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胡說八道!分明是你滿肚子壞水故意……”鄭凡的怒嚷聲被褚名寬冷聲喝止。
“滾!都滾出去!!”緋紅的衣袖一揮,二人瞬間被強烈的勁風掃出了門外。
墨厭踉蹌幾步站穩,衝鄭凡呸一口,轉身氣哼哼的跑出找鄔滌告狀去了。要不是礙於褚名寬是最得寵的皇子,他鐵定回去揍他!他原本是半路返回來拿銀子的,沒想到老遠就聽見可憐的主子被欺負的那麼可憐,真是氣炸他了!
屋內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被兩個屬下一鬧騰一時間忘記了話該從何說起。
“我將鄔滌當作最重要的摯友,五弟,你對她的心思最好適可而止,否則,你會害得她身敗名裂。”褚名寬捍衛完自己的秘密心事轉身就走。
“彼此彼此。”褚江拓斂去了眼底的無助與脆弱,冷硬的聲音回擊過去,他不想害鄔滌,也不會害鄔滌。
膳房這邊,墨厭正與鄔滌告狀到一半就嗖地消失,鄔滌提着菜刀回頭要追問,就見紅影一閃,褚名寬妖孽般的笑臉出現在了眼前。
“鄔滌,我來添柴。”他屈尊降貴蹲在竈臺前,細皮嫩肉的爪子拿起柴火往竈火裡戳,一副心甘情願任勞任怨的老黃牛憨態……
可是,鄔滌冰冷的聲音還是在頭頂炸響,“你又欺負他了?!”咬牙切齒聲很驚人。
“……他?誰?……”褚名寬裝傻充愣的僵硬回頭對上鄔滌充滿殺氣的雙眼,他有些犯慫,“你是說五弟嗎?鄔滌,你尚未完全瞭解他,你也太小瞧了他的能耐,他向來不是會吃虧的人,沒誰能欺負得了他。”無奈又憋屈。
“哎,鍋底都燒得通紅了,是要倒水進去嗎?”見她死盯着他計較,褚名寬指了指鍋底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與她鬧僵便宜了褚江拓那陰險小人。
“讓我知道你要是又欺負了他,我!……”鄔滌惡狠狠的衝某人揮舞幾下菜刀,“剁了你!哼!”轉身趕緊去切肉下鍋,大美人兒還餓着呢。
褚名寬暗鬆口氣,轉眸朝空無一人的門外冷嗖嗖的掃兩眼,有必要整治一下那個該死的東西!敢跟爺對着幹,活膩歪了!
鄔滌提着熱飯一進門就關切的詢問,“大美人兒,是不是方纔紅毛雞又欺負你了?”見墨厭氣得不輕不可能是無中生有。
聞聲褚江拓站在窗前看着夜色沒動,聽到鄔滌擱下食盒急步過來,一身油煙味兒的歪頭打量他的面色。
“鄔滌,我只是與五弟拌了兩句嘴而已,至於你心急火燎的獻殷勤嗎?再說了五弟可不像你看到的那般脆弱,他的心冷硬着呢!”褚名寬氣急,還真怕陰險的褚江拓把鄔滌的火氣點起來與她鬧翻。
褚江拓轉眸對上鄔滌探究關心的雙眸,一時間心底煩亂而迷茫,“飯好了?”低醇的嗓音如陳酒一般讓人聞之享受。
“……好好了。”鄔滌愣怔不已,他竟然學會主動開口與她交談啦!“快過來趁熱吃吧!”鄔滌興奮不已,拽着他衣袖往飯桌前走。
褚名寬暗恨不已,但也鬆口氣,多少有些奇怪褚江拓那陰險小人怎麼沒抓住機會陰他。
三人屋裡吃飯的時候,而後院裡有二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彼此恨不得一招弄死對方。
墨厭鼻青臉腫的回來都不敢去看四皇子,拿了銀子一溜煙又跑了出去。
褚名寬正得意的工夫鄭凡耷拉着腦袋進來,同樣鼻青臉腫,鄔滌故意咧開嘴開懷大笑。
三人無聊的耗着,直到墨厭買棉衣回來,鄔滌才起身去了膳房,將肉食全部烤乾方便攜帶。又用麪粉蒸了很多饅頭,之後在大鐵鍋裡烤乾打包起來。
還剩下兩袋米麪,她找了隱蔽之處藏了起來,免得被人搶走。
“至於搞得像難民一樣麼。”褚名寬粘着鄔滌寸步不離,看到她將兩袋米麪竟然藏屋樑上,實在忍不住吐槽。
“你養尊處優慣了懂什麼,很快你就會佩服我的先見之明。”鄔滌懶得搭理他,不覺已忙到了深夜,她提起兩大包回去歇息。
昏暗中,褚江拓仍舊規規矩矩平躺着,一雙眸子清明異常,胡思亂想中面色冷寒到僵硬。直到聽見隔壁有了動靜,是鄔滌回屋了。可是,他還聽到了褚名寬的腳步聲……
鄔滌回屋倒頭就睡,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還是被墨厭的敲門聲吵醒的。
“你不是要出發麼,再貪睡下去餓民都殺進來了!”墨厭的聲音徹底驚醒了鄔滌,披頭散髮的坐起來伸個懶腰,扒拉長髮時一低頭看到脖頸間的破銅牌一陣失神。
鄔滌簡單梳洗後出來,奇蹟般看到有現成的飯吃,雖然只是兩塊賣相不好的烙餅,“誰做的?”鄔滌抓來一塊撕咬咬了一口,熱乎的,烙餅味兒。
“不想吃拉倒!哪裡來的廢話!”墨厭氣不順道。仍在爲主子大清早逼迫他去做飯一事心酸難過。
“趕車的,該不會是你做的吧?哎呦喂,變懂事了啊!”鄔滌笑得一臉欠揍,“味道還行,大美人兒,你吃了嗎?”看到鄔滌像登徒子一樣又晃盪到主子面前,墨厭真有心丟靴子過去砸他。
看着他眉開眼笑的精緻容顏,褚江拓微微點頭,很明顯,鄔滌的精氣神很好,傷處應該無大礙了。
“咱去那顧有財的書房找找。”看着他冷清安靜的面容,她一陣心安與滿足。
褚名寬推門進來,“不用找了,就那雜碎鋪也能叫書房,只有這些還算有價值的東西。”大步過來將幾張摺疊的紙遞給鄔滌。
“真是難爲你做了件有用的事。”鄔滌抖開細看,有幾封與縣府之間有關賄賂的信件,最有用的是那張地形圖。
“那顧有財如何處置?”墨厭邊收拾包袱邊問鄔滌。
“就交給那些帶頭鬧騰着要求放糧的憤青。那兩名黑衣人安心這裡養傷,其餘存糧讓他倆先湊合着應付幾日那些最鬧騰的百姓。”鄔滌細看兩遍地形圖收起。
幾人越牆而出避開吵吵鬧鬧的府門口,根據地形圖在厚厚的積雪中徒步去往狼嵇。由於積雪消融中仍舊深厚,幾人不好辨路舉步維艱。
鄔滌再次帶着褚江拓飛身躍出幾十丈遠,落在墨厭帶頭扒拉開的雪窟窿中,積雪厚處仍有一人多深。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一望無際看着如夢似幻,讓人倍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