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脫離永生的魔爪,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着,“不是說擇日不如撞日嘛!我的娘子,要不今天你就從了我吧!”永生的話,讓若夢全身一震,突然轉身破門而去。永生嘴邊噙着苦笑,望着驚慌失措的若夢的背影,原來你還是介意吧!
奔出房門的若夢,木訥的看着身後的緊關着房門,嘴中喃喃:“如果我不是你眼中的我,你還會依然愛我嗎?”原來越是珍惜,越是害怕失去。原來自己已經那麼怕失去你了。若夢整個身體猛然蹲下,整個頭埋在雙膝之間,淚水伴着細雨一滴一滴浸溼了腳下的土地。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天地間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在天邊。
一隻紙傘遮住了若夢頭上的方寸的天空,感覺不到微涼的雨滴,若夢仰首,淚眼婆娑的望着一抹身影立於身邊。
“下雨了,進屋吧!”施音輕輕拉起若夢,拽進了自己的屋內,而若夢此刻只覺得身心疲憊,任由施音拉着自己。
剛一進屋,施音便拿起毛巾輕柔的擦着那早已粘附在若夢的臉龐烏黑的秀髮。施音的動作讓若夢想起了兒時洗頭後爲自己擦乾頭髮時的溫柔,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抑制不住的順着絕美的臉上滑落。恍然,原來自己已經離家那麼久了,突然好想回家。
看見若夢的淚水,施音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怎麼?弄痛你了?”
“沒有。”若夢尷尬的用袖子很不文雅的擦乾眼淚,露出笑容,“只是突然想家了。”
望着若夢傾城的笑容,施音竟一時荒神。貝齒輕咬櫻脣,有些嫉妒眼前的人兒,爲什麼上天如此偏愛眼前之人。“離家久了,難免會想家。等事情了了,讓二爺陪你回家不就好了。”
“恩。”若夢敷衍着,是啊!等一切事情了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這裡,而這裡也不屬於自己。自己只是這個時代的一個過客,那麼自然那許永生也不會真正的屬於自己,那自己的心中還期待什麼呢?還在乎這具身體是男是女?
“謝謝你,施音。遇見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心的一件事情。”
自那日以後,爲了不讓自己繼續淪陷在這場虛幻的愛情中,若夢總是若因若離的疏遠着永生。而思索着怎樣才能離開這裡的若夢,常常坐在院子裡發呆。而此情此景看在永生的眼裡,卻是令一番情景,那抹安靜的倩影似在等待某人的到來
,心中免不了總是隱隱作痛。
恍然間,半月時間已逝。
一日,已近黃昏,永生特意支開施音和若夢,讓她們出門準備上路的東西,因爲永生深知,金辰峰一定會在今日出現。
傍晚,夕陽西沉,如血的殘陽溫柔的撫摸着大地。辰峰退去黑衣,一襲飄逸白色長衫,其腰間束着那隻精巧的匕首。身後映着殘陽,冷峻的容顏,迎風站立在施恩堂青石瓦礫的屋檐上,俯首望着戰立在院中的許永生。
“你說永生說要準備東西,爲什麼他不陪我們來呢?你不是說他的傷都好了嗎?”若夢有些納悶的嘀咕着。
施音聽着若夢的話,心裡也犯嘀咕,是啊!爲什麼呢?“二爺好像有事瞞着我們似的?深怕我們知道似的?到底會是什麼事呢?若夢最近有什麼奇怪的事或人嗎?”施音挑在手裡的飾品突然僵在空中。
“糟糕,我們上當了!”施音和若夢一起驚呼。兩人想起金辰峰的事突然恍然大悟,兩人彼此互看一眼,便非常默契的擡腿往施恩堂的方向奔去。
永生手執修羅劍,深邃如海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屋檐上的冷峻少年。而辰峰同樣望着院中的永生,嘴角輕輕上翹,果然是難得的對手。
“看來我沒有讓你失望。”看到辰峰上揚的嘴角,永生說。
瞬間辰峰破風而來,直衝向院中的永生,“如若你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痊癒,又怎配當我金辰峰的敵手。”話音剛落,便是金屬強烈碰撞的聲音,雙劍交鋒擦出點星火花。瞬間相交的身體卻在重疊的那一瞬靜止。
同樣深邃的眸子在距離不到一寸間對視,彼此眼中映出彼此,同樣俊秀的面容,一個冷峻,一個邪魅。在兩人的周圍,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時間瞬間凝結。
夕陽最後一縷柔光也消失在地平線後,皎潔的月也在兩人無休止的纏鬥中緩緩升起。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兩人卻絲毫未出現倦態,可見兩人內力的深厚。
“住手。”若夢奔入院中看見廝殺的兩人,驚呼。跟着若夢後面進來的施音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當場愣在原地。
永生和辰峰聽到熟悉的聲音,同時收住招式,向後退到安全的距離,望向門口方向的若夢,兩人皺起了眉,這個時候,無論是許永生,還是金辰峰都不希望若夢在這個時候出現。
永生的修羅劍劃過空中,破
風聲隨之而響,在劍的周身散發着微微寒氣,強大的劍壓毫無掩飾的向金辰峰壓來,“萬物均可棄,惟若夢不可棄也。”
“彼此彼此。”辰峰對於永生散發出來的強勢氣魄沒有絲毫畏懼,以同樣不可擋的氣魄壓了回去。“所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聽到兩人那赤裸裸的表白,若夢整個大腦瞬間空白,這場毫無意義的爭鬥竟然是爲了自己,若夢水袖中的雙拳倏地握緊,無論是永生,還是辰峰,兩人都不能死,誰有不可以。就算受傷的是自己,那兩個人也不可以。
“停手吧!爲了我這樣一個騙子,不值得。”若夢撕開身上的衣物,白皙如雪的肌膚在銀色的月光下泛着微光。
永生,辰峰,也包括洛施音在內,全部驚呆在原地,望着若夢,滿眼的不可置信。
難道金辰峰在你心中如此重要嗎?輕易要你在此時揭穿在我面前費盡心思掩飾的男兒身的秘密。那我,許永生,在你心裡又算是什麼?只是被你欺騙愚弄的傻瓜嗎?一時間在永生的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原來一直在心中的公主竟是男人,原來這麼多年守護的只不過是一場他人的騙局,自己竟還像笨蛋似的,可笑的動了心;可笑的拼了命的守護;可笑的賠上了一生,可笑的愛上了一個男人。金辰峰,也許天下人此刻都在嘲笑吧!手中一直緊握的白色精巧匕首,此刻應聲落地。辰峰竟在此時抑制不住的狂笑起來,任誰都聽得出笑中的淒涼。
若夢單薄的身子在夜風中瑟瑟發抖,金若夢騙了許永生,重賢公主卻騙了金辰峰,也騙了全天下所有的人。西廊國的重賢公主只不過是一個欺騙世人的騙子而已。而自己,來自陌生世界的一縷幽魂,就該承受這一切吧!永生,討厭了吧!討厭我這個騙了你的人,不過再也沒有人會爲了我這個不該存在的人受傷了。可是爲什麼此刻的心卻如撕裂般疼痛着,每吸一口氣,都劇烈般疼痛。淚,就在若夢那已無焦距的眼裡慢慢滑落。失了往日的神采,如死灰般的雙眸像突然斷了線的提線木偶喪失所有生機。
夜,靜謐得讓人不禁生寒。三個人的心,在同一時間支離破碎。錯了,可到底是誰的錯?重賢的錯?若夢的錯?永生的錯?還是辰峰的錯?也許錯不在任何人,錯在上天,爲所有人編織了一場華美的浮夢,夢醒時分,遍體鱗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