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聽母后的。”
太后寬慰的笑了笑,“竟然筠兒願意聽母后一言,那母后就自作主張饒了皇后這一次,若下次她再犯,那就交由筠兒你全權處理,至於凌薇姑娘,我會差人給她送去一些金瘡藥。”
語落,她又看了一眼羅凌薇,道:“原本還聽說凌薇姑娘舞姿極美,想着在哀家生辰的時候能一睹爲快,不料竟發生了這種事情。”
“也罷,那就算了,下次若有機會,筠兒你可得讓凌薇姑娘爲哀家舞一曲啊。”太后說的極爲惋惜的樣子,眸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楚玉筠心知這是皇后和太后一夥的把戲,看着懷裡重傷的羅凌薇滿是心疼,卻無可奈何。
“兒臣知道了,只是皇后身爲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人卻做出這種污衊陷害人的事情,兒臣覺得有所不妥啊。”
太后薄脣輕啓,看向皇后的目光一皺,“皇后,筠兒說你污衊陷害凌薇姑娘,這事可屬實?”
眼前這局面很明顯是偏向自己這一方的,更何況,在羅凌薇房間裡搜出那東西也是屬實,自己說出來也沒有什麼。
“太后,哪裡來的污衊陷害之說,臣妾也只是按事說事啊!”皇后根本不願意死心,但是誰叫她做起事情來這麼魯莽。
她又道:“起初本宮聽聞凌薇姑娘房裡有繡着我名字和衣服布料的巫蠱娃娃時也是不相信的,試着來搜了一搜,沒想到竟然真的搜到了。”
“臣妾想着,太后您最討厭這些東西了,凌薇姑娘她還這樣做,便自作主張替您小小的懲罰了一下,臣妾知錯了。”
皇后一番話說的委屈的很,眼光流轉間似乎還有些許晶瑩要流下,看着異常的惹人憐。
“巫蠱之術?皇后的話當真?”太后面色一冷,語氣不善的問着羅凌薇。
羅凌薇雖沒有徹底受完這五十大板,但四十大板確實是實打實的挨着了的。
此刻又正值當午,傷口處還被春曉不知撒了什麼東西,又疼又癢。
此刻的她哪裡有多餘的心思分出來回太后的問題,倒是想到皇后,心中多了幾分怨念,她本就是一個現代人,哪裡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被打一頓。
現在這腫還沒有消了,誰料皇后又在那裡和太后嘀咕着什麼,但是她又不願意回答。
不管她承認不承認,還不是眼前皇后和太后的一句話,就能夠將自己解決了的,想到這裡,她的火氣蹭蹭直冒。
半晌沒有回答,太后面色愈發冷峻,看着楚玉筠的目光裡都帶了些不滿。
“凌薇姑娘這是怎麼?連哀家的話都不願意回答了?”太后站在那裡,神色多了幾分不悅。
“太后,凌薇她剛捱了四十大板,還被這麼大的太陽曬着。”楚玉筠躬了躬手。
又道:“您口口聲聲說是皇后的錯,可不過是聽了皇后的片面之詞就轉了話鋒,這讓她怎麼說,即便是她想說,您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能說的出來嗎?”
楚玉筠這麼認真冷峻的樣子,太后倒是第一次見。
太后不屑的嗤笑了聲,狼崽子大了,想要翻天了
?
“筠兒竟然都這樣說了,那此事便就此打住吧。不過有些規矩,你還是得讓凌薇姑娘知道的,免得以後犯了規矩受了委屈還要找你來評理。”
皇后倨傲的看着羅凌薇,眼底的得意掩都掩不住。
“太后,您都這樣說了,那就讓凌薇姑娘下去休息吧。”
皇后擺了擺手,讓兩個行刑官下去。
楚玉筠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憤怒,起身對着太后行了個禮,不發一言抱着羅凌薇回了自己的寢宮。
楚玉筠走後,太后冷眼看着皇后道:“剛剛的事情,若不是哀家來了,你以爲後果會怎樣?”
皇后訕訕的蠕動着嘴脣,不敢吱聲。
太后身爲一個女人,能在後宮中暗裡掌權這麼久,身上的威嚴定不是皇后這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看着皇后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太后氣就不打一處來。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別在這兒杵着了。”
如果不是她好控制,太后是絕對不會用這種人來爲自己做事情的。
不僅蠢不說,還總是自以爲是。
“哼。”
太后越想越氣,冷哼了聲甩甩袖子先行離去。
皇后癡愣愣的瞧着太后娘娘離去的背影,半響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楚玉筠的心向着那賤人,自己能有什麼辦法。
今日要不是算那賤人好命,自己絕不會輕饒她。若不是因爲羅凌薇,太后娘娘怎麼會和自己生氣。
畢竟自己可是太后的親侄女,皇后斂去眸中的一抹厲色。太后娘娘究竟是要好好巴結的,在這宮裡唯一能鎮得住楚玉筠的就是太后娘娘。若是太后都不幫她,那個賤人恐怕是要爬到自己的頭上去。
“取些好東西,盡數給太后娘娘送去。”皇后淡淡的開口道,“算了,一會我請自己過去送。”
現如今太后娘娘正生着氣,自己去了就是往槍口上撞,還是過一會等太后娘娘的氣消了,自己再去。
而這邊,捱了三十大板的羅凌薇還未走出院子就已經暈了過去,襦裙盡數被血水染紅。楚玉筠輕輕的抱着她,血水不住的從褲腳滴落。
羅凌薇早已面色蒼白,剛剛爲了忍住疼痛一直緊咬着嘴脣,此刻也在不住的滲着血。楚玉筠越瞧越是心疼,恨不得立刻殺回去給皇后一個好看。
皇后仗着太后真是越發的得意了,三番兩次的警告,她都不放在心上。
楚玉筠眼睛微眯,一片肅殺之意,元安不由的縮了縮脖子,皇上這可是真正生氣了。
看來這宮裡有人倒黴了,元安擡眼瞧了一眼昏迷之中羅凌薇,心裡暗道,皇上當真是寵這個小宮女了。
好容易到了殿中,楚玉筠小心翼翼的將羅凌薇放在牀上,冷冷的道:“還不去把太醫請來!”
“喳,奴才這就去。”元安低着頭連忙走了出去。
屋子裡一片寂靜無聲。
太后的殿中亦是如此,唯有杳杳的白煙緩緩的上升。太后半躺在貴妃榻上,端起茶杯嚐了一口,便狠狠的將茶杯扔了出去。
“是想燙死哀家不成?”太后厲目端茶上來的小宮女。
那宮女立刻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奴婢有罪,奴婢該死,求太后娘娘繞了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太后輕輕的撫摸着自己手指上鎏金指寇,瞧着那丫鬟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戲謔,“青煙,你說該怎麼辦?”
青煙立刻走了上去,毫不猶豫的便給了那丫鬟一巴掌,直將人扇到了地上去。一絲血水順着嘴角留了出來,可是那丫鬟卻是立馬就跪直了身子。
“奴婢知錯了,太后娘娘。”丫鬟哆哆嗦嗦的說道,淚水順着臉頰不住的往下流,“奴婢再也不敢了。”
太后瞧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在哀家手下做事的人,這麼莽撞可不行。”
那丫鬟見太后娘娘笑了,臉色卻越發不好看了。一張臉煞白,連忙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擡起頭來時,額頭已經血肉模糊了。
“太后娘娘,求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那丫鬟仍舊可憐兮兮的說道。
可是太后只是瞧了她一眼,便揮了揮手。
青煙點了點頭,立刻走了過去,擡起手又是一巴掌,“服侍太后娘娘也不上點心,燙着了太后娘娘,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殺。”
一臉幾十巴掌,那丫鬟的臉都腫的看不出原樣了。可是那丫鬟還是唯唯諾諾的點着頭,能留下一條命比什麼都好。
正待太后娘娘瞧的盡興,一個姑姑走了前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求見。”
“她來做什麼?”太后娘娘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今日若不是皇后,自己怎麼會丟臉。
那個小賤人竟然還敢和她作對,當真以爲自己是真正的皇上了嗎?
姑姑常年服侍在太后身邊,見着太后面色不善,連忙道:“太后娘娘要是不想見,奴婢這就回絕了皇后娘娘。”
“不必了,叫她進來。”太后輕撫着鎏金指寇,瞧着那姑姑道,“哀家倒要看看她來做什麼。”
見着姑姑走了出去,青煙連忙道:“太后娘娘,這賤婢怎麼辦?”
“找個沒人用的廢井扔下去便是,這種小事還要來問哀家!”太后頗爲不耐煩瞧着她,“跟了哀家這麼多年,連這個都沒學會嗎?
青煙連忙低着頭,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知錯了。”
說罷正欲將那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丫鬟拖出去,卻正巧撞見皇后。
只見她着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頭上的首飾也取了不少。少了平日的雍容華貴之感,多了幾分清麗。
太后瞧了一眼,不由的便覺得眼前一亮。心底的厭惡也去了一分,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啊。
“母后這是怎麼了?”皇后娘娘揚起一抹笑容道。
太后懶懶的瞧了她一眼道:“這賤婢端來的茶燙了哀家的嘴。”
只是這麼一件小事而已,太后便要致人於死地。皇后身邊的丫鬟不由的生出了幾分害怕,不再敢擡頭。
皇后卻是走了過去,狠狠的給了那丫鬟一腳,“賤婢,是想燙死太后娘娘嗎?”
這般說着,又狠狠的瞪了這個丫鬟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