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夢,永生,重俊,洛施音及今晨才趕回來的文娜靜坐於前廳,臉色凝重,每個人心中都免不了有些傷感。
對着桌上的一張皇紙,若夢竟癡癡地笑起,生前容不下兩人,死後又何必追封,恁地覺得有些諷刺。
此時,阿雪、阿潔兩個丫頭從門外走了進來,“公子,交代的事都已辦好。皇上賞賜的黃金、布匹都以盡數分給府中衆人,並都遣散了。只是,我和阿潔遍尋府中,都未見到小王爺的身影。”
“辰峰,走了?”
阿雪看出若夢的失落,開口道:“不像,房中的細軟皆在,阿雪猜測到小王爺應該是被什麼事給纏住了,無法脫身。”
“就是,小王爺要是離開的話,會只會公子一聲的。”阿潔丫頭也補充道。
文娜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倉促不安,難道那日跟蹤自己的是金辰峰?只希望他沒有被老師傷得太重。
天佑從懷中掏出玄武印,遞到若夢的面前,“鳳綺說此物乃是西廊國之物,讓我轉交給你。算是物歸原主了。”
“這爲何物?即使西廊之物,爲何會在鳳綺手中?”若夢接過玄武印問出心中疑問。
“玄武印。”天佑擡頭望了一眼灰白的蒼穹,“而此物爲何會在鳳綺手中,我想也只有天曉得了。”
而此刻看到若夢手中的玄武印,文娜竟有一絲興奮,想不到失竊多年的玄武印會在此處,這真是打破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文娜眼中的一抹興奮,未能逃過天佑的眼中,天佑表情凝重的盯着若夢手中的玄武印,似乎察覺到什麼。
而此刻的永生似乎也想到什麼,拿過若夢手中的玄武印,細細端詳,然後掏出懷中的朱雀翎放在手中對比,兩物雖顏色、形狀不同,但在雕工上卻如出一轍,而且兩物色澤均渾圓天成,通體透着淡淡的光。
無論是玄武獸還是朱雀鳥,這些上古神獸世人雖未得見,但仍被世人描繪的生動鮮活。“難道這是按着上古神獸所造之物?”永生猜測道。
“如若是按照上古神獸所造,應該是四塊纔對啊?”洛施音疑惑道。
永生突然想到腰間的玉佩,環視屋內一週,最後對上天佑的眼,思慮片刻,解下青龍玉,把三塊玉佩放在屋內桌子中央,當三塊玉石相遇,似乎各自的光芒更勝,青色,紅色,黃色爭相輝映,煞是好看。
屋內衆人見此異象,掩不住的一臉興奮,阿潔惋惜道:“只可惜還差了一塊。”
天佑心中也好奇,如果四塊玉石遇見一起,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天佑拿出身上的白虎令。
當白虎令一現,整個屋內光芒大勝,如日月之輝一樣讓人睜不開眼目,
四塊玉石飄至空中,按着四方之位定位,青光,紅光,黃光,白光四色交替,最後溶爲一體,炫彩奪目。
正在大家等待將會降臨何事之時,突然聽見阿雪一聲大叫,吸引了衆人的注意,阿雪此刻現在身上也泛着光彩,似乎有什麼力量要在阿雪嬌小的身軀中涌出,阿雪痛苦的抱着雙肩,似乎已無力站立,阿潔在一旁苦苦支撐着阿雪的身體,一臉擔憂的望着。
正在衆人分神之際,一抹黑影,從天而降,天佑和永生眼疾手快的護住各自身前的青龍,白虎兩塊玉石,而朱雀和玄武另兩塊玉石卻落處黑影手中。
當四塊玉石分開,光芒悄然而逝,整個屋內恢復了平靜,阿雪也在同時昏睡了過去。
黑影單腳輕點地面,變換方向,直向天佑飛來,迎着帶着勁風的一掌,天佑只望見黑影那似血的瞳眸如鬼魅般向自己襲來,竟一時被那雙眸攝住了魂魄,不知該如何抵擋?
“不要!”文娜此時不顧安危衝到天佑的身前,黑衣人的手掌停在文娜的頰前,急勁的掌風打亂文娜額前的碎髮。
黑衣人化掌爲爪,抓住文娜的肩,帶着其瞬間掠出牆外,消失在衆人眼前。面對突然劇變,廳中的一衆人都處於呆滯狀態。好一會兒,永生第一個緩過神來,“此人的武功,高深莫測。”
“恩!”天佑應道,不過心中卻充滿疑慮,來人武功的路數怎會如此眼熟?爲什麼會像那個人?
洛施音以爲天佑在擔心文娜的安危,開口安慰道:“文娜丫頭,一定不會有事的!”
“文娜當然不會有事!”出乎施音意料之外,天佑轉過頭笑着說道。施音不解的望着笑得自信的天佑。
永生卻笑着解釋道:“如果那人有意傷害文娜,剛纔就不會收住那一掌,顯然兩人是認識的,對吧?”永生挑着眉,看着天佑。
“明知故問。”
“那個人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搶奪這四塊玉佩?這四塊玉佩又是何物?”若夢微微皺着眉頭,沉思着,驀地揚起睫毛,一雙星眸緊緊盯着天佑一人。
此時滿屋子的人也都盯着天佑,天佑面對衆人的質疑,只好無奈的笑着了一下,“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們多多少,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
“我師父。”
“先知老人。”
翌日,一衆人騎着馬兒,看着高門紅牆的鄭南王府,暗自神傷,這座宅院似乎也隨着主人的離世而失了光彩。
“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阿潔有些失落的看着洛施音。
洛施音留戀的看了一眼許永生,然後依然堅定的點了點頭,“不了,我陪天佑去太行山,其實我早就想一睹先知老人的風
採了,上次錯過了,這回一定不能再錯過了。”施音的話中半真半假,想見先知老人卻是每個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施音不想一起,卻另有原因。
“有天佑照看着,我和若夢也放心。”永生看向施音,施音下意識的避開了永生的目光。“那我們先回俱東國,天佑之後就到俱東國找我們好了。”
“定然。”
“珍重!”
“彼此!彼此!”
馬蹄揚起塵沙,若夢,永生,重俊,帶着阿雪,阿潔御馬而行,漸行漸遠。
洛施音終還是未忍住淚水,模糊了視線。
“捨不得?”天佑策馬於側。
施音輕揚馬鞭,駿馬揚蹄,留下一地塵埃。
天佑緊跟其後。
柳芸韻輕推虛掩的門,不想驚醒熟睡的辰峰,卻不料進門才發現,辰峰早已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聽到聲音,辰峰迴頭,“你來了。”
“少主要走?”
“不放心重賢。”
“玄天死了。”
“什麼?”辰峰詫異。
“死在鄭浩南的手裡。”
辰峰聽後,更急着出門。卻被柳芸韻攔住,“鄭南王府不用去了,那裡現在已是物是人非。”
“說!”辰峰突然的叱喝讓柳芸韻暗吃一驚,沒想到辰峰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鄭浩南死了,王妃也跟着走了。賢公主他們一衆人已經離開了。本來,我也是來向你辭行的。許永祥戰敗,已經收兵要離開,回俱東國。”
“鄭浩南如何死的?”強如鄭南王,金辰峰實在是想不到誰能那麼輕易的被人殺死,即使玄天以死相搏也未必能動得了鄭浩男。
“死在樸天佑的劍下。”辰峰更爲疑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辰峰走到門前時停了下來,“也許,我錯了。芸韻,我再不是你的少主,你亦不是我的棋子,我放你自由。”感情不應淪落到如此不堪,利用感情來達到某種目的可能本是就是一個錯誤,也只會造成一個悲劇。
辰峰走後,柳芸韻竟失了神,呆坐在桌前,清淚兩行。
秋風瑟瑟,輕掃滿地落葉,鄭南王府門前驀地淒涼。
辰峰揚首,門上黑色匾額上嵌着的燙金大字‘鄭南王’失了昔日的威嚴,也許這裡的一切隨着主人的離開都已煙消雲散。
伯勞匆匆東去,燕子急急西飛,勞燕分飛,各東西。瞬息的相遇,彼此又回到各自的天空。相遇總是太晚,而離別總是太急。
也許再也不會回來吧,辰峰心中暗想。映着夕陽的餘暉,辰峰策馬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