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接電話回來,有些歉然的說,“安顏抱歉,你現在能跟我去個地方嗎?”
黎安顏猜想是不是跟容琛有關,想了下,道,“好。”
兩人結了賬,出了餐廳正好一輛的士下客,動作快速的上了車,寧婉報了個地址。
到了一座別墅,立即有人迎了出來,“寧姐,你來了。”
“容琛呢,他怎麼樣了?”
“先生他……”來人應該是容琛的手下,很是謹慎,看了眼黎安顏什麼話都沒有說。
寧婉拍了下對方的腦袋,有些不高興,“臭小子,連我的朋友也敢懷疑,我看你是皮癢欠收拾了吧。”
“我哪敢懷寧姐您的朋友啊,只是先生傷的有些嚴重,而且……”來人面又難色,沒有再說下去。
說話間已經到了容琛的房間外,一路上都有人跟寧婉打招呼,稱呼她爲“寧姐”態度恭敬的不得了,讓黎安顏有種此時此刻寧婉就是大姐大的感覺。
寧婉沒有敲門,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黎安顏猶豫了幾秒鐘,跟着走了進去。
她跟容琛是合作的關係,兩人也算的上是朋友,既然來了,於情於理都該看望他一下。
“寧婉,你進門之前不能先敲下門嗎?”容琛的語氣很是溫潤,只是此刻有些蒼白虛弱。
此刻,他正低着頭給傷口上藥,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多了第三個人。
“我要是事先敲了門,你會讓我進來嗎?”寧婉語氣帶了幾分不滿,但替他上藥包紮的動作卻放的很輕。
而黎安顏一進房間就聞到了血腥味的味道,令她下意識的想要作嘔,硬是生生的忍住了,只是臉色蒼白了幾分。
她注意到容琛的腹部像是被利刃劃過,傷口很長,也很猙獰。
雖然寧婉已經給他上了藥幷包紮好了傷口,但血並未完全凝固,染紅了白色的紗布,看起來有些觸目。
黎安顏忍不住發出了“嘶”的抽氣聲。
容琛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擡頭就看到她捂着嘴,雙眸閃動着不安的情緒,不免笑道,“霍太太怎麼來了,真是稀客。”
“我……”黎安顏儘量不去
看他的傷口,“我跟寧小姐一起,順便來看下容先生。”
她說的很官方,容琛聽了笑了笑,“我這樣的傷怕是嚇着霍太太了,隨意些,不用客氣。”
寧婉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一圈,莞爾笑道,“已經很晚了,安顏要不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這怎麼好,我……”黎安顏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容琛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俊雅溫潤的臉上帶着深深的疲倦,而他的手用力的按在傷口的位置。
雖然住在這裡很不好,她也不放心桑桑在旭景園,但拒絕的話對上容琛沒有血色的臉,怎麼也沒法說出來。
好像她要是堅持要走的話,會給容琛帶來很大不便似的。
寧婉喚了人帶黎安顏去客房休息,等她腳步聲遠了,立即冷聲道,“說吧,你這是怎麼回事?”
容琛眼皮掀起,很是虛弱的開口,“我已經這樣了,不能讓我休息下?”
“呵呵……”寧婉直接用冷笑作爲回答。
容琛很是無奈,小心的撐起身體,傷口疼的他直冒冷汗,一個簡單的坐起動作也累的他滿頭大汗的。
寧婉氣他擅自行動沒有跟她商量,但見他這幅樣子,也狠不下心不管他了,扶着他半靠在那裡,態度也溫和了不少,“阿琛,事先我們就說過的,任何行動之前兩人必須商量好,你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行動了,看着你這樣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萬一你要是……要是掛了,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我沒事……”
“你都這樣了還叫沒事,是不是等死了才叫有事?”寧婉的怒火因他這句話又高漲,“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做任何決定都把我排除在外,這算什麼?”
“阿婉,你也是我妹妹,保護你是我應盡的責任。”容琛傷的不輕,說完喘息了好久才緩過來。
寧婉滿腔的怒火跟不滿因爲這句話瞬間消失殆盡,心裡涌起一股難言的感覺。
沒錯,他們血緣上算起來是兄妹關係。
可是……
確切的說一句,他們也是仇人的關係。
畢竟,她的身體裡流着的是蕭遠信的血,而蕭遠信是害黎家,是
害容琛至此的罪魁禍首。
“你真的不必如此的,就算讓我動手,我也不會下不了手的。”寧婉眼眶有些溼潤,語氣卻很堅定,“阿琛,在我心裡,世上僅有的親人只有你跟爺爺。”
容琛看着她半晌,沒有說話。
“你受了傷不去醫院真的可以嗎?要不要叫家庭醫生?”
“不用……”容琛有些費力道,“醫院太麻煩,家庭醫生容家那邊會知道。”
寧婉瞭然,心裡也有些酸楚。
如果不是蕭遠信的話,天之驕子的容琛何苦會成現在這樣,連受這麼重的傷也不能去醫院看。
“阿婉,你怎麼會把安顏帶來?”
寧婉就知道他一定會問,忍了這麼久也夠難爲他的了。
“我最近被穆昊然困在醫院,好不容易出來跟安顏遇上了,喝了點酒,一起吃了飯,就接到電話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不肯去醫院。”
容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機並不在身邊,不由道,“葉北這小子又罔顧我的話,改天真該好好教訓 他一頓。”
對於他放狠話,寧婉跟沒聽到一樣,只是道,“阿琛,有些事情我跟安顏都說了。”見容琛的眼神突然凌厲,寧婉有些嚇倒,“你的事情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我想你親口說比我說來的有信服力。”
容琛眼底一片冷然,“事情沒有完全解決前,我不打算告訴顏顏。”
寧婉知道他的意思,想到蕭遠信狠狠皺了下眉頭,“我收到葉南的消息說蕭遠信派了人出國,想要買通醫生在手術的時候動點手腳,不過他派出去的人都被攔截了。醫院方面也加派了人手,醫生也都是絕對安全可靠的,你別擔心。”
“唐亦琛跟黎一昕也去了美國,我倒是不擔心醫院方面,怕就怕蕭遠信被逼的狗急跳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僞善的人怎麼會甘願私下假面具,就算暗地裡做了太多骯髒不堪的事情至少表面上大家對他還是信服的。”寧婉眉目裡帶了不屑跟鄙夷,完全沒有因爲那個人是生她的父親而有所尊重,“不過這麼多年他對蕭清歌的疼愛倒是不假,就是不知道最寶貝的女兒落得如今的下場是不是他壞事做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