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海神的財產(完)

當然,對於魔人愛莉雅所感覺到的怒火,愛莉雅本人是一點也沒有的,雖然因爲兩者的意識同在於一個肉身的身上,所以纔會令到她甚至認爲對方就是自己這樣的錯覺。

但是,身爲一個魔術師的道德在告訴她,這誰會去管,只要可以活過去就算了,愛莉雅一點也不想管他們兩兄妹的破事,同樣地,她也是想到了,這下子她也算用了不少的咒文,看來下一次一定會變得非常難受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愛莉雅完全就以一個破罐子摔了的態度去面對整件事,而在魔人愛莉雅氣瘋了之後,愛莉雅變本加厲地說。

「對了,哥哥你還記得應該要怎樣做嗎?放心好了,愛莉雅可會幫你壓制著她的。」

「死人的意見是不需要聽的,就像是生者想要自殺,這會被同爲生者的人阻止,對於復活而言,死者對此的態度就像是對待自殺一樣,不過放心好了,只要復活成功的話,那些死者耍彆扭的事就不會再存在的。」

「你會幫我?」

約翰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而愛莉雅則是以肯定的眼神凝視約翰,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堅定的意志,看來,這不是騙人的。

「爲什麼要這樣做?」

雖然已經肯定過了,不過魔人愛莉雅仍然想要聽一聽,爲什麼另外一個的自己會這樣做。

「至少在我的印象裡,你也是我的哥哥啊,儘管那也許只是虛假的記憶做成的關係,也許那不過就只是前世留給我的情感,也許我根本就只是瘋狂了而已。」

「但是,即使那全部也是虛假的那又怎樣了?誰能確定自己的記憶是全部真實的?只要按自己的內心所告訴自己的,然後什麼也不去想,去做就可以了,讓理性和常識去見上帝去。」

愛莉雅這樣回答,當然,真正的理由她並沒有說出來,因爲那肯定說服不了別人,反正她只是在給人灌毒雞湯而已。

魔人愛莉雅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應該對於另外一個的自己抱有怎樣的反應,什麼也不知道就在阻止別人,這真的是好嗎?不過,幸好這個夢境的主人,約翰還沒有醒來,她得要儘快地令到他們放棄這個愚蠢的想法才行。

「我說,你們想要聽一個的故事嗎?」

「故事?」

約翰又問道,都已經去到了這個的時候了,還說什麼的故事?

不過聰明的約翰知道,時間是自己的友人,每過一秒,他都感覺到自己的腦海有什麼在醒來,一種奇妙的力量從他的身體當中覺醒了。

他知道,時間只是對方的敵人,而不是自己的敵人。

因此,他不介意花些時間去聽聽,而且,本來就是爲了打算復活妹妹而來到這裡的約翰,也是很珍惜和妹妹相處的時間的,儘管她仍然在彆扭不想復活。

如果可以用言語來說服對方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如果不行的話,那麼使用暴力也不是一個不好的做法,但約翰仍然抱有少許的希望,儘管他近乎是什麼也不知道他好,可是他的內心卻一直地告訴他,自己到底應該要去幹什麼。

於是,約翰點一點頭,然後又後退了數步,走到去高臺上,示意自己就只是聽著而已。

「那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故事了,畢竟我也不知道我已經死去了多少年。」

「那是在我出生之前的故事,那個的時候,一個叫做甘巴洛的巫師來到了印斯茅斯,他想要長生不死,他想要永遠活下去,就好象是那個長生不死的中國人一樣。」

「可是,當他知道,那裡只有和邪神眷族所生下的孩子纔可以得到永生之後,甘巴洛做了一個的決定。」

「他和一個印斯茅斯的原住民結婚了,並且帶到去一個神秘的地方,他把主意放在她的後代身上,他決定要奪舍她的孩子,得到永生。」

「爲了盡善盡美,他利用了魔法的力量去進行秘儀,這使得自己的妻子擁有了達貢的孩子,當生下來的時候,甘巴洛很失望,因爲那只是邪神的眷族,而不是魔人,也不是邪神之子。身上並沒有閃耀那來自於異次元的顏色。」

「無疑,那不過就只是普通的神話生物。他無比失望,因爲這說明他的魔法失敗了,人類這樣的生物想要和神明結合就已經是最大的奇蹟了,還想真的擁有神的權能?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卻一點也不好笑。」

「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也不是最壞的選擇,她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甘巴洛把女性的孩子送回去印斯茅斯,只留下男性,並且進行精神轉移,因爲,他相信男性更加有力量。」

「但就算不是邪神的魔人也好,作爲邪神眷族的孩子在天性上就已經擁有了超越人類的意志力,甘巴洛的精神被絞碎,他的精神變成了孩子的食物,於是,孩子的腦海裡多了魔術的知識,以及是興趣。」

「女性的嬰兒慢慢地長大,在印斯茅斯的當中,她也染上了相同的信仰,以及是和族人一樣,擁有印斯茅斯的詛咒。」

「她恐懼著,她甚至從鏡子裡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那是一個陌生的,恐怖的,不知名的自己。她恐懼裡鏡中的自己,她知道那個自己終有一天會從鏡子裡走出來,取代自己,擁有不朽的精華,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她學習魔法,並且使用神秘的咒文,她壓制著體內的詛咒。」

「爲了解決這個的詛咒,她逃出了印斯茅斯,去到了一個叫做米斯卡託尼克大學的地方,去學習。那個愚蠢的女孩子相信,身爲世界上最隱秘的魔法研究組織,收藏了甚至堪比起伊斯之偉大種族的圖書館一樣豐富的魔法學知識的藏書室,一定會有方法拯救自己。她單信,魔法是無所不能的。即使是死亡都可以跨過去的魔法,又怎麼可能連一個來自於血源的詛咒也沒有辦法解決?」

「她在那裡認識了一個的男孩,她喜歡了他,可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那只是因爲血源的吸引,達貢的血派希望完整的關係,當兩者結合的時候,達貢的魔人就會降生。」

「因爲女孩不想令男孩知道,自己所擁有的詛咒,她隱瞞了所有,和男孩談戀愛,甚至去到了後來結婚之後,她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

「因爲對於達貢的信仰,女孩回到了印斯茅斯,學習到魔法的她使用了咒文,與達貢接觸,她相信神明一定會迴應她,並且幫助她。因爲愚蠢的她並不知道神的想法,神並非像是聖經,又或者是任何的教宗書籍裡那麼的慈愛,它們只是一班比起神話的諸神所司掌的權能更加強大,更加偉大,但更加瘋狂的野獸而已。」

「女孩錯了,神明從來不會迴應別人的期求,信奉達貢的密教,也只是愚者的幻想。」

「神明所希望看到,想要得到的,並不是崇拜和信奉,那只是抱有單純的惡意,想要玩耍的心態而已,它所做的一切,都不過就只是自身的任性而已,而任性,是不需要理解的,神的愛,神的恩賜?哈哈,笑話而已。」

「邪神的顏色吞噬了女孩的精神,要把她感染爲魔人,甚示要讓她成爲,邪神的分靈,化身。雖然甘巴洛的魔法是失敗了,但是畢竟來源還是達貢,所以,女孩的精神,肉體比起任何人都可以更加地理解到神的存在,同時,神的顏色也可以更加完美地同化她。」

「不想成爲達貢的女孩,決定終結自己的生命,她把自己永遠地埋在海底裡。」

「男孩從女孩的筆記當中看到,知道了所有,他帶上了自己的朋友去到最初之地,也就是印斯茅斯。」

「並沒有覺醒到邪神眷族本質的男孩,被印斯茅斯的土著所追殺,而後來被知情的密教女祭司所救了,他被女祭司所喜歡,可是仍然沒有眷族本質的男孩,看到了女祭司已經化作了眷族的身體而感覺到恐怖而逃走。儘管那只是用來行走的足部而已。」

「最後,男孩覺醒了,他在恐懼的當中往自己的身上倒上了汽油,在火焰的當中,他化作了邪神眷族。」

「於是,同時爲魔術師以及是眷族的男孩,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在二十年之後,他在拉萊耶的海底王國當中向達貢請求,希望復活自己的妹妹。」

「達貢迴應了他的請求,但需要他去玩一場的遊戲,而遊戲的結果,就是妹妹和男孩只有一個可以活著回來。」

魔人愛莉雅說到了這裡之後,便停了一下。

「那麼,說到了這裡之後,你明白了吧,如果活下去的人是我的話,那麼達貢的魔人就會降臨了,因爲我只是一個被邪神的顏色所感染的魔人。」

「所以,那又如何?」

約翰的眼神非常堅定,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魔人有關於他的回答到底是什麼。

「咦?」

「無論復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也好,復活的本身,也是男孩的希望吧,因爲復活之後會怎樣怎樣,所以就要放棄希望的本身?」

「不,我覺得不應該這樣理解的…」

「這些東西誰管了,我纔不管那麼多,後果是怎樣也好,這都是由我自己去決定。」

──果然,語言是沒有用的嗎?魔法師什麼的,果然都是完全沒有常識的人啊,就和自己一樣。

魔人愛莉雅苦惱著,都已經說到這麼清楚了,難道他還不明白嗎?

這可不只是他自己死去那麼簡單的事,那可是連地球也會被蹂躪的事件啊,邪神的魔人什麼的,不管怎樣想,都不應該出現的吧。

約翰似乎不明白魔人愛莉雅的苦惱,當然,愛莉雅也是不懂地說。

「成爲魔人又什麼的不好?說實話,我覺得那可是好事啊。」

「咦?」

「嗯~那當然是好事來的,因爲我也很想成爲魔人。」

「你到底明不明白,魔人到底是什麼啊!」

「我當然明白了,就是因爲明白,所以纔會想當啊,只要能成爲魔人的話,不管是什麼的難關都可以解決的吧。」

「我也想要復活自己的妹妹,我也有自己想要完成的夢想啊,如果不是魔人的話,根本就什麼也辦不了吧,我知道的,如果說魔法是踏向深淵的路,魔人就絕對是奈落地獄一樣的東西,但那又如何?如果還是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安心地愚蠢活下去的話,的確是不需要什麼魔人的存在。」

愛莉雅已經是近乎用吼出來的聲音迴應,她接著說道。

「但是,都已經向深淵走著了,那麼,就算是直達深淵也好,也只能說是甘之如殆吧。」

「你也有妹妹嗎?」

聽到了愛莉雅這樣說的約翰如此發問,而愛莉雅也只是點頭地迴應。

「當然有了,那是很可愛的妹妹,雖然她正在長眠於我的家中,不過,我已經決定了要復活她的。身爲姐姐的我,要復活妹妹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至於她的意見到底是怎樣?先讓她活下來才說吧,我可是非常喜歡自己的妹妹,喜歡得不得了,甚至化身爲魔物也好,我也會甘之如殆啊。」

但魔人愛莉雅只是露出了嘲弄的表情說。

「你確定,你真的是有一個的妹妹?小沃特雷…」

「你這是什麼的意思?」

愛莉雅不解地問,但魔人愛莉雅已經沒有想要回應的了。因爲,魔人的計劃已經去到了尾聲了,時間已經拖得足夠了,接下來的時間,不屬於愛莉雅,也不屬於約翰,這一次,是魔人勝利了。

接著,她眼前一黑。

約翰從夢中醒過來,他伏在拉萊耶的門前,他的身體看起來充滿了焦痕,那是被汽油燒過的痕跡。

「爲什麼…爲什麼沒有復活的,告訴我,達貢。」

在約翰面前的異形之神散發著強烈的神氣,除了神氣外,達貢的氣魄還帶著壓迫人心,足夠令到鋼鐵意志也爲之動搖的魔力,可是約翰仍然用堅定,並且帶著強烈意志的眼神對視著。

「這是你作出來的選擇啊,約翰,我在最初的時候就告訴你,你們兩個只有一個可以活下去,你以爲那首船就是正確的嗎?不,真正的選擇是,你們任何一個死去,不管選擇了怎樣的結局,只要你們沒有任何一個死去的話,那麼,你仍然會活下去,她仍然不會復活,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啊。」

達貢的迴應,令到約翰的怒火蓋過了自己的理性,但達貢並沒有給對方及泄的機會,巨大的異形之神拍動手掌,捲起了高大的海浪,把約翰捲走,帶到去海面,並且脫出水面,以近乎炮彈一樣的速度擊中沙灘。

約翰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像是被敲碎了一樣,內臟都快要融化,血液和心跳不自然地陷入了混沌,如果是正常人,這怎樣也不是能活下去的樣子,可是約翰的肉身仍然可以活下去,因爲他是邪神眷族。

「達貢!!!!」

約翰用怒火呼叫邪神的名字,但卻沒有迴應,邪神沒有再回應他。

他暴怒地用雙手捶擊地面,拳頭在沙石上壓出了深深的拳印,撞擊硬物帶來的觸感令到他更加的清醒。

……

愛莉雅醒過來了,她的睡姿非常不雅,但眼神仍然帶著恐懼。

她翻一翻身,把手拳伸在視線之前,那是一隻幼小而且光滑的手掌,她感受到生命的溫度,心臟的跳動,血液流動的聲音。

愛莉雅這樣說了。

「我…我還沒有死嗎?太好了,我沒有死。」

但似乎是爲了打擊一下愛莉雅的關係,那本邪惡,可惜的魔導書──《阿撒託斯之書》發出了笑聲說。

「你沒有死,是因爲我救了你而已。」

「咦?」

「你的生命已經完結,新的生命應該怎樣使用,那是我的自由。」

「你這是什麼的意思?」

愛莉雅疑問地說。

「簡單而言,你已經死了,但你仍然活著,是因爲我的魔法的關係,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現象,不死去的話,又怎樣可以成爲玩具呢?」

愛莉雅仍然不解,但接著,那是撕裂腦袋一樣的痛楚,在痛過之後,她才驚恐地看著《阿撒託斯之書》

「這是?」

「一部分的真相啊。」

愛莉雅想起了,自己應該是獨生女來的,那麼,妹妹…到底是誰?

她頓時感覺到毛骨悚然了起來,她到底在復活什麼來的?那到底是,什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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