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耀白光華透出極晝,盒中城外圍數千丈外的魔氣黑氣黑幕突的被撕開一道極大的口子。
那口子中看到許多巨型魚獸搖頭擺尾而過,顯然那些魚獸極度不適應透亮光線,驚詫之餘,趕緊又遁入到黑暗中。
那豁口慢慢收緊,收緊之後一切都恢復如常,魔氣仍是魔氣,留存萬千年,這魔族徵兆將會一直長存於十二聖師留下的樊籠中。
人人發呆,驚詫至極的時候,仍然有明白人,“這……這,楊老闆你這使的莫不是雷鳴劍法?或者是雷罡法訣。”
吳清風在這轟然聲音響起的時候,整個人的身形已落於地面,勿論劍神,就算先前的鷺州劍芒經他的靈氣儲納程度也有點承受不起。
現今這所謂的劍神笑他使出來用強駑之末來形容都有點高了。
雷力在十方偶爾閃爍,雲氣從來沒有淡化過,本來立於空中三丈的楊真,現在已到空中十丈處,他身周仍有一道鬼影四竄,那鬼影手中好似有雷力塑形劍,臉色極爲可怖,將最後雷力全部收納之後,終於回到那少年體腔中。
他冷冷的看向吳清風,他先前還真是小看這吳清風了,此人凝神三級是有的,若只論靈力等級他並不能讓楊真使出最後的撒手鐗不死不滅,不過他所謂的劍神遺式功法確實有點駭人,“鳳家主,你說對了,這正是你們鳳家的雷鳴劍法的手法。”
先前質問的不是別人,正是鳳無常,驚天動地的戰意讓他心驚,他活了數百年,見過不少高人,可是如此年青而且不在青鸞榜排位的高手就從來沒有見過,“你……好吧,試問你怎麼偷學到我家的招式的?”鳳無常極度無奈,心中怒與哀都有。
雷力功法極度難學,風、雷靈根超過聖級的本來就天下少有,他們家早就把這功法丟了,一個外人就看了幾幅畫就學到,他心中其實是不信的。
楊真將雷劍收入懷中,“偷學兩個字不好說,鳳家先宗本是僧侶,立族之前遊方九州,一直想入青陽盟而不得,青陽盟附近有城名河洛,河洛城外有鳳家莊,那裡倒有一門功法叫做雷罡鍛體,不過可惜的是我的功人法是青陽陽明宗自有,和你家的功法沒有什麼關係。”
鳳家的人雖然深以祖上是僧侶的事情爲羞,這些事情他們平時不提,但那僧侶的過往他們還是知道的,比如說曾經在河陽救下鳳家人、入青陽盟而不得之類,至於功法來歷倒是從來沒有聽僧侶說過,畢竟偷技之類是大忌,僧侶的後人也知道這些東西問不得,楊真說的話他們就信了九成。
鳳無常一時之間語塞,後面兩個女兒本來一直看人砍木頭,抱着遊玩的興頭,接着又看神魔大戰看得神往,等到楊真說出這話,鳳玉樓已站了出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本來說自己從九邊來,怎麼又成了青陽盟陽明宗弟子,是不是以爲說個沒落宗門的名字,大家就查不出來了?”
鳳玉樓對吳清風一往情深,這時候直接對楊真開炮,那是絲毫不會留情面的
。
楊真有點沒有好氣,他目光看向了鳳月樓,臉上卻是肅然表情,“鳳二小姐,記得我當初從酒家出來的時候給你說過的一句話麼?”
鳳月樓沒有想過楊真會把話頭扯到她的身上。
修行一道,武力強橫就是道理,她並沒有她姐姐那麼花癡,楊真強於吳清風,古劍神傳人的名頭可就不那麼好用,潛意識已把重心押到楊真身上,她記憶力超羣,何況是初時見面說的話,“你說你其實不姓楊,這個不消說,既然深慕梅姑娘,姓梅也很正常。”
楊真呵呵一笑,“卻不是如此,十二聖師,五出青陽宗,如今雖然成爲無人過問的沒落小宗,不過其他人不說,吳聖的坐像仍然好端端的坐在宗門祭祀地。”
突的有人影驚起,空氣波動,極大罡烈風力飛旋,楊真東邊差不多有千丈距離,一道黑影突進,偶爾聽到喀啦聲音,是闢水神木巨楔被撞的響動。
楊真只看到吳清風臉色遲疑不定,對方的瞳孔中身影已到他的後背。
焚!
雲氣突的透出體外,轉身只隨意動,拳力擊出,而雷力仍在血脈中,根本沒有時間思量,已用千萬鈞巨力向前擊出。
梆!
巨大的金屬聲音將這盒中城震盪得再次晃動。
楊真手臂發麻,雷力才從氣脈中盪出,與那黑影對上了一拳,地面又扯出一道極大豁口,他去勢止之不住,一退再退,人已退出百十丈外,手臂已然痠麻。
身旁又有鬼魅身影飛射出去,砰!
本已不斷擴大的地裂繼續擴張,最後達到數十丈之多。
隆隆聲音從那裂隙之間傳出,人人都看到一道黑氣從裂縫之下不斷涌上,眼看就要突破地裂的時候,又漸漸下隆,闢水木木力可闢一切氣流、水流,那魔氣之不再想涌上並無可能。
赤虎信手揣手入懷,站在裂縫一端,微眯着雙眼看向對面的吳道。
那姓吳的大漢右手捂住左手,雙手不停顫抖,他並不敢看左手,入手的觸感已很能說明一個問題,左手指套已裂,那是他極其仰重的利器,卻只在與赤虎交集一式之後就已廢掉,手上痛感更不如心痛,他已完全戰力。
“兄弟,是不是醜事將被揭穿,想要以弱凌強殺人滅口了,不過你好像搞錯了對像?”赤虎面色極其冷峻,眼神中殺意全數泛出,背後那些假神風盜們紛紛涌到他的身前,戰意無邊,這一千餘人可不是吳家三個人能夠抵擋的。
這拆除巨楔的工程已然停止,朱、鳳兩家人顏色冷冷,他們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心內那懷疑不斷翻滾,對吳清風的來歷大爲不解,若不是這個李長風是貨真價實的,他們早就動起手來。
至於薛水宗的人仍然觀望而已。
楊真抖了抖他的手臂,痠麻感覺仍然沒有退散,吳道與他感覺類似,心境大不相同,臉上帶着清淡笑容,在衆人佇擁下往前行,“十二聖師不過是修行中人最有大名的,立陽明宗的王徵明宗師與
吳聖最爲交好,他又劍術精絕,平時倒是與吳聖切磋過,吳聖座化,並無子嗣,王師怕他遺技不存,於是將劍技傳於陽明宗人,我楊真已是西洛國年青一代的翹楚,自然得師尊授吳師劍技,我本姓楊,吳聖無傳承人,自然可以吳聖傳人稱呼,說是姓吳也無不可,要是他老人家在天上看到了,答應了就最好。”
接着他看向吳清風,“不過,這位兄弟你古劍神傳人的名頭卻是怎麼來的?”
吳清風面如土色,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謀劃許久,從來沒有想過已沒入茫茫宗門海洋,無人記掛的青陽盟居然會有楊真這麼一號人物,他所爲的事情不過在文方國,哪裡會想到碰到這個人?
楊真又看向鳳玉樓,那女子咬了咬嘴脣,估計心內也有點搖擺不定,“至於我爲什麼以梅家婿自居,卻與玉樓姑娘類似,一廂情願,甘願爲梅姑娘的走卒,這個答案玉樓姑娘可滿意?”
鳳玉樓臉色通紅,翻了翻白眼,再不看楊真,氣呼呼的退回去了,這個做姐姐的真是小孩子心性,來得快也去得快,再不看吳清風一眼,到了這種時候,武力爲尊對她來說也是管用的。
事已至此,吳家三人已不得不給衆人一個交待,其實應該是李長風給衆人一個交待。
那白鬚白髮背長劍的淮維劍仙已成了衆人焦點。
李長風不停搖頭,又嘆了一口氣,“我已經沒有老臉,深深知道這個事情不可爲,既然沒有臉了,乾脆臉皮再厚一次,此子與我有師徒緣份,品性不是大壞,所圖也不是極惡的事情,經此事件,他必定不會再小看修行中人,可否讓他退走,自去靜靜心?”
確實如此,李長風的能量在九州地界已有一席地,功法不說,威望自然更高,現下卻已承認他與吳清風一起騙人,雖是丟臉,其實是危機公關的最佳方略,薑還是老辣說得果然不錯。
已有一人發聲,正是朱渝,所有人忙碌一場爲的都是他家的事情,“李劍仙說的是真的?既然你如此說,我少不得放他走,至於其它萬望你改日到父親面前說清楚。”
李長風又是搖頭,縱然朱渝答應,他這臉丟得還真是夠大。
一道流光在人羣中飛舞,那吳清風人突的升上空中去了,立於虛空,臉上有金紙顏色,並不是內傷所致,這明顯是一門極其高妙的身法,“朱渝,闔族遷往雲中城全是我的主意,對你族來說只有恩無有仇,就算我今日身份揭破,也與你族沒有什麼相干,世人皆是負心人,果然如此。”
吳清風臉上帶着憤恨神色,“古劍神技,十月流光,只因劍神成名時候正值十月、黃葉紛飛,你們這些沒有見識的人又知道什麼?”
他憤慨表述完情緒,卻是那流光一閃,人影一下子消失,不知道去往什麼外域,更讓當場的人目瞪口呆,更對他的來歷懷疑起來。
李長風撥開人羣,而吳道步履不穩,兩人行到一處,卻是李長風祭起一御氣氣泡,都升騰往魔氣中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