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昊然夾菜的動作一滯,想到的是另一個女人嬌聲嬌氣的說要吃有媽媽味道的菜,只是一瞬,隨即面無表情的低頭吃菜 ,神色不見半分起伏。
寧婉埋頭吃東西,卻沒有錯過他的情緒變化,臉上浮現意味深長的笑。
蕭清歌跟穆昊然在一起多年,雖然分開好幾年,但他的情緒變化又怎麼會感受不到,不由得心口一緊。
飯桌上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詭異,一時間只有碗筷湯匙觸碰碗碟的聲音,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北川,你們結婚也有段時間了,什麼時候去度蜜月啊?”黎安顏還在想該說些什麼好打破冷淡尷尬的氣氛,愛熱鬧的 顧恆就立即打圓場道,眼神還瞟了蕭清歌一眼,見她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看向霍北川,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霍北川皺眉,語氣帶了不高興,“當然要度蜜月了。”
他已經在計劃了,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的蜜月之行了,哪裡用得着顧恆多事的提出來,弄得他好像不知道結婚要度蜜月似 的。
顧恆沒有將他的不悅看在眼裡,殷勤的提建議,“我前幾天剛看過一個推薦蜜月旅行的帖子,上面列出了十大蜜月旅行 必去的地方,像是巴厘島啊,普羅旺斯啊,希臘挪威雅典啊,都是好去處。”
霍北川這下已經不止是皺眉了,臉上清清楚楚的寫了不滿,神色冷峻,“吃個飯話也那麼多,你什麼時候嘴巴那麼大了 ?”
顧恆好心遭雷劈,不高興的跟黎安顏抱怨,“我可是一片好心,畢竟你們結婚當初發生那樣的事情,總不能蜜月旅行再 被破壞了。”視線若有若無的掃了眼蕭清歌,又笑嘻嘻的說,“安顏,你不會怪我多管閒事吧?”
黎安顏溫婉的笑笑,“怎麼會呢,顧醫生也是好意。”
至於婚禮上發生那樣的事情,在座的誰又心裡不清楚,霍輕冉立即重重地哼了一聲,“要是我結婚當天新郎膽敢拋下我 離開的話,以後就滾得遠遠的別再出現我面前,不然我絕對會拿刀狠狠捅上幾刀才能出氣。”
“母老虎!”顧恆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霍輕冉拿刀追着人跑的情景,嚇得打了個寒顫,無聲的突出三個字。
寧婉跟容琛剛回安城不久,對於那場場面盛大奢華的婚禮知道的並不多,見似乎有內情,不由得好奇的問,“你們打什 麼啞謎呢,爲什麼我都聽不明白?結婚當天新郎怎麼會拋下新娘子呢?““這個……”霍輕冉剛開了口,就收到來自自家三 哥嚴厲的警告,只能嘟起嘴巴不滿的低頭戳着碗裡的食物。
話題算是顧恆挑起的,見勢不妙想要轉移話題,卻見男人面色陰翳的掃了他一眼,心頭一咯噔。
蕭清歌知曉這件事情是她永遠都沒有辦法理直氣壯說自己無辜的,也是橫在她跟黎安顏心中的一根刺,要是不解釋清楚 的話,兩人永遠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相處。
猶豫着要不要開口澄清事情真相,就聽到一道溫婉的聲音緩緩地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就是婚禮舉行了一半 新郎救人心切拋下新娘離開了而已。寧小姐你要是還想知道後續事情發展的話,有時間我可以慢慢的說給你聽。”
輕描淡寫的口吻,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在婚禮上被拋棄也只不過跟天氣好不好一樣的平常事。
霍北川眼神掠過心疼、愧疚、懊悔……各種複雜的情緒一一閃過,心口隱隱作痛,怎麼也撫不平。
沒人注意的是,容琛臉上一閃而逝的陰霾,俊朗的眉眼都染上了一層桀驁之色。
蕭清歌可以感受到大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芒刺背,愧疚又尷尬,端起酒杯,對着黎安顏一臉誠懇的表達歉意,“安 顏抱歉,當時我受傷暈了過去不知道我朋友竟然給北川打電話了,事後醒來我讓他立即回去,他擔心我的傷勢纔會……”
“啊!”寧婉發出訝異的聲音,看看面色淡然的蕭清歌,又看看眉頭微皺神情不悅的霍北川,漂亮的眼眸眨了眨,最後 停留在黎安顏沒什麼表情的的臉上,滿是同情跟憐惜,“安顏,霍先生竟然在婚禮當天拋下了身爲新娘的你,難道說霍先生 對蕭小姐……”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一下子噤聲不語了。
未完的話,誰都聽得出來是什麼意思,不說蕭清歌嬌柔的臉上有些蒼白,霍北川的臉已經陰沉的不成樣了,漫不經心的 開口,“寧小姐對霍某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嗯?”
男人聲線清晰,眼神銳利,像是要將她看穿。
“我跟霍先生又沒有什麼特別親密的關係,怎麼可能對你的事情感興趣。”寧婉的恣意明媚的臉上笑靨如花,聲音聽起 來卻有着莫名的冷意,“只不過我向來討厭那些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人,對安顏一見如故纔會多嘴一問。我這個人比較護短 ,霍先生跟蕭小姐想必也不會介意的吧?”
霍北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
蕭清歌擡眸看向寧婉,眉眼精緻,五官明媚,一張臉堪稱的上是絕美,笑意始終掛在嘴角,只是眼神卻透着幾分譏誚。 斂下眼底的情緒,婉言笑道,“倒是沒有想到寧小姐跟安顏的關係這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寧婉笑眯眯的開口,“有些人有着血緣關係同一屋檐下相處十幾年都只能人敵視關係,有的人呢卻是一見傾心恨不得能 夠早點相識。我對安顏就是後者咯,只怪我沒有早點來安城,不然早就認識安顏跟她成爲好姐妹了。”
意有所指的話,讓蕭清歌的心一緊。
“我開玩笑的,蕭小姐你別介意啊。”寧婉見她臉色微變,沒什麼誠意的說,又低聲但足以讓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跟容 琛抱怨,“阿琛,你明知道我口沒遮攔的也不攔着我。”
容琛目光溫潤似柔和春風,看着她道:“你向來在家裡得理不饒人慣了,在外面可沒人會謙讓着你,還不跟蕭小姐道歉 。”
寧婉委屈的扁了扁嘴,聽話的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對蕭清歌充滿歉意道:“蕭小姐,我真不是刻意針對你的,你別放 在心上。這杯酒就算是我的賠罪了,我先乾爲敬。”語畢,頭揚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又跟張媽要了乾淨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走至蕭清歌的面前,“蕭小姐,我真心跟你賠不是,還請你不要介懷我的話。 ”
蕭清歌還在心裡揣測從來也沒有見過寧婉,更談不上得罪她了,爲什麼寧婉會這麼咄咄逼人,竟然就這麼跟她賠罪道歉 了,倒有些傻眼了。
“蕭小姐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見她不起身,也不說話,寧婉臉上露了幾分委屈之色,目光更加歉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