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初一
我有過最美的初一,最美的初一生活。
母親:“快起牀,馬衛來叫你了。”
我:“哦,知道了。”
直到放學回家的時候,與我同行的有兩位,一位是馬衛,一位便是良佳,良佳——在我印象中永是那麼單純善良卻很野蠻的女孩,她與馬衛每天一起等我放學回家,有時馬衛會早些回家,於是便只剩下她一人等我回家,有時放學太晚,她還會讓我護送別的女生回家,不知爲什麼,我總是那麼聽別人的話,直到現在也是這樣。
可美的事物總是那麼容易被打破,我換了電動車,自從換車後,良佳似乎變得很不高興,從此,我便一個人去學校,一個人回家,我問馬衛爲什麼不和我一起上下學,他說追不上我——我不是太快就是太慢。
自從換了車,我便再也不去遊戲廳,生活——從此便孤獨起來,我的世界空虛了,漸變得不喜歡說話,對人很冷漠起來,開學第一天,老師問:“誰小學當過班長。”於是我便舉起了手,老師便封我當了班長,但那時的我自從畢業後便變得冷漠,敏感,幾乎不管班中的事物,班主任總說:“我有着左膀右臂,卻沒有左膀右臂。”有時在自習課上,我會和同學說話,便經常被班主任看見,但班主任都沒說什麼,開家長會時,班主任對我的父親說:“你這孩子老氣橫秋。”
我的初中班主任姓代,是一位數學老師,她總是會用幽默的語言講解課程,有時我也會有稀奇古怪的問題去問老師,老師前期會耐心的解答,但是到了後期,她便會說:“學好課本上的就可以了。”有一次老師看我吊兒郎當的站隊跑操,便叫我過來打了我,我一時生氣便對老師說:“你知不知道打學生是違法的。”於是老師又耐心的教育我,我當時哭了,但老師不知道的是,我一離開她就不再流淚,笑了出來,你可以想象我當時人格有多麼扭曲。
那時的我,用我的語言評價,便是陰險可怕。在代老師的眼裡,似乎我總是蒙着一層紗,永無法被看透。
是什麼讓我改變,是畢業張濤的離去,曾經鮮花掌聲擁抱的逝失,老師的離去,我敏感弱小的心靈可以承受多少——我變了,連我自己都漸不再認識自己。
初一另一位對我留下深刻記憶的便是語文老師,她姓劉,每次上她的課,我似乎都像在玩大冒險遊戲,因爲我每次都不預習功課,每次老師讓我寫生字,憑藉的都是自己豐富的閱歷。老師最讓我記憶猶新的一件事,便是聽寫生字時,馬衛將一本語文書放在桌上,老師便對馬衛說:“站在大海邊,必有觀海心,把書收起來。”那時,老師讓續寫《皇帝的新裝》,於是我便按照自己的想法胡編,每次老師都在本上批不行,於是我便重寫,直到寫到老師無語的那時,我纔不寫了。老師非常在意我的文學,有時,我寫的話就像鼠來寶,老師在辦公室對我說:“你要按照你的行文方式,你以後將不會寫作。”上課時,老師在班裡說:“別的同學買《讀者》《青年文摘》,唯獨劉秀文,他買作文書看就可以了,因爲他根本看不懂《讀者》與《青年文摘》。”這兩句話像兩根刺一樣刺入我的身體,敏感的心——在那時,崩潰了,我便有了最初轉學的想法。
這兩位老師似乎是我星空中滑過的流星,我來不及許願,她們便逝失了……
每當放學回家,我便恢復了原來的老樣子,邊吃飯或邊看電視邊寫作業,每天都會拖到十一點左右才寫完作業,有時還會沒寫完作業,代老師會對我說:“下午交。”但劉老師卻說:“現在就補完。”我那時渴望不留作業的學校,最後得知封閉學校,放學不留作業,於是——我便再次萌生了轉學的想法。我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我懶惰,我因爲騎自行車累,便換了電動車,我因爲寫作業累,便想轉學到封閉學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那時的我,討厭熱鬧的集會,喜歡在靜謐的小巷散步——生活,就是從一種安謐走向另一種安謐。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我深深記得——我只管過一件班裡的事,便是自習課時間同學們說話,我大聲的說了一句:“管好自己就行了,別讓別人管你們。”瞬間,便再也沒有人說話,說完那句話的我——臉都紅透了——我,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