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大口血噴在了地上,東方聞誅眼前金星直冒,扶着一棵黑色的皮上帶有一些小刺的樹木急喘了起來。他英俊的外表早已經不復存在,灰暗的臉上一點兒人的顏色都沒有,那是生機全絕的面色。聖皇的幾位長輩說是把他打跑了,但實際上,有着星晨之力的隱士們,哪裡會就這樣輕易放走敵人?他們又怎麼會給聖皇留下後患?畢竟,天下還是聖家的,他們不能坐視不管。那一擊,矮胖的聖家長者用上了十成力量,即使是東方聞誅已經突破了修士之境,摸到了星辰之力的邊緣,卻還是無法與之抗衡。
“脈全斷了,骨頭也都快散了,呵呵,碧瑤,我就要來陪你了。聖丁那個混蛋,我已經滅了他的全城,連他老子的聖衛也被我滅了。可惜,可惜我還是被發現了,給我家庭留下了不應該承受的重罪。”東方聞誅聲音嘶啞的自言自語着,身子慢慢向側靠在了樹上,滑向地面,衣服被小刺劃破,他渾然不覺。
心跳漸漸停止,即使有木靈決這種強至高法術,也無法將已經絕斷的生機補回來。最後一跳只進行了一半兒,心臟停止了。一代奇才,暗地裡被東方鳴看重更勝東方晨發的東方聞誅,至互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
這片不知名的森林,除了這種黑色的刺木外,再沒有別的生命體。石灰一樣的地面,沒有葉子的枯樹,讓人乍一看覺得很像是禁地之一的鬼幽谷。但實際上,這裡的山谷並不多,就是一大片森林爲主。一直陰紫的天空突然響了聲悶雷,大雨如瓢水般澆下,瞬間就將地面的白土變成了泥面。而東方聞誅的屍體也在一分鐘內泡在了泥中,開始加速變冷。
身體機能消失後,東方聞誅的意識還殘留了一些,痛苦,後悔,一些消極的情緒讓他的腦細胞加速死亡着。雨水加速着他身體的變冷發,心死後,他將很快體會到腦死。‘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一個恐怖的如深淵魔王般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就在東方聞誅已經開始進水的耳朵內直接響起,不,應該是在他的腦中直接炸響。
“你是誰?”東方聞誅用最後的意識與那聲音對話着。東方家的驕傲讓他即使已經只留有意識,也不能忍受有人在自己的身體中,這是一種天大的侮辱。
“我?我是誰?”帶着嚕嚕雜音的聲音不像在反問,倒像是在回想,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的傻人。而可怕的是,這個傻人正用不知道什麼方法,侵入了東方聞誅這不世奇才的腦中,在他的識海中直接與他對話。
……
沉默了幾秒,東方聞誅再也感覺不清自己的意識了,他知道,離最後的時刻不遠了,中了聖家長者的一個必殺法術,他終將形神俱滅。
突然,那個怪聲又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是舍利君,大地戰場的主宰,可惡的宇家人,竟然聯合起來用同歸於盡的方法將我炸燬,不!我不想死!可是,我已經死了。”。
東方聞誅體會着無盡的痛苦,做爲隱士,他深刻的明白着,這世界上,比死更可怕的,就是這種還沒死時的體會,這種痛苦會讓人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他哪還有心聽別人說什麼故事。這最後的半秒鐘,他只是對敵人做着詛咒。
可就是這種詛咒,救了他一命。舍利君殘留的意識,連魂魄都算不上,只保留了微不足道的一絲小力量。但就是這一絲小力量,卻突然將大量的記憶灌入了東方聞誅的神識之中。並最後激活了他的腦細胞。
‘我還有一分鐘,運行這種無敵的法決,練成舍利定身術!’一個自主的想法出現了,東方聞誅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知道,但他就是知道,他必須這樣做。
冰涼中帶着辣意,一種用語言無法形容的感覺出現了。舍利君的意念並不能改造他的身體,並不能給他強大的力量,但卻給了他方法。‘受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是至理名言,東方聞誅天生奇才,比起東方晨發也不遜色。生死之前,超集中的精神,讓他瞬間頓悟,甚至比張少學習破虛還快了數千倍。只幾秒鐘,他就進入了修煉狀態,只半分鐘,他就已經將死掉的細胞一點點救活。最後,在他的心臟再也不能被治好的前一秒,他將它重新激活。跳動的心臟慢慢加強,變得像氣泵一樣。融合了木靈決法力的新的力量將他的身體救了回來。
十分鐘之後,衣着狼狽的東方聞誅站了起來,他的臉色鐵黑,卻再看不出有什麼病來。伸出手,他發現自己的手指比之前長出了一半兒左右,一雙黑色的枯手手指長得不像人類。但他卻放聲大笑起來,刻在他識海中的新的記憶告訴他,這正是舍利定身術第一層完成的標誌。而修練到木靈決第六層時才達到星晨之力邊緣的他,只練成了舍利定身術第一層,就比之前最強時的力量翻了一倍有餘。東方聞誅面向西方,跪了下去,行了東方家對祖宗才用的大禮,“舍利君,你對我的恩情有如再造,我定會完成你的遺願,將整個大地統一成爲舍利族的天下。膽敢反抗者,生不如死!”。
@太始郡外
“啊哈哈哈哈!我!東方晨發,又出來了!”東方晨發穿銀盔,帶銀甲,騎着五角的怪馬仰天大笑。一種壓抑了很久的感情,終於爆發出來。
張少騎在風狼王身上,與東方晨發並排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思考着今後的一些打算。
接到聖皇的發兵令後,東方家自然順水推舟,將東方晨發推舉出來。雖然上戰場很危險,但這卻是一個將功抵過的機會,也是讓東方晨發重見天日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呢?其它兩家自然也派出了很多比較厲害的角色,一來,帶着年輕人出去歷練一下,二來,看起來不像是在應付差使。
幾路大軍從不同的方向進發,各使神通,五天之內,已經全部到達了原新獻縣。這個多災多難的小地方,兩年內已經兩次換了主人,奴隸們也是好了又死,受盡了折磨。
獨孤熬申位列在隊前三人之中,驕傲的擡着頭,顯示着自己的地位多麼與衆不同。胸口的五隻狼龍頭像代表着他的進步,雖然比不了東方晨發,但這種進步的速度已經相當驚人了。以他的性格當然會把頭擡得高高的,更加以鼻孔看人。正中一人,胸口赫然繡着九隻狼龍頭像,金光閃閃,一身金邊黑袍,騎在一匹六色神鹿。這種靈獸並不多見,當然就是獨孤熬申就職時收的那份禮品。現在借花獻佛,成了這獨孤家老人的座騎。三一人,正是那細長眼睛全身清瘦,穿着淡青道袍的八品聖修士獨孤高。
“九爺爺,你看,竟然有人比我們先到。混蛋!”獨孤熬申頭擡得最高,當然看得也最遠,他指着一面印着東方二字的黑色方形戰旗叫罵起來。
“嗯?東方家精於速術,比我們先到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單對單的打,他卻不是我們的對手。”獨孤高隨便想了一下,張口就給自己編好了理由。
“混蛋東西,我們老一輩犯了什麼錯?把你們教成了這樣!嘈!”那黑袍老者揮手用袖子扇了獨孤高一個大耳光,一下把他打得掉下了角騎。
獨孤高捂着臉爬了起來,惡狠狠的問道:“爲什麼打我?是熬申先滅了我們的威風。”。
“就是你,打的就是你。要不是你們這輩的兔崽子一直這麼狂,怎麼會帶壞了我的孫子們?他們現在眼裡就快放不下天了!這還了得?都給我閉嘴,我們這次來是出來給神域一些教訓的,不是來比誰家本事大的。他們本事大讓他們多出力好了,反正這種裝樣子的戰爭最多也就打個十天半個月,天大的功勞讓他們家多出一箇中郎將,有什麼好爭的?”那老者一雙細目中精光直射,跟獨孤高的長相卻是八分相之多。
“爹,我只是實話實說,論功力,你可是四大家中管事中最強的一個。除了大伯父,哪個人能跟你比肩?你獨孤暴是何許人也?”獨孤高拍着馬屁,翻身上了馬,他再狂野,卻也不敢跟自己的親爹反教,更何況,對方可是一個九品大修士。
“就是九爺爺天下無敵!”獨孤熬申也跟着附和起來。
“哼,就知道拍馬屁。”獨孤暴不滿的說着,卻難掩的笑了出來,看起來他們老獨孤家真是隨了根兒了。
兵集齊,沒打仗大家就先擺起了慶功宴。絕地華帶着家中新人也來到了戰場。各有各的長處,各練各的功夫。他當然出了很多錢財,辦了最好的裝備,當然,還有東方家的新人,將來的大管事人選做爲他的夥伴呢。連龍狼的牙都送出去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諸位,我們這次三大家一起出徵,還有聖皇派出的十萬聖衛軍做支援,看來,神域的衆神們該好好的哭一場了。”絕地華提高音量,在只有百人的聚會處爲大家打起氣來。
“那是自然,不過,兵無二令,我們也不能就這麼遊散着力量與神域對抗。不如,我們就選出個代表做總元帥吧。聖皇不下令,想必是讓我們自己決定的。”獨孤熬申的**病又犯了。三十二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年輕了,他正是那種覺得自己什麼都懂卻還混得不太熟的年紀。炫耀着自己的五品實力,他把酒碗扔在了長案上。
“好呀!這位將軍所言極是,那不如就由我東方家做元帥好了!”東方家的座案處,張少早已經認出了自己的仇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能忍住不動手,完全是出於以後的打算,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還是東方家門客,東方家好歹有恩於他,他不能就這樣亂了陣角。
“你是何人?敢這麼狂傲?”獨孤熬申氣得臉上的橫肉直跳,一雙虎眼瞪了起來。他全身唯一與叔爺不像的地方,就是這雙大眼睛。
張少心中好笑,這傢伙跟當年一模一樣,目空一切。站起身來,張少一身筆挺的武官服上,九隻狼龍頭都是銀亮的線繡成的,讓人望而生畏。
九品?這個觸目驚心的東西讓獨孤熬申不禁一哆嗦,差點兒就坐下。還好他身邊有人扶了他的腿一把,力量瞬間進入了他的大腿,讓他支持住了沒立即坐倒。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
“想必,這就是東方家出的史上第一門客吧?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品級,了不得。連手下的狗都這麼強,那主人不更強?我沒意見,就讓東方家當總元帥,不知別家可有意見。”獨孤暴面上不動聲色,輕聲說了起來。九品修士裡,也有高下之分,像他,就是九品中的頂部。對於這些新進入九品之境不久的新人,他哪會放在眼內?不過他可比獨孤熬申多了不止一個心眼兒,老狐狸就是狡猾,他已經做好了之後的打算,立即順着張少的話引他們入套。
張少心中一動,看了看這個老頭兒,暗道着:‘原來獨孤家也不全是隻會咬人的瘋狗,還有隻老狐狸呢。’。
(六狼近日下鄉探親,不適降溫,又喝了點兒,感冒了。但明天開始,會努力碼字,該喝的已經喝完了。bbmmczp兄放心,萬字流的人是不會變成一天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