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宮門外,洛雪看着四周依然沒變,還是和她當初離開時一般,不禁有些觸景生情。門前不改舊山河,蓮渚愁紅蕩碧波。墜葉飄花難再復,浮雲流水竟如何。魚龍寂寞秋江冷,鴻雁不來風雨多。窮巷悄然車馬絕,磬聲深戛出煙霞。
“洛雪,一到京城就感覺你神情不大對,有什麼事嗎?”秀兒關心地問。
“沒……沒事,我只是沒見過這麼大的皇宮。”洛雪心虛地道了一句。
“也是,這麼大的皇宮我也是頭一回見到,不過以後我們就可以在這裡生活了。”玉兒仰視着金碧輝煌,氣勢浩蕩的皇宮不禁感嘆道。
“好了,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接的人來了。”媚兒不滿衆人傻傻的表情,冷冷地提醒了一聲。大家這纔回過神來,洛雪也瞬時掩去眼裡的傷感。
“公公這是所有的秀女。”護送的衙差俯下身稟報。
“嗯,走吧!”公公應了一聲,便帶着所有人向皇宮走去。
“哇,快看那裡,好漂亮的亭子,還有好多花呢。”巧兒一驚一乍地喊道,洛雪擡頭望去,原來是御花園,看到那裡。她不由想到那次和司徒澈的爭吵,也因爲那次的爭吵,他娶了舒悅還和她有了孩子。想來三年了,他的孩子也快三歲了吧,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在皇宮內禁止大呼小叫,還有咱家也有必要告誡你們幾句,省得日後惹出大麻煩。在這宮裡不比你們尋常人家,沒有皇上的旨意除了你們居住的儲秀宮,其他地方一律不得去,知道嗎?”
“知道了——”衆人異口同聲,但聲音明顯帶着不情願。如果一天到晚待在一個地方怎麼有機會見到皇上呢?
“一會兒,咱家會帶你們帶儲秀宮,那裡有姑姑教你們皇宮禮儀,她們也會幫你們分配房間,不得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有氣無力地又一陣回答。
三彎九拐公公終於帶她們來到了秀女居住的宮殿——儲秀宮。到了這裡才發現已經有好多人到了。
“元姑姑,這是最後一批選進宮的秀女,日後就麻煩姑姑了。”
“皇上三年來才選這麼一次,老身還嫌無聊
呢。”元姑姑一身彩色的錦衣,雖自稱“老身”,可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光景,一點也不老。
“那奴才就先下去了。”公公頷首退了出去。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這位是三姑姑,這位是陳姑姑,這位是宋姑姑,以後就由我們四人教導你們學習禮儀。”元姑姑一一向大家介紹身旁的三位看起來年齡相當的姑姑。
“是——”衆人福了福身。
“現在我把你們分配一下,你們幾個跟着三姑姑,你們幾個跟着陳姑姑,還有你們幾個跟着宋姑姑,剩下的就跟着我。現在你們就跟着各自的姑姑去你們的房間吧!”分配完畢,衆人跟着各自的姑姑來到各自的房間。一些大官小姐是一人住一間,還有貼身的丫鬟服侍,而尋常人家的女兒則是三人一間。陳姑姑將洛雪和巧兒還有媚兒分在一間。
“洛雪,我們又在一起耶!”巧兒興奮地抱着洛雪歡呼。
“巧兒,小聲點,剛剛公公告誡過,皇宮裡不準大聲說話。”洛雪知道這丫頭忘性大,一高興什麼都不顧,不過她還是要給她提個醒。大嬸說過皇宮裡要處處留心眼。
“快點收拾吧,待會就要集合準備習禮了。”媚兒整理着牀鋪,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
“對,快點收拾吧!”洛雪推開巧兒,也開始整理衣物。
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面的響聲,讓大家去大廳。元姑姑向大家講了很多關於皇宮的事,還大致講了一些禁止去的宮殿和宮裡的路線。當洛雪聽到“暗香苑”這個名字時,她有種想立刻衝到司徒澈面前告訴他,她就是梅若晞的衝動。他把暗香苑搬到皇宮裡,是不是表示他也在想着她呢?
“澈,我好想現在就能見到你……”洛雪淚光晶瑩,喃喃自語。
“洛雪?!”媚兒見她這副神情對她的好奇更升一層。其實在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認定這個女子不一般,她的容貌美得讓女子都愛慕,還有她的舉手投足完全不像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此時她憂傷的表情讓她更加懷疑她會不會與皇宮有關聯。
“嗯?”洛雪顯然有些失神,反應有點大,引來了周圍異樣的目光。洛雪反射性地低
下頭,不敢再作聲。
“你在想什麼啊?”媚兒壓低聲音問道。
“沒事!”依舊平淡的兩個字。
“好了,大家都清楚了嗎?”元姑姑說完,又問了一句。
“清楚了——”
“今天是大家進宮的第一天,難免會出錯,但必須要改正,聽從姑姑的指導,知道嗎?”
“知道了——”
“好,你們跟着各自的姑姑去後院吧,她們會好好教導你們。”元姑姑分散了衆人,也隨之走到後院。後院是一塊足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這裡便是今後大家學習的地方。
陳姑姑先教她們走路,要保持雙角腳尖相前,不得偏斜,挺胸,微微擡起下巴,注視前方,要做到行不動裙。除了洛雪,其他的人都走得很奇怪,不是太過於留意姿勢,就是低着頭像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因爲洛雪曾跟李嬤嬤學過一些基本的禮儀,所以對於這些她也就輕車熟路。不過在其他人眼裡這樣的她顯得太露鋒芒,有些人已經開始對她有了嫉妒之心。
“洛雪,我要告訴你一句,要學會僞裝自己,懂嗎?”晚上,媚兒躺在牀上,巧兒早已熟睡,想到今天大傢俬下對洛雪的議論,還是好心提醒她一句。
“僞裝自己……”洛雪重複了一遍。
“你今天的表現根本就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倒像是出身煊赫世家的小姐,你知道嗎?”媚兒轉向她,昏黃的燈火中,這個女子像來自天上的仙女,美得讓人不由想多看幾眼。
“媚兒姐姐,你……”洛雪聽出她的話外音,但是她還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像媚兒說得要僞裝自己。
“我看得出來,你絕對不會是一個平凡女子。只是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我只想讓你知道,鋒芒太露必招來災禍。”媚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媚兒姐姐,謝謝你!”洛雪喜歡她的個性,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好了,快睡吧,明日還要繼續學習禮儀,會很累!”媚兒沒有理會她感激的目光,翻了個身,背對着她合上眼。
“嗯!”洛雪還是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