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我哪裡有說墨爺現在無用了？”
“那你說這些話什麼意思！他好端端的，只是一時被明軒壓制住了，全都是因爲我們母女倆！你別把他說得好像沒大勢已去一樣！”
“我不跟你說了，你文化高說起來一堆大道理，我說不贏你！”
我不知道我們母女倆是怎麼回事，最近老一句話不對盤就幹起來。
忍不住朝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我媽臉垮了，哽咽起來。
“媽，你哭什麼！”
“好好好。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給墨爺打電話他不接，我很着急！我怕他出事！”
我無語了，我能告訴我媽我剛從他那回來嗎？估計說出來又得打擊她，我便沒說。
她憂心忡忡的，“真的快要愁死了！”
我悄悄瞅了兩眼她，假裝很困了。打着哈欠：“媽，我要睡覺。”
我媽看了看我，“顏顏你別跟媽吵架。媽文化低也沒你有遠見，我想的沒你多。我真的怕墨爺出事……”
“媽，他沒事！好得很！你眼下要做的是跟葉琴姐好好維持着，小姐都辭了一小半了。等他回來知道了會很失望的！”
我媽愣了愣，着急的站起來。
“對，好好做，咱們一起好好做！那顏顏你以後別到處跑，明天晚上一定要想去地下給那些小姐說點什麼，她們現在一個個都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的想離開，又沒想徹底。這些我都知道。我連忙說明天晚上一定去給小姐們說說心裡話，我媽才從我房間裡離開。
躺在沙發上都覺得累，側了側腰就壓着紋身處有些疼，又乖乖平躺好。
手機這會作死的喊起來，我都不知道在哪喊的，掙扎的爬起來找了一圈。到牀頭縫隙裡找到。
我沒想到會是沈菲兒打來了，想了想唐聿的事，怕遭她罵不太想接。
偏偏手機響完一遍又來了一遍，不得不得接聽。
“卓顏你在哪啊！”
那頭的沈菲兒拖着哭腔，聲音沙啞。
我腦子一下縮起來，“你怎麼了？幹嘛哭啊！”
“你快來。你快來啊……”
這個時間我不敢亂跑怕出事，最重要的沈菲兒跟着王碩站在了明軒那邊。
又問了一遍她怎麼了。她哭得更厲害，撕心肺裂地喊：“卓顏我媽死了！我媽死了！”
我再沒遲疑。掛了電話將手機塞手提包裡，抓着手提包朝外面跑。
一出撞見陰暗着一張臉的於浩，“你要去哪？”
“沈菲兒她媽死了。她要我過去。”
於浩嗤笑了聲，“墨爺讓我陪你過去，怕你被人戲弄！”
我愣了愣，沒多做解釋打來車門先鑽了進去。
於浩開着車朝醫院出發，路上語氣不好地說：“真不知道墨爺欠了你什麼了，他現在自己一堆事還讓人盯着你的事！”
我嚥了咽喉嚨沒說話。自己已經夠內疚了。
“我真希望墨爺現在就離開這，免得時時刻刻讓人盯着你！”於浩咬牙切齒道。
到了醫院，他雖然臉色不好看，但還是銘記墨爺的吩咐一路跟着我進醫院，時刻保持警惕打量着四周。來到沈菲兒她媽病房門口，就聽見沈菲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挺崩潰的。
幾個護士安慰着她，要把她媽運去太平間，被沈菲兒拉扯着不肯。
我和於浩走上前把沈菲兒拉開，於浩冷冷道：“天氣熱，別讓你媽腐臭在這！”
沈菲兒怔了怔，死死盯着牀上已經掉氣的她媽媽。我不由得也看了眼，她媽媽死的倒是平靜，但是人已經枯槁成小樹幹了。
護士將她媽的屍體弄去了太平間，沈菲兒被我和於浩拽出房間坐到長椅上。於浩說給我半個小時。便看了兩眼並排坐着的我和沈菲兒，走到一旁站着。
我跟沈菲兒上次還因爲唐聿的事情鬧得不愉快，沒想到她媽媽死的這麼快。其實也不快了，只是一堆事都發生在一起了才覺得快。
“卓顏其實我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可還是沒想到我媽這麼一死，我會這麼難過。”
我看了看她沒說話。她歪着頭靠上我的肩膀，我們誰了也說話，任由時間過了十來分鐘。
“墨爺出事。我跟着王碩投靠了明先生，你們會不會怪我？他因爲你的關係讓人多照顧我，我卻在關鍵時候背棄了他。”她似乎平息了許多，嗓音沒那麼沙啞了。
我默了下，儘量平穩地說：“不會，他比誰都明天這些來來去去的把戲。”
“也是。墨爺一直以你爲榮，他要全力栽培的是你，我們這些人的離開又怎會讓他上心呢！”
我聽着沈菲兒這話挺膈應的。忍不住就說：“我們做人要知恩回報，不管我們能力有多渺小，但當做我們該做的。”
“你是在怪我嗎？”
我不想跟沈菲兒玩心思，敞開心門說：“是的，我怪你，我當初讓墨爺幫忙多照顧你。不然你以爲王碩會少找你麻煩嗎？你又能混得風生水起嗎？現在墨爺出了點麻煩，到了明軒手裡，王碩那壞心眼的人投靠誰我都無所謂，我巴不得他不跟墨爺不跟我們扯上任何關係！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呵呵呵……”沈菲兒苦笑起來。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挪開頭靠到椅背上，目光淡漠的看着我。
“卓顏你說說我哪裡比你差？可我的路走得那麼難，我憑什麼就不能找自己的貴人？”
“你什麼樣意思？什麼貴人？王碩那傢伙靠得住嗎？”
“他當然靠不住，我說的貴人不是他！”沈菲兒扶着椅背站起來，朝我冷冷一笑，“我的貴人是明先生。”
我的心沉入谷底，昂起頭看着她，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
“我說我的貴人的明先生！改成紅顏，他會花錢栽培我讓我成爲紅顏臺柱子。”沈菲兒一字一頓說着，臉上有讓我陌生的狠勁兒。
“菲兒，明先生他……”
“你別跟我說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別想給我洗腦！我受夠了一直被人踩在腳下！特別是你！”
“我什麼時候把你踩在腳下了？”
“你是沒有！你根本不用行動就能讓我感覺被你踩在腳下，就是這種無形中的壓抑讓我更想爬上去！你有墨爺，墨爺倒了是你的事！我必須爲我的以後抓住明先生！”
“菲兒你瘋了，明軒那瘋子他把……”
“卓顏你閉嘴！”沈菲兒朝我嘶吼，像頭憤怒的野獸。
走廊上不少過路人放慢腳步看戲，於浩在這時候衝上來拽着我胳膊拉我走，我讓他鬆開我他不聽，拽着我走得更快。
拉着我到了電梯門口，於浩狠狠將我甩開，我扶着牆纔沒摔倒。
“卓顏你剛剛想幹什麼！你爲了那個婊子要把墨爺的恥辱說出來嗎？你是覺得墨爺那些事很光榮嗎？”
“不是的，我……”我懊惱的扯了扯頭髮，我差點當着對着沈菲兒說墨爺的初戀情人被明軒給……
那對墨爺來說是多大的傷痛和恥辱，我爲了勸沈菲兒差點說出來！沈菲兒現在站在明軒那邊，知道了以後不知道要怎麼嘲笑墨爺呢！我真傻！
“卓顏你別再感情用事了！從一開始所有人就跟你說了，離沈菲兒遠點，別跟她做勞麼子朋友！”
我被於浩吼得耳膜有些疼，慌亂地點頭說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於浩長嘆了一口氣，默了幾秒鐘，拽着我進電梯帶我離開醫院。我一路失魂落魄的，真沒法接受沈菲兒做下的選擇。
她媽媽死了，她很難過，把我叫來不是陪她的吧？是要跟我坦誠相見，跟我分道揚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