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你們在說些什麼趣事呢?”申屠無憂凌波雙眸一轉,姿態萬千地看向太后,咯咯輕笑地問道,看起來倒是在親暱地拉家常,講些體己話。
申屠無憂一身正紅色宮裝,在落夏國,正紅色只有皇室嫡系公主纔有資格穿戴,然而她一個到落夏做客的公主,如此張揚地顯露,不免有不尊重他們落夏國的皇室,太后就此多少對申屠無憂有些不悅。
哼,貴爲一國尊貴公主,怎得連如此的禮儀常識都不得,月烏國陛下還真是教出一個好教養的女兒!
“哦,哀家與衆位小姐在談着四國邦交會如何辦置,但年年宴會如出一轍的隆重,大家看着未免會覺得疲勞,今年落夏應當要推成出新。”太后面上不顯山露水,依舊是慈母溫和地道。
申屠無憂凌波雙眸眸底掠過一抹冷光,豔紅的脣角詭異勾起,嬌柔道,“太后娘娘所言極是,無憂聽說丞相府二小姐見多識廣,冰雪聰明,所謂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就是二小姐的真實寫照。無憂認爲,此次四國邦交大會交給二小姐,定會給我們四國一個驚喜。”
扭頭,不等太后應話,申屠無憂便挑釁地看向烈如歌,陰陽怪氣地道,“二小姐有掃眉才子之情,無需晦跡韜光,一身的風華絕代,得讓四國都眼前一亮,見識才是。二小姐,你說是嗎?”
烈如歌脣角冷然勾起,申屠無憂這話雖然是謙虛,卻斷了她後路,逼着她迎難而上,而申屠無憂打的注意大抵是想讓她在四國邦交會上出糗,臭名遠揚,淪爲四國的笑柄。
“女兒能得無憂公主賞識,實乃榮幸。四國邦交大會是我國甚是重視,豈是我一個無知閨閣小人能隨意,此事定然由太后娘娘抉擇。”烈如歌對申屠無憂在落夏國都不知收斂其刁蠻與飛揚跋扈的行徑感到可笑,同時不禁暗中掂量着申屠無憂猖獗的底氣。
“呵呵,二小姐這是答應了。太后娘娘,二小姐勇氣可嘉,又有如此才情,這次四國大會的辦置由二小姐負責吧。”申屠無憂凌波雙眸凝聚着兩股陰冷的恨意,眼睫微動,掩飾而下,對太后柔聲道。
因烈如歌上了自己當,申屠無有此刻心情愉悅與得意,精緻的臉上一掃入殿那刻的深深陰霾。
“哀家的歌兒自然是優秀的,無憂公主眼光倒是毒辣。”太后面色一冷,沉聲道,轉頭親暱地拉起烈如歌的小手,“歌兒,既然無憂公主極力推薦你,哀家就把四國大會的重任交到你肩頭上,你可是把握做好?”
“女兒領旨,盡力辦好,定不讓太后娘娘與各國失望。”烈如歌走下榻,後退兩步,在太后面前跪下,語氣堅定,聲音朗朗,氣勢如虹。
“好!”太后滿臉喜悅,拍手道,“歌兒你身子還虛弱,不能勞累,哀家叫多一個人來輔佐你。梓顏,上次的宴會你辦理得十分妥當,此處四國邦交大會,你好好幫助歌兒,把宴會辦的出衆,完美落幕。”
白梓顏
款款從人羣中走出,上前跪下領旨。
事情塵埃落定,其他貴女名媛本想爭取,已經沒有機會,對烈如歌與白梓顏能得到如此大會的辦置勸煞是羨慕。而申屠無憂目光狠戾地看向烈如歌,凌波雙眸流轉着詭譎的波光,脣角的翹起的笑容陰測測。
陪着太后閒聊的烈如歌察覺到背後陰風陣陣,嘴角微微抽搐,看來昨夜申屠無離說的沒錯,申屠無憂這次前來落夏,唯一的目標就是她,且帶着必定弄死她,給她磨骨挫灰的決心。
傍晚,貴女名媛們在宮內用完午膳,便紛紛跪安離宮,申屠無憂也在其中。烈如歌走到最後,剛出壽康殿大門,便見到那一抹豔麗的正紅紅袍的申屠無憂,似專門等她。
烈如歌面色一沉,並未理會,而是擡步緩緩經過申屠無憂。只是,有些人總是不安分。
“烈如歌,許久不見,你的日子倒是滋潤,猶魚得水,一點兒都沒有勾引她人未婚夫,破壞一樁好姻緣的愧疚與自責。”申屠無憂惡聲惡氣地冷嘲熱諷着,美麗的凌波雙眸因爲過多的陰毒而破壞了它的美感,令人心生惡寒與畏懼。
烈如歌轉身,殿外冷風鼓鼓刮面,攏在袖子中的小手伸出,捏了捏緊身上的雪白狐裘的絨帽,給自己做好保暖後,眼角才微微瞥去一眼,耐心等待着申屠無憂把話說完。
“本公主聽聞你將要嫁給落夏國太子做側妃,但你不守婦道,近日又勾引上九皇爺司徒拓,加上被你誘惑迷住的白玉公子,烈如歌,你的胃口可真大啊!”申屠無憂目光銳利,用字辛辣,話中對烈如歌是憤懣與不屑的詆譭。
烈如歌美眸危險眯起,一抹寒光從眼角泄露流出。烈如歌略顯詫異,不知申屠無憂竟然能查出她與司徒拓有所往來,那再深層的事情,她是否也知曉?
“無憂公主此言差已,我胃口不大,只是也不小。沒想到公主回國後,既然會如此閒地打聽關心我的生活瑣事,真是令我受寵諾驚。公主消息疾速,那一定知曉白玉公主在四國各地廣下請帖,意招一位賢良淑德,蘭心蕙質的正妻。”烈如歌漫不經心地道。
聞言,申屠無憂黯然神傷,但下一刻怒瞪烈如歌,盛氣凌人地道,“烈如歌,你太狠毒了!你勾引了璽哥哥,接着又拋棄他,逼着他做出如此鬧事,你居心何在!”
當初,申屠無憂聽到這個消息,是錯愕與不敢置信,她本以爲輸給了一個烈如歌,可南宮璽當下廣納賢妻的舉動,是扇了她一個狠狠的大耳光,告訴天下,她玉葉金柯的一介高貴公主比不上其他貴女,甚至是卑微的農家小閨秀。
仔細想來,申屠無憂果斷認定是烈如歌行爲不檢點,喜愛與男子曖昧不清,玩弄南宮璽後便拋棄了他,以致於南宮璽傷心的甄選正妻。
此刻,烈如歌聽完申屠無憂怒不可遏的指責,腦中是有一萬頭草泥馬撒歡的奔跑過,被她異於常人的邏輯驚得目瞪口呆。
我去,難不成天下
與她認識的男子情路坎坷都與她有關,她是天下最絕情冷心的負心女?呵呵,這一切都怪她咯。
烈如歌扭身,不打算同申屠無憂這個精神錯亂的女人再說話,簡直是有辱她的智商與高尚的人品。
“烈如歌,你心虛了吧?本公主告訴你,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放過欺負璽哥哥的任何一個人的,你給本公主等着!”申屠無憂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歇斯底里地對着烈如吼道。
烈如歌滿頭黑線,自己現在就是復仇者聯盟的的對象了……泥煤的,既然擋不住那洶涌射來的暗箭,那就都來吧,對她展開系列的報仇吧,她也好一堆地全部處理掉,省得日後心煩。
面對申屠無憂的咄咄逼人,烈如歌昂首挺胸,神氣十足,雄姿英發地大步往外走去,在氣勢上絕對的碾壓住申屠無憂好幾個頭。
身後,申屠無憂面色黑如鍋底,凌波雙眸瞪大,猶如金剛怒目死死瞪着烈如歌,渾身煞氣席捲,恨不得要取烈如歌的性命,卻又礙於還在泰康殿。申屠無憂掃向四周的宮女與太監,憋着一肚子的火氣,快步踏走。
烈如歌小眼神望着白色甬道上離去的正紅色身影,無語之下,大翻了個白眼。
“呵呵”忽然,一道輕靈的笑聲響起,烈如歌扭頭望去,見到的是站在宮闕旁的白梓顏,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眉梢高高挑起。
白梓顏刻意等烈如歌,主要是兩人一同負責四國邦交大會,想要詢問烈如歌的意向,可沒有料到會見到她與無憂公主脣舌交戰的一幕,而烈如歌那心不在焉又凌人的氣勢,令她都額手拍掌。
白梓顏見烈如歌注意到自己,坦然地走上前,脣角彎彎,露出一抹得體溫婉地柔笑,“往日一聞,不如今日的驚鴻一瞥,二小姐給我一個好大的意外。”
“那這個意外,是好的,還是壞的呢?”烈如歌抱着雙手,淡笑問道,模樣故作高冷疏離,可白梓顏慧眼明珠,並不是其他只看外表的人。
“好的,是個驚喜。不瞞二小姐,我先前在擔心與二小姐日後共事,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白梓顏掩脣低笑,笑逐顏開,沒有半點的矯揉造作。
烈如歌脣角淺淺勾起,對白梓顏這個合作伙伴的印象是滿意的。
清冷灰濛的天色下,白色的宮階甬道上,一紅一白兩抹曼妙窈窕的身影猶如兩朵精緻的梅花,紅如烈焰狂妄,白如雪清醇溫婉,兩者相得益彰。
兩道影子飄飄欲仙,漸行漸遠,風中卻留下她們談笑風生與源遠流長的笑聲。
肅穆的宮門外,白梓顏柔麗的臉上粉粉,興致勃勃地拉着烈如歌手不願離開,一雙彎彎月牙清靈雙眸滿是不捨地看着她,露出了小女孩撒嬌的心性。不過是短暫的交談,白梓顏對烈如歌已是刮目相看。
見狀,烈如歌不禁被逗笑,低頭看向白梓顏,“太后把四國邦交會交給我們,日後我們還需見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