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兩天的功夫,櫃子成了,其實說穿了也簡單,就是在後面也開一道門,這邊人進去,就能從那邊出去,後面再扣上,一般人不去研究個徹底是不可能知道這裡面的玄機的。
九月進進出出的試了好幾次,見果然管用,她也高興,她的櫃子只是竹子做的,每天推來推去的,她還真怕有一天會塌了,現在好了,在裡面加個橫檔,再做些衣架把衣服掛上去,誰能知道?
“瞧不出來,你還有這手藝。”九月讚賞的看了看一邊的遊春,自那夜之後,兩人也沒有什麼過分親近的舉動,可彼此之間的感覺卻變得更加契合了,九月也不再排斥這種感覺,她的心牆似乎在他爲她吮吸傷口時悄然崩塌,而遊春,也是怕太過了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走了火,他不想委屈了她,也不想嚇着她,一切,慢慢來。
“我會的還多着呢,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了。”遊春很受用的接下她的目光,一點兒也不謙虛的應道。
“好吧,能者多勞,幫我做些東西。”九月立馬把做橫擋和衣架的任務扔給了他,走到桌邊,把樣子畫了出來,遊春一看便明白了,兩人說說笑笑倒鼓了小半天,便做成了十幾個衣架。
把橫檔固定了上去,衣架穿上衣服掛了上去,還真有些立式衣櫃的範兒。
“如何?還滿意不?”遊春手撐在竹櫃上,側頭去看九月。
“嗯,不錯,等明兒我去集上多買些菜犒勞犒勞你。”九月迎視着,一笑一顰間,流露着她自己也未察覺的神采。
“明兒我陪你一起去。”不料,遊春卻突然說道。
“啊?”九月愣住了,他出去?合適嗎?
“明早天不亮我們就去,大不了回來的時候,我等天黑了再回來唄。”遊春知道她的顧慮,笑眯眯的解釋着。
“可是,你到鎮上安全嗎?”九月搖了搖頭,她擔心又不是這個。
“沒事兒,到時候戴個斗笠,我就是一村夫,誰認得出來?”遊春沒在意,反倒開起了玩笑。
“那,先說好,到時候要是有什麼不對,你別管我,自己先走。”九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她也有些期待和遊春一起走在街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只能藏在她的竹牆後面,“一切小心爲上。”
“知道啦。”遊春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不早了,早些歇息。”
說是早些歇息,但等兩人輪流去洗了澡,九月又洗了衣服晾好,也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九月就自然醒了過來,外面天還黑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只是遠遠的聽着村子裡傳來一兩聲雞啼聲,才確實時辰不早了。
“起了。”九月睜開眼,先伸手敲了敲竹壁,臉上帶着笑。
接緊着,裡面便傳來遊春的回叩聲以及他低低的笑:“這麼早。”
“嗯,早些去佔個好位置。”九月邊說,邊坐了起來穿衣服。
沒一會兒,兩人都起來了,洗洗涮涮的,一起做好了早飯帶着,九月便要去挑擔子,被遊春搶了些。
“你拿着這些。”遊春穿着她做的衣褲和鞋,頭上戴了斗笠,這會兒又挑了擔子,還真有些村夫的樣子。
“你的傷。”九月捧着竹筒和兩人的早飯,瞪着他看。
“這點兒東西,不妨事。”遊春搖了搖頭,示意她鎖上門快些走。
九月見他堅持,只好順從的鎖了門,又拖了些竹枝過來鋪了鋪,兩人從墳地那邊繞過去。
直到出了村口,九月才緩下了緊張的心情,她還真有些擔心有人突然冒出來發現遊春,那樣,他估計就藏不住了。
遊春看到她的反應,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意外。
“累不?我替會兒吧。”九月還是擔心他的傷,一般人傷成他這樣,早完蛋了,他倒好,養傷也不安份,雖然現在傷都已結痂,可流了那麼多血,總得調養一段日子吧?九月暗暗決定這次一定要去買雞呀魚的什麼給他燉個湯喝。
心境上的轉變,讓九月不知不覺的事事以遊春爲先。
“不累。”遊春哪會讓她挑,直接搖了搖頭,還不懷好意的瞅了她一眼,低語道,“這點兒哪有你重。”
“喂!”九月橫了他一眼,臉上又是一熱,最近,她臉紅髮作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子端。”遊春卻突然冒了一句奇怪的話出來。
九月眨了眨眼。
“我原來的名字。”遊春睨了她一眼,解釋了一句。
“子端?”九月恍然,“怎麼寫?”
“手拿過來。”遊春直接伸手,在九月手心上寫了兩個字,“記住了,除了你,沒別的人知道了。”
“你的手下也不知道?”九月看了他一眼,心頭閃過一絲憐惜。
“嗯。”遊春卻點了點頭。
“給。”九月記下,把手上的乾糧分了一半遞了過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倒也不無聊。
很快便到了集上,尋了個地方把東西放了下來,天才剛剛亮起來。
“我去附近看看。”遊春也不好一直待在九月身邊,幫她擺好東西后,便輕聲說了一句。
“嗯,小心些。”九月點了點頭,悄聲說了一句。
遊春才邁出腳步,巧的是,九月身邊的那個位置上搬着的正是上次那個賣鞋底的婦人,見狀不由羨慕的說道:“妹子,你男人對你真好,還送你來集上。”
一句話,頓時讓九月鬧了個大紅臉,又不好解釋她和遊春的關係,只好尷尬的笑笑。
倒是遊春,大大方方的轉過了頭衝那婦人微微一笑,看了看九月一眼緩步走開。
“妹子,成親沒多久吧?”那婦人卻湊了過來,一副過來人的架式。
九月無奈了,她平日圖方便,都是直接把頭髮編成麻花辮,所以,婦人也瞧不出她是姑娘家還是小婦人,才惹了誤會。
“妹子,我沒猜錯吧?”那婦人見九月不搭話,以爲她是不好意思,又仗着之前一起賣過東西,又湊近了些過來,笑道,“我一看準沒錯兒,這男人啊,剛成親的時候,巴不得一天到晚的粘乎着你,可等日子長了,這新鮮勁兒一過,你就是想讓他粘乎着你,他都不願意,瞧瞧我家的就是這樣,我天不亮的出來,他就只管自己睡着,唉,老了,就被嫌棄了。”
婦人自說自話,九月不由滿頭黑線,又不好搭腔,只好笑而不語。
所幸,沒一會兒便來了幾個顧客,纔算解了九月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