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半山腰,雨勢忽然漸大。
來的時候都沒有帶傘,大家也全都離開了,也不可能有人會送傘上山。
霍北川脫了外套不由分說的披在黎安顏的身上,見她欲要拿掉外,嗓音漠漠的開口,“你要是不想淋雨生病傳染給桑桑的話,就乖乖的穿着我的外套。”
“……”
過了好一會,她才抿脣道,“今天過後葬禮就結束了,你就絲毫也不擔心蕭清歌嗎?”
霍北川眉目似不意外她會這麼問,語氣淡淡的說,“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早就說過以後不會再管她的任何事情,你用不着一再的試探我。”
黎安顏斂眉,低頭看着下山的路,表情有些淡漠。
於情於理她都是站在寧婉這一邊的,感情上的糾葛無論誰對誰錯都不應該傷及到無辜的生命。
不能說寧婉做爲蕭清婉時做的事情就全然是對的,如果不是穆昊然對蕭清歌存着虧欠內疚一心想要避開對蕭清婉的感情,柳如月跟蕭清歌也不敢做出那樣膽大的事情。
“旁的事情你可以說不管就不管,倘若蕭清歌的性命受到了威脅,你也真的能坐視不理嗎?”
黎安顏輕笑,“很多事情說的再堅決,可是遇上了還真的沒有辦法當做沒有看到。”她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冷意,脣角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本就冷冽的溫度似乎更低了幾分。
霍北川扣着她的下巴,逼得她的視線不得不對上他的,“安顏,是不是在你心裡一旦被判了死刑連翻案的機會也沒有了,嗯?”
黎安顏一顫,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見狀,霍北川整個臉色繃的更緊了,眸色像是結了一層冰。
只是轉瞬就笑了,“沒關係,誰叫我欠你還愛你呢。”
黎安顏聽了心裡有些難受,將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拿開,“曾經我也恨你恨得要命,只是人這一生那麼短暫興許今天過了就沒有明天了,總不能一直活在痛苦的深淵裡。可是你總是一再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一次次的提醒我那些過去發生的事情。”
臉
上扯出笑容,“既然已經離婚了,就算不能做朋友也算的上是好聚好散?你霍北川自不必說,等着嫁給你的名媛千金多的讓你隨便挑選。我好歹也曾經是安城第一名媛,就算離過婚還帶着個孩子身價有所下掉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年輕漂亮家世也不差。退一萬步說,黎家雖然比不上霍家輝煌,但上趕着想要巴結的也不計其數,總能挑個閤眼的男人再嫁了。”
霍北川眼眸眯起,眼底暗茫劃過,“你還真看上莫寒了?”
莫寒是誰?
黎安顏一時間沒能記起這是哪號人物,不置可否的笑笑,“就算不是他也會有旁的人。”
“因爲家世金錢看上你的男人你也稀罕?”霍北川身體繃緊的厲害,像是隨時都要發作。
“本來是不稀罕的,但只要對我千依百順的哄得我開心那又有什麼關係?人麼,活着不就是爲了及時享樂?感情麼,要麼敢愛敢舍,要麼百忍成雙。”
霍北川自我嘲弄的一笑,嗓音暗啞,“如果我不放手呢?”
“那就乾耗着唄!”黎安顏笑靨如花道。
…………
蕭老爺子的頭七過後,當天晚上柳如月跟蕭清歌就不知所蹤了。
現在蕭家當家做主的是蕭二爺,雖然巴不得討人厭的母女永遠消失不見,表面上還是做做樣子的到處派人尋找只差沒有報警了。
夜色濃郁,寒風呼嘯。
一間密封不透氣的房間內,蕭清歌跟柳如月像是被破布一樣丟棄在地上。
寧婉坐在房間唯一的沙發上,正拿着手機跟黎安顏發微信,聽着桑桑甜甜的聲音心裡的恨意越發的深。
如果沒有那場大火,她也不會改變身份,她腹中的孩子更不會死……“將人潑醒!”
“是!”
身後站着的兩名保鏢立即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冷水潑在兩人的身上。
刺骨寒涼的冷水潑到身上,昏睡中的蕭清歌跟柳如月一個寒顫,嚶嚀一聲,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蕭清歌本能的打量四周,待看到幽暗的房間,面無表情的保鏢,以及躺在身邊
依舊昏迷不醒的母親柳如月,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醒了沒?沒有清醒的話,就再潑桶冷水。”寧婉姿態隨意而慵懶的靠在沙發裡,就這麼看着她,語氣淡漠的開口。
聽到聲音,蕭清歌擡頭看過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明豔奪目的臉,整個人瞬間清醒了,“是你!”
對於她雖然驚訝但沒多少驚恐的表現,寧婉心裡很不高興,勾脣笑道,“可不就是我。”
“蕭清婉你要做什麼?”
蕭老爺子的葬禮上蕭清歌跟柳如月都沒能出現,不是不想做做樣子表現一下的但被人攔着關在房間裡連門都出不去。
好不容易葬禮結束了,今天是蕭老爺子的頭七,一向對她不待見的二嬸竟然說她們好歹也是蕭家的人,老爺子葬禮不出現已經很不恭敬了頭七的話怎麼也要好好表現一下。
哪知她們剛上了車人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裡了。
“你覺得呢?”寧婉不答反問,脣角諷刺的弧度加深,“看來這幾年你過得太順風順水連我的爲人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蕭清婉!”
蕭清歌怕了,她當然知道蕭清婉有仇必報的性格,凡事得罪她的人不用她出手就有人替她料理乾淨了。
她從小到大之所以能跟蕭清婉對抗,仗着的只不過是有蕭遠信的寵愛跟撐腰,畢竟蕭老爺子年紀大了不可能事事都護着她,考慮的問題也多了。
可現在不同,她沒了庇佑的人,蕭清婉卻是高高在上,想要捏死她跟踩死一隻螞蟻也沒啥區別。
“你不用叫的那麼大聲,我臉被大火燒了可是耳朵沒有聾聽力好的很。”寧婉揉了揉耳朵,目光看向還未醒來的柳如月,自言自語般的道,“你們說我該先解決哪一個好呢?”
身後站着的保鏢自然不會擅自回答,也不敢。
“你有什麼寵着我來,我媽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蕭清歌護在柳如月的面前,厲聲喝道。
“母慈女孝的,還真是一副感人的畫面。”寧婉臉上帶着笑意開口,“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如你所願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