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打開,湯雨琪進來了,她可能以爲我惹客人生氣了,低頭走到我身邊用手肘撞了下我的腰,問我怎麼回事。
我沒敢吱聲,她擡起頭去看跟前的唐聿,倒吸了一口氣。
“唐聿……”
唐聿眯起眼眸看了看湯雨琪,又看我。
“好得很啊,來這裡做事還帶着同學一起。”
我用力拽了拽自己的手腕,瞪着唐聿,“放開我!”
他冷笑了聲,鬆開了我。
湯雨琪連忙拽住他的手。“唐聿,你這兩年去哪了?”
唐聿一臉嫌棄甩開她的手,“別瞎幾把碰我!”
“唐聿,我不怪你那次打我,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當時真的怕卓顏會殺了你。”
我聽着皺眉。
唐聿臉色不太好,伸手掐住湯雨琪脖子,“你當老子傻?她那小身板殺得了我?”
湯雨琪臉憋紅了,我看了看他倆,掉頭朝外走。
我知道唐聿不會真掐死湯雨琪。
身後傳來唐聿的吼聲,“卓顏,你給老子站住!”
我打開包廂門跑出去。真不想跟唐聿糾纏。
沒跑幾步,唐聿追了上來,一把掐住我脖子後面。
“你以爲你長屁點了,就能比兔子跑得快了?”
湯雨琪也追了上來。跟老媽子似的和唐聿說:“唐聿你餓不餓?我去叫後廚做點吃的給你?”
“你死開!”
“那你渴不渴,喝酒對身體不好,我去弄點純淨水或者果汁什麼的給你?”
“滾開!”
唐聿一把將我拉到身側,瞪着那一邊的湯雨琪,“我看見你就煩,別像只蒼蠅跟着我!”
“唐聿……”湯雨琪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說,“唐聿你先鬆開我,你倆慢慢聊。”
“誰要跟她聊!我要跟你聊!”
唐聿揪住我的一隻胳膊要帶我回包廂,我機靈一動,擡腳踩他腳尖上,專用高跟鞋鞋跟。
趁着他吃痛鬆開我,在那跳腳,我飛快地朝墨琛進去的那間包廂跑。
身後傳來唐聿的嘶吼聲,我捂着耳朵撞開墨琛那間包廂門。
裡面的王碩和墨琛一起擡頭朝我看來,王碩眼神很可怕,墨琛皺眉。
我朝墨琛跑過去。他問我慌慌張張幹什麼,我吞了吞口水,只說出一個唐字。門口傳來唐聿的吼聲,“卓顏你個賤人!”
墨琛的臉黑成墨汁,拽着我手腕坐到他身側,他冷冷看向門口。
唐聿走進來,看見我身邊的墨琛便笑了。
“沒想到啊,一個當嫖客。一個當小姐。”
“唐聿,你說話放乾淨點!”
唐聿慢步走上來,拉着一張椅子坐到我和墨琛對面。
“只准你們幹,不准我說了?”他抓了把茶几上的瓜子嗑起來,笑眯眯朝墨琛打量了一番,“兩年不見了,墨小公子越長越俊,泡了多少妞了?”
墨琛低笑了聲。隨手摟着我的肩膀拽到他懷裡。
我耳臉一陣燒紅,手抵在他懷裡想撤離。他另一隻手按在我手背上,打消我的念頭。
“聿哥說笑了,我就泡了一個妞,她卓顏。”
唐聿目光噴出火,嗑瓜子變成了咬瓜子,“墨琛,你把你的妞送來歡場上班!”
“我的人。我想怎麼安排是我的人,你管得住?”
“墨琛,你現在更賤人了!”唐聿頓了下,朝我吼:“卓顏你自愛點!知不知道你喜歡上了個什麼東西?他小時候就差點弄死人!”
“是你們先欺負他的。”我小聲說。
唐聿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卻沒反駁的話。
墨琛拍了拍我的肩膀,收回手臂,朝前傾了傾倒了杯果汁遞給我。
挺溫柔地說:“喝點果汁。”
我雙手捧着杯子喝果汁,不時瞥一眼對面的唐聿。
他雖然長高了。但是比兩年前瘦了、黑了。
王碩打起哈哈來,笑問着墨琛來人是誰。
墨琛挑眉,“一個雜種。”
“賤人!你罵誰雜種?!”唐聿騰地一下站起來。
墨琛淺笑,“以前你看着我一口一聲賤人,怎麼?我回敬一下你,你就受不了了。”
我也覺得墨琛嘴巴厲害了許多。
唐聿氣得捏起拳頭,他一定想撲倒墨琛狠揍一頓墨琛,可他忍了,雙臂青筋暴跳。
童七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進來後看見我和墨琛愣了下。
他上前拽了拽唐聿,“聿哥,原來是遇見熟人了,我還以爲怎麼着了。有事下次再聊,先回包廂吧。”
唐聿瞪了眼童七,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出包廂。
我懸着的心落回去。唐聿變得能隱忍許多了,估計吃了些苦。
“卓顏。”墨琛輕聲叫我。
“怎麼了?”
“你看見唐聿怎麼跟老鼠看見貓一樣?”
“沒……沒有啊,好久不見,他太兇了,我沒穩住。”
一旁的王碩哈哈大笑,說小女人就應該有小女人的樣子,怕男人是好現象。
墨琛話鋒一轉,“王經理,我教訓我的人,用得着你插嘴了?”
王碩臉色鐵青,擠出笑容道歉,找藉口說有事便溜了出去。
包廂裡只剩下我和墨琛,他周身溫度直線下降,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卓顏,你是不是喜歡唐聿?”
我錯愕地看墨琛,“你是哪隻眼睛看我喜歡他了?”
“你的表情很反常。”
“你想多了。”
“我最好是想多了,你站在我這邊,要是對唐聿有什麼心思,別怪我不顧舊情。”
舊情麼?什麼情?我也沒敢問墨琛。
別人生氣跟吃了炸藥一樣,他跟吃了一個冰窖一樣。他悶着氣一個勁喝紅酒。我埋着頭嗑瓜子。
半個小時後,他突然站起來對我低吼,“回家!”
“……”我瞅了他一眼,默默站起來。
跟着他走出包廂,王碩正在走廊上訓斥湯雨琪。湯雨琪一看見我,紅着眼眶扭頭看別處去了。
王碩像只笑面虎跑過來,“墨小公子,怎麼要走了啊?”
“嗯。”
“你的小女朋友不學習了嗎?”
墨琛默了下,“唐聿人走了沒?”
“沒呢,正在包廂裡熱鬧着,您是不是要去湊個熱鬧?我領你過去。”
“不用了!”墨琛冷冷打斷一臉興奮的王碩。
王碩呆了呆,朝我看了眼。問他:“那你的小女朋友要不要跟……”
“你腦子裡裝的屎嗎?”墨琛陰狠狠地說。
王碩表情一陣古怪,想發怒又沒種,只能笑呵呵說:“最近喝太多酒了,腦子不太好使。墨小公子別生氣。”
墨琛沒鳥他,拉着我離開。
我半路回頭朝王碩看了眼,他臉上的笑早已經消失,正陰狠狠瞪着我和墨琛的背影。我轉過身去跟他對視,他也沒絲毫要收斂的意思。
我低聲跟墨琛說,“王碩那傢伙好虛僞,你小心點。”
“我知道。”
“那你還能跟他笑呵呵聊天。”
“那難道要我拿着砍刀去砍了他?”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對墨琛好無語!
“這社會上王碩那種人很多,該虛僞的就虛僞,該裝糊塗的就糊塗。真撕破臉了,有你頭疼的。”
我虛心聽着,怕惹他生氣便連忙點頭說是的。
可他沒完沒了,跟個老頭子一樣上起教育課來。
一件事要列出幾個例子來說,我又不是真不明白,他至於嗎?
“墨琛,咱們換位思考,我這樣嘰嘰呱呱,你什麼感受?”
“你!”墨琛側身瞪着我,一巴掌拍我頭上,“造反了!剛剛就應該讓唐聿給你拖出去!”
“哼,你要捨得,你現在就把我送進去吧!”我心裡是竊喜的,看得出來他不想我和唐聿呆一塊。
“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墨琛食指狠戳了下我的臉,“臉皮也厚了,銅牆鐵壁!”
我揉了揉挨戳的臉頰,伸手朝他腰上擰了把,擰完朝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