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一天在不斷的疑團和解開疑團中悄然過去,明月當空繁星點點,秋天的夜景總是那麼的美麗,一眼望去彷彿是匯成了一副綺麗畫卷。恍惚中我們看見,巨蟹座冷漠的光輝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濤濤善意和溫情……之後一閃,再次泯滅不見……
早上剛醒來孟平便再次變回了神經兮兮的模樣,直搞的法心非常無奈乃至氣憤:
“難道我昨晚和你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清楚什麼?你只不過是把問題深化了,還有你的結果,雖然很有可能就是這樣,但還是有很多紕漏,比如麻強和胡舟他們爲什麼不知道這件事?”
“那你又怎麼知道他們不知道?”法心反問道。
“根據麻強說話的語氣。”
“那不是也不能完全確定?好了,我說咱們就別在這件事上爭執了,反正無論是顧磊當頭還是宋鍾當頭,對我們來說不都一個樣,記住我們的目標,是將這一幫混蛋全都踩到腳下!”法心安慰道。
“但我還是有個疑問,如果這個疑問解不開我想我是不可能放鬆下來了。”孟平攤攤手,很無奈的樣子。
“還有什麼疑問嘛。”法心更無奈。
“爲什麼慧持換下了顧磊而讓宋鍾當頭呢?顧磊可是他一手扶持的,難道就因爲一個意外摔跤就將他罷免了?”
法心聽罷,表情突然一僵,下一瞬慧持在大佛寶殿上的詭異表情突然閃現在他的腦海,怔了一下之後,法心的聲音便奇怪的冰冷起來:“這不是我們能想到的,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慧持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聖潔高大,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一團隱藏在光明中的黑暗!”
“有那麼嚴重麼?”孟平驚訝道。
法心看了他一眼,十分鄭重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有那麼嚴重。”
突然。
“當,當,當……”
晨鐘響了起來,只見孟平渾身一震從牀上跳了起來,邊穿衣服邊說:“就如你所說,我們不該想那麼遠,以咱們的地位更是管不了那麼多,畢竟麼,天塌下來還有那些個高僧頂着,咱們能做的也就是管好自己,爭取早日擺脫顧磊一干人的壓迫。”
法心突然問了一句:“難道你們拜入大佛寺修行就是奔着承受壓迫和無止境的勞動來了?”
孟平匆忙的腳步瞬間停了一下,接着有些淒涼的笑了一聲:“這你不應該問我,而應該問那些修行時間三年以上的人,比如不離師兄,他們的情感纔是真摯可信的。”
說完,大步奔向廚房去了,而剛剛從惠德那裡回來的小幸也是迷茫的看了兩人一眼,接着尾隨着孟平跑了過去。
其實孟平心裡明白的很,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執念爲長生,卻不知苦累多少。
如果問他們,拋棄家人斷絕塵念值不值得?
我想九成九的人都會說:值得!
真的值得麼?
那些放棄的人淒涼地問:修仙路上,有幾人獲得長生?
答案是——沒有一人!
那爲什麼?
執念,還是執念罷了……
長生真的有那麼重要麼?法心在心中問自己,尤其是這禁律繁多的大佛寺和尚們,沒有愛情,沒有親情,單一的友情也是少之又少,爲什麼,他們還要奮鬥?
驀然腦中響起了一句老話,還是滄桑不變的語氣:你,命中註定;萬年一個紀元,你不能逃脫……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兩個半月了,這個詭異的事件還在繼續發生,幾乎是每週一次,每次都是在睡夢中被這聲音驚醒,然後冒出一頭冷汗。
無人能解釋這些,就連當日慧遠住持也只是當成虛弱過度,但是慧持知道,慧持知道這些夢中出現的話,但慧持不是好人,居心叵測,幸好自己當時沒有說出去,一想起慧持那變化無常的陰險嘴臉法心就不禁打了個冷顫。
唉,算了,還是先將眼前的問題解決再說。
法心伸了個懶腰,開始穿衣洗漱,惠德師叔祖說今天他需要煉製一枚特別重要的丹藥,需要自己幫忙。這可是個接觸煉丹環節的好機會,法心一直就對煉丹這門高深的學問挺感興趣,今天一定得拿出最好狀態來,爭取博得惠德的高看,然後趁機學下這門手藝……
洗漱完畢,法心一腳邁出房間,便在這時,他聽到了孟平的一聲痛呼。
“啊!……”
法心心頭一涼,接着大步跑進廚房一眼將整個事件收入眼底,之後便呆立在了原地。
孟平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宋鍾蔣大麻強胡舟四人則是圍着他惡狠狠地用腳踹着,一邊踹還一邊罵:“好你個狗東西,竟然敢指使小幸往我們飯裡撒尿,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恩?活膩歪了自己找個懸崖跳去,別他媽給這犯賤!”……
辱罵聲附和着孟平的痛呼聲不斷刺激着法心的耳膜,一時間法心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腦袋嗡嗡作響,眩暈中他看見——小幸站在一旁呲牙裂嘴大喊大叫,顧磊呆坐在一旁面無表情。
“住手!”
他終於忍耐不住喊出了聲:“你們這樣會把他打死的!”
聲音落下,四人頓時停下動作看了過來,宋鍾大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法心!嘿,你們怎麼停了,繼續打,繼續給我打!別忘了他可是在我們飯裡動了手腳的!”他剛和法心打了個假惺惺的招呼,便出聲呵斥其餘三人繼續毆打孟平,然後大搖大擺地朝法心走了過來。
法心冷冷得看着他,清秀臉以被怒火憋得通紅:“我讓你們住手!”
宋鍾
吆喝一聲,道:“別聽他的,繼續給我打!”然後面對法心,黝黑的臉面上寫滿不屑:“我說你這個一層的垃圾難道也想和我作對?”
法心雙拳緊握,指甲都要陷入肉中:“和你作對?我想你不配!有種你就在這兒等着,等着我稟告惠德師叔你們的惡行!”
法心此時幾乎要被兩種思想撕裂了,一種思想不斷的吼着——豁出去和他拼了!豁出去和他拼了!而另一種思想卻理智的告訴他——你不行,你不能和他動手,你的修爲才一級,你如果出手不但不能解救孟平,反而會將自己也搭進去!
最終,還是理智獲勝了,法心扭頭就要向藥殿跑去,可顧磊冰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法心聽罷這句話後,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你知道這件事的起因麼?”
“起因?難道不是你們的惡性麼?”
“我們的惡性?哈哈!”宋鍾打斷了法心和顧磊的交談,猖狂道:“你可知道孟平做了什麼嗎?他竟然指使小幸朝我們的飯裡撒尿!你知道嗎?要不是胡舟正好撞見,我想今天所有的人都要吃尿做的飯了!”
“你血口噴人。”法心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瞬間涼了下去。今天因爲和孟平討論耽誤了起牀時間,孟平是直到鐘響以後才起的牀,他應該知道晚起的時候不該做那件事的,可此時卻被抓個正着,這可如何是好……
“我血口噴人?好好好,是我血口噴人行不?”宋鍾鄙夷地看着法心:“你小子和孟平向來走得近,當然幫他說話也行,你說你的我管不着,你要去告狀也儘管去,我絕不阻攔。”
宋鍾說完扭頭重新走到孟平身邊,然後挑釁似的看了法心一眼,接着擡起腳重重地踢在孟平的背上。
法心的手滲出血來,小幸這時蹲在他身旁一聲不吭,它顯然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並且是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法心就這樣看着,他的目光和孟平的目光連在了一起,長達兩個月的同牀友情早已是讓兩人互相讀出了對方目光中包含的意義。
法心說:“我快要忍不住了,我的心在顫抖,我的腦在呼喊,我要衝上去,我要衝上去和他們拼命!”
孟平說:“不要,千萬不要!你不可以衝動,絕對不能衝動!我,我沒事的,最多就是在牀上躺幾天,他們還不敢要了我的命,呵呵,你先走吧,不要看了,怪血腥的……”
法心的視線模糊了,孟平的視線暗淡了,鮮紅的血不斷從法心地手中溢出,也不斷地從孟平的口中涌出。終於,法心背過了臉,孟平暈了過去……可惜,他們都沒看見,從法心手中溢出的血和孟平口中涌出的血順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緩緩流着,並最終匯到了一起,而匯聚的地面上,站着丹獸小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