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物是人非各苦樂(65)

第六十五章 新婚燕爾

王老五把新家安在醫藥公司宿舍樓,這是他的第一戰場,有紀念意義,節假日在雙方父母家輪流。謝春紅的父母要給大姐帶孩子,一時半會進不了城,身體也硬朗,想自個兒住鬆散些,王老五的孝心也讓兩位老人甚是欣慰。

但更多的週末時間,王老五還是消磨在楊關鎮。他特意買了輛摩托車,來去自如,謝春紅特別享受抱緊他的腰飛起來的感覺,雖然頭幾回嚇得臉通紅,將王老五越箍越緊,口裡不住叫喝“慢點,慢點”,但是,王老五瘋跑一氣後減速回頭,看見那幅滿臉紅雲,似嗔實喜的面容,心裡就象七月天裡喝了冰鎮的酸梅湯,無處不伏貼,無處不暢快。

王老五陪老丈人釣魚,謝春紅和母親一起帶大姐的兒子周潤心,侄女周倩倩已經上小學了,離家也近,除雨雪天氣由外公接送外,其餘時間都是獨立來往學校。周潤心特別喜歡有小姨陪着下跳棋、摺紙船、丟手絹。母親有幾次不由自主地在謝春紅身上掃視了幾遍,帶着意味深長地渴望,謝春紅終於反應過來,調笑地說:“媽,你就不怕多個外孫鬧你?”

“傻丫頭,媽可不嫌多,媽巴不得早點進城去帶外孫。“說完,在她身上輕拍了一巴掌。

謝春紅會意地笑了,心裡想,那個傢伙那麼勤奮,這事還會遠嗎?下意識地用手拂了拂腹部。

老謝有女婿陪釣魚,陪喝酒,心裡美滋滋的。不過,老謝一次都沒喝高過,有三丫頭在旁邊看着,想多喝一口都不容易,平時自已一個人哪有興致喝酒?謝春紅每每看見父親紅光滿面,就果斷叫停,撒酒換飯,王老五也不貪杯,言聽計從,以老婆的示下爲準。

謝春紅和婆婆劉媽相當投緣,跟母女似的,有話說話,也不藏着掖着,一家人都喜歡吃她做的飯,阮二姐星期天帶孩子回家的次數明顯多起來,那兩個孩子跟前跟後、此起彼伏地把個舅媽叫的應接不暇,忙得團團轉。

劉媽瞅着謝春紅打趣道:“春紅啊,趕緊喲,省得這兩個小淘氣煩你。”

“媽,只要您不怕鬧,就行。”

阮二姐和劉媽相視一笑,“妹妹啊,還是我們倆有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王老五沒有應酬,不出差時,就在家貓着,謝春紅做飯,他打下手。他不會做飯,不愛做,不敢做。下過一次麪條,結果水放少了,煮好後,關了竈。等揭開鍋蓋一開,糊成了一團。

謝春紅洗好衣服,王老五就去陽臺晾曬,他手勁大,就跟洗衣機甩幹過似的。

“這洗衣機是買浪費了。”謝春紅咯咯地笑。

曬被子是重活,自然是王老五幹。

但是,王老五有三條,謝春紅有些受用不了。第一條呢,謝春紅如今已成功化解。王老五睡覺時喜歡兩手交叉把謝春紅環在懷裡,而且一手護住一座山峰。謝春紅想翻個身和側下身都不可能,最開始實在不習慣,想翻轉下身子,無奈被一雙手箍得緊緊的,想掰開他的手腕,又不敢用力怕弄醒他,事實上用力也白搭。那雙手跟鐵鉗似的。就在心裡想到,他總要翻身的,等他翻身不就解脫了?可是等了好久,這傢伙還是一動不動。後來竟迷迷糊的睡着了,也慢慢適應了。白天一問才知道,這傢伙在部隊就養成了習慣,即便在一條窄板凳上都能一動不動睡一夜。謝春紅竟慢慢地依賴上了這種睡姿,沒有那雙胳膊反而睡不踏實了。

第二條呢,王老五的腳不是一般地臭。試了多種偏方,買了無數中藥材。泡腳,是王老五每晚的必修課。曬鞋、洗襪子,謝春紅見縫插針,一刻都沒忘記。久而久之,王老五終於敢大膽地脫鞋了。

第三條呢,實在是謝春紅幸福的煩惱,羞於啓齒,不足爲外人道也。她每天不得不午睡一兩個小時來消滅睏意,因此她規定,不准他打擾自己午睡……

王老五大大咧咧的背後,居然有些孩子氣,謝春紅覺得挺好玩的,而且還很服管教,倒讓謝春紅有些意外。

這年元旦,他們去了北京。這是他倆共同的第一選擇。王老五想去天安門廣場看升旗儀式,兩個人早晨五點鐘就從旅店出發,轉了幾路車,終於趕在升旗前到了天安門廣場。廣場上已是人山人海,王老五往前挪了又挪,自己總算看得清楚了,可是謝春紅卻看不到,好在他力氣大,象抱個孩子似的把她舉起來,但是,這很不妥。“你站在前邊看清楚了就好,我退到後面去看個影兒。”王老五在部隊就是升旗手,可是場面完全不能比,同樣神聖的事情,氛圍不一樣,那種自豪感就有了些差異。他很遺憾,不能親自在天安門廣場升起五星紅旗。當雄壯的國歌響起的那一刻,他的靈魂已跑到了那威武整齊的隊列裡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王老五的辛勤勞動,終於傳來了捷報,謝春紅有喜了。而且這個捷報來得恰到好處,正是喜慶祥和的春節。兩家老人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一喜訊,親家母兩個同時忙活開了,給女兒給兒媳補身子,添營養。謝春紅得到了國寶級的保護。王老五摩托車後座不得不空閒下來,也不得不接受母親的再三催促搬回家來住。

王老五就萌生了用空閒時間去考駕駛證的想法。恰好他表哥王興樂在運輸公司當司機,就跟他學起來。

因爲不想讓媳婦吹風淋雨,想學開車,不曾想爲日後的啓步奠定了第一步基礎。藝多不壓身,很實惠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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