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在海面上行駛了大概三四天。
除了第一天晚上韓遠川到房間裡朝夜羽凡傾訴滿腹的情意,其餘時間,都是遊輪上的服務員給夜羽凡送食物和飲水。
搞得這般神神秘秘,她要逃出去就更加困難了。
女服務員在兩個粗壯男人的陪同下,端了餐盤放在桌上,朝夜羽凡溫柔地笑,“夜小姐,這些東西合你的口味嗎?”
“還行。”
夜羽凡暈船很厲害,昏昏沉沉地靠在沙發上,無力地點了點頭。
趁外面兩個類似於保鏢的男人走到一旁點火吸菸,夜羽凡飛快地把一張寫了求救信號的紙條塞在女服務員的手心裡,顫抖着嘴脣小聲低喃,“求你幫幫我,謝謝!”
女服務員身體顫了顫,同情地掃了夜羽凡幾眼,壓低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幫不了你,這條遊輪上的所有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據說只要到了指定的地方,纔可以恢復與外界的聯繫。”
“那你知道遊輪最後要去哪裡嗎?”
“不知道。”
女服務員說完,聽見外面男人的叱喝聲,不敢再多說話,轉身就走了,緊接着,房門再次被人在外面牢牢地鎖上。
夜羽凡泄氣地低下頭,盯着腳下的鞋尖發呆。
韓遠川這是打算把她囚禁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再也不讓她與羈景安有任何的見面機會吧,還有她的寶貝念念和曉翼……
沮喪的心,就突然空洞了起來。
大概心情很差,又加上在海面顛簸的原因,夜羽凡每天都嘔吐得十分厲害,胃部空空直泛酸,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吐了,難受得悶頭躺在牀上暈暈乎乎半睡半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羽凡感覺到自己被人抱着上了汽車的後座,不停地換車,換房。
最後清醒的時候,她嗅到空氣裡飄着淡淡的葉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終於到了嗎?
這是哪裡?
夜羽凡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從牀上爬起來,走到窗邊,伸手用力地推開窗戶,朝外面看去。
她看到一座屹立在海水裡四面環水的孤島,面積很大,各種樹木鬱鬱蔥蔥,她住的地方,是一棟非常漂亮的白色別墅,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她住的房間,在頂樓,從這裡看向地面,足足有十三四米的高度,如果一不小心墜落下去,估計不死也得殘廢。
如果能瞅準機會把韓遠川從這裡推下去……
夜羽凡立即搖頭沒有繼續往下想,到了這裡,手機估計依舊沒信號,即使搞定了韓遠川,她也無法一個人從這種孤島中安然無恙地離開。
眼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夜羽凡除了提心吊膽地防範着韓遠川,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脫離險境。
晚上,夜羽凡洗完澡,沒有穿韓遠川給她備用的奢華禮服,而是把自己換下了的衣服洗乾淨了用烘乾機烤乾後,重新穿在身上。
那是羈景安給她買的套裙,大小合適貼身,她非常喜歡。
夜羽凡垂頭看着套裙上的刻了logo的精緻鈕釦,想起深藏在心底的那個男人,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幾近窒息。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思念一個人,想念他的好,他的壞,他的強勢和霸道,即使他把她狠狠欺負哭了的愉悅表情,都全部刻畫在夜羽凡的心湖裡,莫敢遺忘。
直到臉上傳來一片溼漉漉的黏糊感,夜羽凡才猛然驚醒,她居然想念羈景安想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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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韓遠川穿着與夜羽凡初次相識的T恤和牛仔褲,站在櫻花樹下,等着人去樓頂上把夜羽凡帶下來,帶到他身邊。
他要把那些浪漫而久遠的記憶,一一展現在夜羽凡的眼前,假以時日,她一定能明白他的好,他對她的全心全意……
雖然可以強行佔有了夜羽凡的身體,但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韓遠川並不打算那麼做。
以夜羽凡執拗堅定的性格,很有可能拼個魚死網破,不是她弄死他,就是她自己自殺身亡……
那樣兩敗俱傷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夜羽凡在一個妝容誇張到非常奇怪的女傭的帶領下,走出別墅,一眼就看見韓遠川三十多歲的男人,硬要凹出二十幾歲小鮮肉的青春時尚感,穿着簡單的T恤牛仔褲,不倫不類地站在櫻花綻放的樹下,擡起頭朝她殷殷情深地微笑着,“羽凡,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當時只覺萬般美好的畫面,此刻只剩下厭惡到極致的情緒。
“你越這麼做,只會讓我越覺得噁心!”夜羽凡勾脣,毫不留情地譏笑。
轉過頭去看天邊的雲和翻滾的浪花,只覺得可笑極了。
“以前,你總在我耳邊囔囔着要出國去看大海,感受天高任鳥飛的壯觀,現在,我帶你來了,爲什麼你總是不高興?”韓遠川目光微閃,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深深地呼了幾口氣,勉強擠出微笑溫柔地對夜羽凡說道,“羽凡,別再折磨我了好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回心轉意?”
四年以來,他還是不習慣她對他的冷言冷語,不習慣她的咄咄逼人,只習慣她的溫柔蜜意,她的百般照顧……
現在卻,統統沒有了。
原來悔恨和心痛,最後都變成一根根牛毛般大小的細針,密密麻麻刺進他的胸口,痛到鮮血淋漓也捨不得放棄對她的愛!
“錯的時間,錯的人,你幹什麼都是錯的。”
夜羽凡無視韓遠川滿臉的悲慼,笑得冷漠又殘忍,“我給過你機會的,你不珍惜,怪誰呢?如果你現在能讓我離開,我會對你很感激,但如果你繼續要囚禁我,我寧願死掉也不會再次愛上你的,你就死心吧。”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韓遠川痛苦地拉扯頭髮,猛然變了臉色,朝夜羽凡兇猛地撲過去,把人牢牢地壓在身下,伸手瘋狂地撕扯她身上薄薄的套裙,面容扭曲猙獰,“羽凡,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去他媽的羈景安,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他……”
“不,不要,你放開我!”
夜羽凡死死扯住往下掉落的上衣,瘋了一般對準韓遠川拳打腳踢,激烈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