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傢俱,只是想問問阿杉大哥可有這兩種木材的木粉。”九月搖頭。
“你要木粉做什麼?”阿杉幾人互相看了看,很奇怪的看着九月問道,他們還沒聽說過誰不要木料要木粉的呢。
“不瞞幾位哥哥,我想買這些木粉用來制香,最好是松木粉,要是沒有,杉木也是可以的。”九月實話實說。
“十九妹,就是要供給落雲廟的香?那東西居然是木粉做的?”祈稻驚訝的問。
“是。”九月點頭,沒想瞞着他們,其實有些人就是這樣,知道是供給廟裡的東西,反而會認真對待,不會拿別的東西來魚目混珠。
“單單松木粉的話……”阿杉聽罷,驚訝之餘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爲難的微微低下了頭,想了想,才說道,“我回家看看吧,要是現在沒有,以後給你單獨留出來,說實在的,我還是頭一次知道這木粉有這用處呢,以前都是自家留着燒竈的。”
“那就麻煩阿杉大哥了,按以前我外婆給人家的價,一斤一文錢,可好?”九月笑着點頭,這年頭還沒有前世那些複合板、一次性筷子之類的東西,木匠家留下的木粉除了用來起竈,估計也就是用作鋪雞舍鴨舍之類的了吧。
“真的?”阿杉頓時眼前一亮。
“當然是真的。”九月好笑的點頭,“不過,我現在手上的錢估計也只夠買十幾斤的,阿杉大哥可別一下子送一車過來哦。”
“沒有沒有,杉木和松木雖然也用得多,可好些木粉全都混到一處了,你要單單的一種,還得等幾日才能攢上幾斤。”阿杉笑着搖頭,也不再多說,就去繼續幹活了,不過,看他笑呵呵的樣子,就知道他心情越發好了。
一天下來,竹橋的輪廓已經出來了,只等明天再鋪上竹子就能用了。
晚飯,祈稻等人都拒絕了在這邊吃,阿杉更是走得急,揚言要回去好好翻翻有沒有單獨的松木粉,引得祈稷笑罵着他是財迷,不過,衆人都知道阿杉這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想早些幫到九月。
送走了他們,九月簡單的做了兩菜一湯,端進了屋裡。
“吃飯啦。”九月進了隔間,看到遊春又在擦拭他的寶劍,便倚在竹牆門邊上,手輕輕叩了叩牆。
“橋修好了?”遊春擡頭看了看她,笑問了一句,把寶劍歸了鞘放在被褥上。
“明天估計還得一天。”九月搖頭,“是不是悶到了?”
“還好。”遊春走到她邊上,伸手撫向了她的額。
九月下意識的退了退。
“別動。”遊春卻傾身向下,大拇指細細的揉搓着她的額角,過了一會兒才把手指展示她看,手指上有些黑,顯然是她不小心蹭到了竈臺上的黑灰。
“謝謝。”九月有些不好意思,她還以爲……
遊春留意到了,嘴角微揚,伸手扶着她的雙肩,一起往外走去。
吃過了飯,九月便去了隔壁屋子,遊春卻拿了柴刀去了後面竹林。
屋子裡,幾個曬架整齊的擺在靠門邊的牆角,扁籮都上了架,邊上,還擺着幾個布袋子,熬蠟用的那個土竈擺在左邊,上面堆放着鍋之類的東西。
九月想了想,走上前去。
那個土竈也是她十歲時的主意,那時看外婆熬蠟總是要生大竈,她看着麻煩,便出主意弄了這麼一個。
土竈上面擱上鐵鍋,鐵鍋上面再放一層兩寸高的斜面的鐵鍋,鍋底低的一邊有個出蠟用的短鐵嘴,上方再擺上大竹屜,擺上蠟,下頭鐵鍋加了水一蒸,蠟塊一化,蠟液就從那短鐵嘴裡流了下來,然後下方擱一個安個半邊竹筒的凳子,這竹筒也是她的餿主意,兩邊各有八個出蠟口,要用的時候拔去木塞子,就可以接蠟了。
接蠟的模具不用說也是她的主意了,山上不缺竹子,所以她便尋了那種大拇指粗細的竹子,一頭留着竹節制成三寸長的竹筒,接滿蠟後,再把浸過蠟的棉芯放進去,待蠟完全凝固之後,再拿着小竹筒在火上微烤,拽着一頭的棉芯就能把整個的蠟燭拿出來了。
“九兒。”九月剛剛把制蠟的東西擺好,遊春回來了,他把竹子放到那邊屋裡,沒見到九月便到了這邊,看到九月面前的東西不由笑道,“原來這些是這樣擺的。”
“對啊,到時候在裡面放上那兩個蠟塊,燒化之後,蠟就會到這邊,然後用這些接。”九月指着東西介紹了一遍流程。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外婆的?”遊春之前便研究過這些竹筒,竹筒裡還殘留着蠟,他倒是猜測過是用來點蠟的,沒想到竟就是她說的制蠟的東西。
“我是跟外婆學的。”九月笑笑,她是跟外婆學的制蠟,可這些東西卻是她在制蠟的時候想出的主意。
“我砍了些竹子,你來看看要怎麼編纔好。”遊春沒有多問,放下手裡的東西。
“好。”九月點點頭,把手裡的東西都擺回了小簍子裡,撐着膝蓋站了起來,可誰知,她蹲着太久,雙腳已然麻木,此時腿上一陣刺痛便跌坐了下去。
“當心。”遊春就在邊上,見狀忙雙臂一伸,把九月攬在了懷裡,“腳麻了?”
“嗯。”九月有些不自在,只是雙腳針扎似的難受,也只好借勢攀着他站着,想緩解一下。
“來。”遊春左右看了看,屋裡也沒個凳子,想了想,便直接攬着九月坐到了地上,讓她坐在他腿上,才傾身用右手去按揉她的小腿。
雖然隔着雙層的褲子,可腿上傳來的力道還是讓九月整個人都僵住了,心底某處被塵封的感覺似乎在慢慢覺醒,被他按揉的位置剎那間火熱了起來,隨即,臉上一陣發燙,讓她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腿。
“試試,可好些……”遊春停下了手,側頭看她,後面的話頓時忘在了嘴邊,看着她嬌豔如花的臉,心頭情不自禁的一蕩……
就在遊春想要收緊雙臂時,九月卻似受了驚般跳了起來,背對着他故作鎮靜的說道:“不是說砍了竹子嗎?去看看吧。”說罷,便要往外走。
她掩飾的慌亂也因這一腳變得顯而易見,遊春忍不住嘴角上揚,之前的催眠時的信任、方纔她坐在他懷裡時的配合,可不就都在說明她對他的接納麼?這些就是進步,對他來說,只要有進步就好,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