
“住手!千尋,你怎麼能做傻事?你父親知道了會氣死!”蘇定山適時趕到,用上了靈力的一聲大吼鎮住了正要犯錯的任千尋。
靈壓突然消失,任千尋立即變得淚眼婆娑,哭泣着跑向蘇定山,抱着那球一樣的身體就哭了起來。蘇定山邊安慰邊對張少擺了擺手。
張少拍了拍灰,深情地望向蘇妍妍。點了點頭後,一狠心,轉頭就走。再也不敢回頭,他怕他回過頭去,就沒勇氣再離開。本來煽情的離別場面,變成了另一場戰鬥,這也讓信心滿滿的張少態度完全改觀。看來。前方的路並不平坦,伏魔師還很遙遠。
一直坐車出了山城,張少才反過勁兒來。他清楚地記得,任千尋說過,她是個伏魔師。原來伏魔師就是這麼恐怖的傢伙。強到能在山城獨擋一面的張少,居然在他面前無還手之力。想到這,張少打了個哆嗦。
但多年的孤苦生活中,他總結出了自己的應對困難的方法。深吸了一口氣,眼一閉一睜,看向天空,心情又好轉起來。
“加油!你一定行的!伏魔師,我來了!”張少給自己打着氣。
鄰近的小城名叫落坪,它比山城的面積還小,比山城的人還少,自然比山城更安靜。前不久的大爆炸,成了歷史性的新聞。
張少拿起腕錶,查了一下這裡的駐外除靈辦。是一家叫做WW的酒吧。搖了搖頭,張少嘆道:“爲什麼駐外辦都是酒吧呢?要是遇到老實人家裡出事,不敢進酒吧,那還沒辦法發任務了呢。”。
帶着種種不解,張少來到了那家外表裝修很一般,內部設施更一般的酒吧。比起山城的DMC,這裡土氣得多。要了一瓶啤酒,張少與吧檯的調酒師閒聊起來。
“聽說最近出了大事。不知道跟靈異事件有沒有關係。”張少試探性地問着口風。
調酒師斜了他一眼,擦着杯子說道:“你是什麼人?問這些沒用的廢話幹什麼?”。
張少吃了憋,苦笑了一下,用腕錶調出資料後說道:“遊行除靈師,剛剛出來,有很多事不懂。看小哥你在駐外辦裡,一定知道不少新鮮事兒。”。
“那是!”調酒師對拍馬屁這一套還是很認同,立即變得牛氣哄哄。
“跟你說,你別亂跑了。最近已經有好幾個獵魔人和除靈師失蹤了。聽說都是報告說突然發現了邪術師,我想,他們已經都成了邪術的犧牲品。”
調酒師的小道消息讓張少立即興奮起來,看起來,他來對地方了。能連着讓除靈師和獵魔者失蹤的,實力肯定不容小窺。說不定,就是任千流。他臨走時的靈力衝擊到現在張少還記得清清楚楚。
“多謝你提醒,我開個房間,可能要在這裡打擾一段時間了。”張少笑盈盈地拿出了工資卡,遞給了調酒師。
調酒師拿着卡對張少點了點,一臉壞笑道:“我們這裡的房間不便宜哦,我看你順眼,給你開個特價的。像你這種菜鳥的工資也應該完全沒問題,住個一年半載都不會讓你沒零花錢。”。
五分鐘後,調酒師愣匆匆地跑了回來。拿着卡片恐懼地看着張少,“你,你是C級下位除靈師?”。
張少點了點頭,看來蘇定山又把他的新實力上報了,新的待遇他還不知道。但他肯定的是,剛剛這調酒師一定把自己當成最低級的E級除靈師了。
“太好了,不不!剛剛是我狗眼看人低。不!我不是要說這個,怎麼說好呢。唉。”調酒師激動得語無倫次,左右爲難地直跺腳。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張少看出這人有所求,立即主動問起。
“啊,那個。張隊,剛剛我說過,有很多人失蹤了。其中就有我的朋友,他在我這裡喝酒吹牛比已經有三年了,他是個好人。您來這裡,一定就是幫我們除去那邪術師的。我,我只是沒想到,您這種人物竟然沒去見會長,而是來了我們這種小地方。真是,真的,能不能拜託你,一定要救出他。”調酒師激動異常,一個大男人眼中竟然含着淚花兒。
張少心裡就是一酸,點了點頭道:“我怎麼就沒你這種朋友?放心,只要他還活着,我就一定救出他。現在的關鍵是,怎麼才能找到那邪術師。”
“這個我知道,只要這樣……”調酒師機靈地看着旁邊沒人,小聲對張少講了起來。
話畢,他特意囑咐了一句:“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就說您剛到,還沒接到通知。我想,您這樣的大人物應該不會有事。如果您不出手,那……”。
拍着調酒師的肩,張少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當夜,張少帶好了所有工具,走出了酒吧的大門。那調酒師一直注意着他,看到他出去後,雙手合十閉起了眼,爲他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