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鬼手輕輕加了一點力氣,手指已經扣入了那人的脖子。張少突然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彷彿他只能看到血的顏色。定了定神,張少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將手中的男人扔在地上,張少連忙調動起聖魔之力,慢慢的,他開始清醒過來。
‘不對,連戰爭騎士都無法挑起我好戰的慾望,爲什麼?’張少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慾望,驚訝着饑荒騎士的實力。
“怎麼?想試試控制自己的殺意?你辦得到嗎?只要你是人類,就有這種天性,這是無法否認的。”饑荒騎士扭着脖子,發出咯拉拉的響聲,對着發抖的張少自鳴地說着。
“你有戰爭的能力?你能讓人產生幻覺?你不是饑荒?”張少的臉像餓狼一樣扭曲着,兩手緊握在了一起,腥紅的雙眼逼視着饑荒騎士不敢放鬆精神。
“是你的理解有問題,我只是將你的人性放大化而已。方便跟你說饑荒就是餓的感覺?有人飢餓是爲了飯,有人則是因爲別的慾望。看看這些爲錢拼命的傢伙,他們的心裡就是在爲錢而感到飢餓。我是饑荒沒錯,但我的殺傷力,絕對不止是讓人餓死這麼弱。”光頭的大漢向前邁步走了過來,每踏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個特別黑的影子。正符合了傳說中的饑荒騎士形像。
“我又見一人出來,他騎着黑色駿馬,手拿天秤。有聲音喊,一兩金子換一升大麥。果然沒錯,不過,你也小看了我。”張少揹着聖經啓示錄第六章中的內容,慢慢的,停止了不住的發抖,兩手快速地結了幾個看不懂的手印。
接着,饑荒騎士只覺得乎的一下,自己身子產生了不斷下陷的感覺。再看周圍,一切都消失了。一個陌生的,黑暗的空間裡,幾個遙遠的光點像星光般遙不可及。沒等到他想出什麼結論來,一隻發光的大手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唔!呃!你,你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呵呵,哈哈哈。殺吧,殺了我。只有我才能解除你身上的詛咒,殺了我,你將永遠陷入嗜血成性的痛苦之中。你會殺掉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饑荒不斷恐嚇着,希望藉此來將張少威逼住。但他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的心,他所想的都寫在了臉上,對於張少的恐懼,他無法完全蓋住。
光手拔出後,聖魔之力開始在饑荒的體內亂躥,從傷口處向身體四周散發着一條條的裂紋,裂紋再分支,形成新的裂紋。幾秒鐘後,裂紋已經漫延到了他的腳根,手指端,以及髮梢的最後一釐米。他再也沒說出話來,傷口向外翻開,炸成了一個大洞,身子按裂紋的分解散成了無數的碎片。
“你太高擡自己了。”張少將空間收回,恢復了原狀淡淡地做着事後的解說。
蓋特摟着孫女,看着再次消失的張少,墨墨地祈禱了一翻,睜開眼說道:“你的善良引來了神蹟。他一定是天使,來爲我們清除威脅。”。
點了點頭,她開始跟爺爺一起努力地收拾起餐車,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血流成河的鬥技角,將很快引來一堆貪吃的蒼蠅,還有和蒼蠅一樣聞風而來的警察。被問口供是小,被栽髒,可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張少也在不久後回到了家中,什麼也不做,他就跳進了小櫻的水庫。潛到了潛艦的深度,任水壓將他的皮膚壓得向裡擠着,調整着聖魔之力不停地衝刷着身體內的異種能量。那是饑荒,他說得沒錯,他已經引發了張少的嗜血。而此時,他已經沒有辦法讓其停止了。那些可惡的力量就像是會自生的癌細胞,每當張少將它們消滅,就會不知從哪又冒出新的一批來。
“啊!”張少張開了嘴,向外吐氣喊叫着,庫底冰冷的水卻進入了他的口中,像早上刷牙後仰頭哈氣一樣,水泡翻滾的聲音在他的嘴內響起。
憤怒到極點,卻無能爲力。
看到滿身溼轆轆的張少走回屋中,伊忘川立即迎了上去,傻笑着問道:“師父,你去游泳了?怎麼不叫上我?”。
“嘈你媽的,滾一邊兒去。老子中了詛咒,再叫我就把你弄死。”張少一點玩笑的語氣也沒有,怒罵着,強壓着不斷上涌的火焰。
“這,竟然有人能讓您老人家中招兒?太不可思議了。”伊忘川邊向後退,邊有些嘲弄地說着,他甚至開始覺得好笑。
但張少卻忍不住了,他兩步衝到了伊忘川面前,舉手就打。
伊忘川一瞪眼,連忙運起了十成功力,兩腳跳起,兩手架向張少的一拳。轟隆隆一聲炸響,張少原地未動,伊忘川被打得倒飛出去,撞倒了身後所有能撞的東西,飛出牆外,不知道飛出多遠去。但張少肯定,他不會有事。
“怎麼了?”逍遙子聞聲踩劍飛下樓來,看到張少後連忙追問。
“沒事,只是……。來,你全力御我的力量,接我一招。”張少突然感覺有些舒服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找到了解決這詛咒的辦法。壓抑着慾望,對逍遙子說着。
“這!好,你來吧。”逍遙子向下一跳,豎起了逍遙神劍,當成盾牌護在了面前。
張少虎目圓睜,兩手齊齊推出,帶着強大的聖魔之力印在了神劍之上。逍遙子用盡全力御住了張少的力量,人推着劍被穩勁兒帶飛上了天空。
經過兩次出手,張少確定了自己的感覺。那就是他的方法,用強大的力量出招兒,他就會減輕殺意。如果能找到地方讓他連續痛快的打一場,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師父,我相信你中了招兒。但我們得想辦法,你光打我沒有用。”伊忘川不知從哪個地方飛了回來,舉雙手投降着勸起了張少。
“好小子,你竟然能御去我的力了,看來你沒白練呀。來,再接我一招兒,辦法師父想到了,就是不停地揍你。”張少說着,不由分說,衝到了伊忘川的身邊。
伊忘川想躲也來不及,連忙又運起了十成力,再次被張少打飛出去。他的慘叫聲還留在屋內,人已經沒了影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少自言自語着,在出拳後才反應過來,雖然沒受什麼傷,但伊忘川全身髒亂,可憐的樣子看了讓人不忍再出手攻擊。
“好傢伙,你不化成聖魔之態也有如此威力,真是要對你另眼相看了。”逍遙子此時也飛了回來,踏在劍上,還沒明白張少爲什麼要讓他接招兒。
“我中招兒了,必須找個地方大幹一場。”張少說着,低下了頭,他的殺意只化去了萬分之一,要想恢復,還要多次用力攻擊。空打了一下之後,已經發現這樣做沒用。
“這可如何是好?愚兄拼到底也只能接你十招,唉,都怪我修爲不夠。”逍遙子說着,慚愧地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化身爲十米巨人的米迦勒手持一把黑色巨劍,劍身的包面像包着電網一樣不停地閃起滋滋的電弧光。他的面前,一大羣天使戰士也都兵刃在手,隨時準備征戰的樣子。
“最有威脅的敵人已經被解決了,背叛者也將從無底洞中爬出,新一輪的聖站就要開始了。爲了天堂,爲了父神!”米迦勒做着簡單的戰前動員,高高舉起了雷電包裹的黑色巨劍。
“爲了父神!”天使們喊聲齊刷刷的,合在一起產生了共鳴,直擊穿了空間層傳到了人間。
張少正抱頭痛苦地蹲着,不知所措。突然身後所有的警報器都響了起來。天空被一道紅色的光線分成了兩半。地面開始劇烈地搖晃。
一獸從海中來,七頭十角,角上帶冠。它的身子像是一隻皮膚髮藍的四腳恐龍,幾種不同的吼聲混合在一起,震得人捂住耳朵不敢去聽。
大地崩開,一獸從裂縫中來,三頭六角,頭帶四冠,像是獅子,又像是老虎,兇猛異常。
天空中出現了神的使者,他的聲音有如打雷,他的眼睛能放出紅光,一切都與啓示錄裡的對戰相穩合了。
不久後,聖戰開始了。無數的惡魔從半空中的黑洞裡爬出,張牙舞爪,樣子恐怖猙獰。天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天使,英勇地與惡魔們搏鬥着。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水道渠成。直到一顆白色的流星出現在天使與惡魔的戰羣中。
局勢一下被改變了。天使們不停地變成光點散落於地。惡魔們則被打成了煙,煙中有火,燃燒消失。
米迦勒看着白色流星在人羣中穿梭,握着熾天使之劍的雙手開始打顫。當最後一名王座天使被打成原形後,米迦勒終於喊出聲來:“他不是已經變成嗜血惡魔了嗎?爲什麼沒有去屠殺人類?爲什麼?”。
惡魔們開始敗退,天使們也不敢再上前。但他們的領袖卻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路西法沒有現身,傳送門內卻飛出了惡魔的斷肢,以此威脅着怕死的魔鬼們繼續賣命。天使們都紛紛側目望着米迦勒。米迦勒一揮手,也加入士卒衝了上去。
突然,天地間一片黑暗。天使和惡魔們再想退走,卻聯繫不上自己的空間。聖魔盔甲的護面向兩側分開,露出了三隻眼睛的張少,中間的眼睛是綠色的,其下的兩眼卻血紅一片。
“受死吧,親愛的們。”張少的聲音在他的空間內迴盪。
數百萬的天使魔鬼涌向了張少,一點點的送命。大戰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後,張少殺得兩手滴血,眼睛卻漸漸變得清澈。他滿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將活着的和消亡的天使和惡魔們帶出了空間,轉身消失。因爲剩下的傢伙已經耗盡了能量,根本無力再發動什麼聖戰。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久後,教庭中囚禁的先知又出了書,或者,是以他的名譽出了書。新的聖經中,把這場戰役仍然叫做諸神的黃昏。但其中卻沒有英雄,天使和魔鬼都是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