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還有什麼事沒?哀家累了,要去休息了,皇后請便。”太后的胸口一抖一抖的,臉色分外的難看,語氣裡面也多了一絲隱忍的怒氣,她真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女人的臉給狠狠的撕碎了,賤女人!
雲若的嘴角含着溫婉的笑容,乖巧的看着太后,柔聲說道:“沒有了。”
太后的眼底閃過一層輕蔑的光芒,冷哼道:“德公公,扶哀家進去休息。”
她現在不想看到這個女人,更加不想看到那個病歪歪的皇帝,這兩個人的出現只會提醒着她自己有多失敗。
“是,太后。”德公公戰戰兢兢的扶着太后,轉過身就要往內殿而去,太后寬大的裙襬掃過地面,帶起陣陣的陰風,半開的窗櫺裡透過些許的光芒,沒有讓整個宮殿變得更加明亮而是襯托得更加的陰森恐怖了。
長長的影子投射下來,落在明亮可清晰的映出人影子的地板上,微風晃動,人影婆娑,帶來陣陣的陰涼。
司徒嘉熙不由得握緊了雲若的手,皺着眉頭看着金黃色銅柱上面被鮮血染紅的顏色,眸底閃過深深的擔憂。
他剛想叫雲若一起離開,雲若忽然嫣然一笑,清脆如同山澗清澈的水聲響起:“哦,對了,母后,本宮還有一件事情。”
背對着她的太后眼底閃過強烈的恨意,臉上佈滿了寒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的轉過頭來,臉上掛着假假的微笑,咬着牙說道:“皇后還有什麼事情?”
雲若無辜的笑了,眨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柔順的說道:“聽皇上說母后的生辰就要到了,本宮想爲母后辦一個壽辰,祝母后長命百歲!”
她特意將長命百歲四個字咬得很重,眼底閃着無辜的光芒。
太后冷哼了一聲,硬邦邦的說道:“不用了,哀家的壽辰哀家自己做主!”她纔不要這個女人給自己祝壽呢。
對着這樣的女人,她怕自己不僅沒有長命百歲,反而死得更快,被氣死的!
說完也不再管雲若的臉色是否好看,拂袖而去。
雲若臉上的笑容不變,笑眯眯的說道:“當然要的,這是臣妾的一片心意啊。”
話還沒說完,太后已經由德公公攙扶着,轉過內殿,不見了人影。
司徒嘉熙一張如同美玉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眼底閃着寵溺的光芒,看着雲若,無奈的說道:“你啊,要我說什麼好呢。”
雲若對着他嫣然一笑,如花的容顏染上清新淡雅的笑容,清新俏皮的說道:“我們走吧。”
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她纔不願意多待呢,晦氣!
眼底閃過冰冷的厭惡,雲若拉着司徒嘉熙的手走出了夜寧宮,慢慢的在花園裡閒逛着,兩個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一刻也沒有分開。
流雲和追月跟在他們的身後,眼底露出驚歎的表情,皇后娘娘真是太有種了。
太后那樣的狠厲角色她都敢弄得啞口無言,竟然將太后的人,在她的面前弄死,太彪悍了。
兩個人看向雲若的眼底不由得多出了一絲敬畏,心裡也多出了一絲安慰,有這樣的女人在皇上的身邊,那麼,皇上的掣肘就少了很多,而且,皇上和皇后是相互喜歡的,怎麼能不讓人感到欣慰。
與她們心思正好相反的是綠珠,她親眼目睹了嬋娟和畫眉的下場,手心冰涼,背後滲出了一層層的冷汗,麻木得幾乎不知道知覺了。
如果,自己所做的事情,被皇后知道,那麼,自己的下場會不會比那兩個人還要慘?
她們只是監視了娘娘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卻是要害得娘娘不能懷孕啊。
越想越害怕,綠珠的臉色變得慘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偷偷的瞄着雲若窈窕綺麗的背影,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寒戰。
雲若好像身後長了眼睛似的,忽然回過頭來,看着綠珠,笑眯眯的說道:“綠珠,不舒服嗎?”
綠珠像被受到驚嚇一般,嚇了一大跳,急忙搖搖頭,低下自己的頭,小聲的說道:“不,沒有。”
雲若似乎也沒指望她回答出什麼,目光落在御花園中花團錦簇的美景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記得本宮之前跟你們說過什麼嗎?”
綠珠不敢接話,跟在雲若和司徒嘉熙的身後,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裡面冒出來,手死死的攪在一起,指甲將手指上的肌膚刮傷了都不自知。
雲若輕輕的笑了,溫柔的對上司徒嘉熙那雙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透露出絲絲的情意,聲音越加的輕飄柔和,“本宮說過,誰背叛本宮,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嬋娟和畫眉,還有孫嬤嬤就是她們的前車之鑑!”
陰森森的聲音,透着嗜血殺戮的味道,清晰的落在綠珠的心上,就像平靜的湖面忽然投入了一顆大石頭,發出咚的響聲,水花四濺,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綠珠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魂飛魄散,嚇得不敢去看雲若的雙眼。
雲若不以爲意,輕輕的笑了,“要知道,本宮絕對是一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
綠珠的舌頭似乎要打結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努力的醞釀了好久,才困難的吐出一句話,“奴婢記住了。”
Wωω ●T Tκan ●co
她的聲音,像被鬼纏繞住了一樣,低低的,帶着顫抖,和害怕,聽不出一點靈魂。
雲若不再看那張臉,撒嬌的看着司徒嘉熙,柔聲的說道:“這裡好漂亮,我們散散步好嗎?”
司徒嘉熙看着她清淺的小臉,寵溺的笑了笑,空着的那隻手緩緩的撫摸着她的長髮,包容的說道:“好。”
只要是她說的,都是好的。
雲若回頭看了身後的宮女太監一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很快的消失不見,“我們走快點吧。”說完又回過頭去,淡淡的說道:“你們跟得慢一點,本宮和皇上有話要說。”
“是,娘娘。”
雲若牽着司徒嘉熙的手,加快了腳步,欣賞着花園中的美景,身後的宮女太監自發的退開了一段距離,她的心裡舒服了一些。
轉過了一條條長廊,雲若看着不遠處微微翹起的八角亭,笑得眼睛彎彎的,對着司徒嘉熙說道:“我們去那裡坐一會吧。”
“好。”司徒嘉熙頷首微笑,嘴角仍舊掛着寵溺的笑容。
兩個人相握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兩個人攜手走上了那個亭子,並肩坐下。
亭子裡,早就有宮女和太監擺了精美的點心水果,退了下去。
“你們在十丈開外的地方守着,誰也不準靠近。”司徒嘉熙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凌厲,對着身後的太監宮女說道。
“流雲,追月,你們負責觀察四周,不能讓任何人來阻擾了朕和皇后。”森冷的聲音自有一股威嚴,帶着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威力。
“是,皇上。”宮女太監們領了命令退下去,亭子裡就只剩下雲若和司徒嘉熙本人。
亭子用一層薄紗裝飾着,微風吹過,微微掀起一個弧度,便將亭子裡的人隱隱約約的映照出來,朦朧,婉約而唯美。
雲若的脣角帶着清新的笑容,隨手捻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酥酥甜甜的味道散開來,她不由得眯起了雙眼。
司徒嘉熙明亮如同黑瞿石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帶着寵溺,也帶着一絲擔心,“若兒。”
雲若看着司徒嘉熙,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今天你爲什麼要那樣做?”司徒嘉熙的脣邊掛着清淺的笑容,眼瞳裡卻帶着一絲不解。
雲若今天那樣做無疑是當衆扇了太后一個耳光,要是那個老妖婆發起狠來,他真的怕雲若會受到傷害。
當着太后的面,將太后的人弄死,逼着那兩個宮女寫下太后的罪狀,雲若怎麼做得出來?
他當時背後都冒出冷汗來了,生怕太后惱羞成怒,直接將她給殺了。
雲若嚥下了糕點,神色不變的看着司徒嘉熙,微微一下,“你說的是哪一件?打賭的事情還是那兩個宮女的事情?”
司徒嘉熙的目光平靜而幽深,靜靜的看着她,聲音裡面含着濃濃的擔憂:“都有。”
雲若喝了一口茶,眼神冰冷,像浸在冰水裡,沒有一點溫度,堅毅的說道:“因爲我不要再受她欺負!我要讓她知道,我也不是善類,誰要是招惹了我,必定要付出代價!還因爲,她對你不好!所有對你不好的人都是我的敵人,我會將你過去所受的苦,歷盡所能的幫你討回來!”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堅決而鏗鏘有力的味道,像一道驚雷在司徒嘉熙的心裡炸開。
司徒嘉熙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溼潤,心底有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進了心田裡,包裹了他的全身。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對他說過那樣的話,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這樣爲他着想,這一刻,司徒嘉熙深深的震撼了,看着雲若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壓住內心的悸動和震撼,緊緊的握着雲若略顯粗糙的手,千言萬語只化作兩個字,“若兒。”
雲若靜靜的看着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臉上染上了溫潤清澈的笑容,輕聲的說道:“司徒嘉熙,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司徒嘉熙眼底的熱流越來越強烈,幾乎要掉落下來,再也忍不住,將雲若緊緊的摟入懷裡,用力之大,幾乎要將雲若小小的身軀嵌入他的身體裡,嘴裡喃喃的說道:“若兒,若兒······”
周身被一種熱烈的暖流包圍着,讓他忍不住想哭。
雲若乖巧的任他摟着,輕聲的說道:“別難過,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不會變的。”
這個男人,讓她心疼。
兩個人靜靜的抱了很久,直到司徒嘉熙眼底的淚意隱去,他才鬆開了雲若,用一種飽含着深情的眸子看着她,靜靜的。
雲若也含着微笑看着他,千萬種情緒,只能化作無言的眼神。
此時,無聲勝有聲。
良久,司徒嘉熙平復了下來,眼底浮上一抹隱憂,“可是你這樣,萬一太后在背後捅你刀子怎麼辦?她那個人,絕非善類。”
雲若的眼底浮上一層冰冷,潔白的貝齒咬着嘴脣,周身散發出冰冷強烈的殺意,聲音裡不含一絲退讓,“那就看是那個半截身體已經邁入了泥土的老太婆厲害還是我!”
司徒嘉熙輕輕的看着她,忍不住嘆息一聲,“可是我擔心你。”
雲若將身上強烈的殺意斂去,微微一笑,“司徒嘉熙,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那個女人,只會輸,她絕不可能贏得了我,相信我好麼?”
司徒嘉熙看着雲若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裡閃過的自信,終於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雲若俏皮的一笑,故作輕鬆的一笑,“你放心,我是超級無敵宇宙戰神,沒人能奈何得了我!”
“還有那個賭約,你怎麼辦?那麼多的賬本你三天的時間真的能算得出來嗎?”司徒嘉熙的心裡閃過懷疑。
“當然!我以前可是少年數奧班的冠軍,最擅長的就是心算,那些東西難不倒我!”陰若驕傲的揚起頭,自信滿滿的說道。
不過這些賬本是用漢字寫的,她還得叫人來念才行!
司徒嘉熙雖然不知道數奧班是什麼東西,但是看雲若成竹在胸的模樣,也放心了一些。
說完了司徒嘉熙的擔憂,兩個人坐在一起笑嘻嘻的說着一些開心的話,亭子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娘娘,您不能進去!”
這是流雲冷漠的聲音,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不卑不亢。
“放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竟敢攔着本宮!小心本宮砍了你的腦袋!本宮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稟報,耽誤下來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嗎?”外面的人怒氣衝衝的吼道。
雲若只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但是不記得在哪裡聽到過了,然而聽見這個囂張的聲音,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流雲不卑不亢的說道:“抱歉,娘娘,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了,誰也不準靠近亭子!恕奴婢難以從命!”
“讓開!”那個女人的聲音充滿了怒火,夾雜着絲絲的恨意,衝着流雲吼道。
“對不起,娘娘,這是命令!”流雲絲毫不退縮。
“混賬的奴才!本宮叫你讓開!仔細本宮剝了你的皮!”咬牙徹齒的聲音帶着深深的恨意,像最兇狠的野獸。
“娘娘,對不起!”
“好,很好!來人,將這個刁鑽的奴才給本宮狠狠的打!”囂張而無禮的聲音,帶着森森的怒氣,惡狠狠的吼道。
雲若站了起來,掀開了紗帳,厲聲喝道:“住手!”
她的聲音也是陰森森的,帶着凜冽的殺意,也瞧清楚了那個人,原來是蘭貴嬪,脣角微微彎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徒嘉熙一眼。
司徒嘉熙的眼睛裡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臉上一片霜寒,站在雲若的身邊,冷眼瞧着囂張得想打人的蘭貴嬪。
一雙狹長而幽深的瞳孔裡泛着冷冷的光芒,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嗖嗖的射向蘭貴嬪。
“這是怎麼了?”低沉而邪魅的聲音響了起來嗎,帶着一股風流韻致,也帶着一絲陰狠。
蘭貴嬪看着並肩站着的兩人,剛纔的陰狠毒辣很快褪去,換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楚楚可憐的落下了兩滴眼淚,嬌嬌柔柔的說道:“臣妾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司徒嘉熙冷着臉沒有做聲,眼底極快的閃過厭惡的光芒。
雲若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的蘭貴嬪,脣角微微一扯,眼底閃過嘲弄的光芒,“蘭貴嬪這是怎麼了?哭得真難看,嘖嘖。”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嬌柔做作的女人,嘔得剛剛吃下去的點心都要吐出來了,虛僞!
相比之下,那個囂張的淑妃還是比較對她的胃口。
蘭貴嬪沒想到雲若說話那麼惡毒,臉上的表情一時僵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尷尬的彎着腰,姿勢難看極了。
“娘娘真會說笑!”她僵硬着一張笑臉,柔聲嬌氣的說道。
雲若冷笑了一聲,眼底冰冷,直截了當的說道:“本宮從來不說笑!蘭貴嬪,你公然頂撞皇上的命令,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被滅九族?”
她的聲音寒意幽幽,帶着森森的殺意,嚇得蘭貴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陣陣的涼意從腳底冒起來,一直傳到骨髓的最深處,冰冷得她幾乎動彈不得,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花容失色的說道:“冤枉啊,臣妾沒有,請皇上明察。”
司徒嘉熙只是定定的站着,眼底閃過幽深的光芒,俊美如同天神的臉上掛着優雅的笑意,好像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雲若冷冷的笑着,笑意不達眼底,聲音也是冰冷的一片,“不敢麼?本宮看你敢得很!皇上明明下令了不讓人靠近亭子一步,你剛纔卻無視皇上的命令,想要硬闖進來!不是違抗皇上的命令是什麼?還是,你覺得你的身份地位已經夠高貴了,高貴到凌駕於皇上之上,可以不用管皇上的命令了?”
蘭貴嬪面如土色,像看惡魔一樣的看雲若,眼睛裡閃過驚恐的光芒,害怕的說道:“臣妾知錯了,皇后,您饒了臣妾吧。臣妾都是因爲太心急了才一時考慮不周的,請皇上和皇后恕罪。”
她背後的冷汗已經涔涔的落了下來,身子抖如篩糠,顫抖着說道。
雲若冷冷的看着她,脣邊嘲諷的弧度越來越大,冷冰冰的說道:“文貴嬪,你剛纔對流雲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剛纔你可是囂張得很啊,還妄圖想要打流雲!在你的眼裡,忠心於皇上的屬下就是刁鑽的奴才嗎?不知道,你的宮裡有多少這樣的奴才?”
蘭貴嬪嚇得已經快要哭出來了,臉色慘白一片,哆嗦着說道:“皇后,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錯了,您饒了臣妾這一回吧。”
“她們是忠心的屬下,不是你口中的小小的奴才,文貴嬪已經說話最好還是小心一點。”雲若的眼睛森寒,透着嚴厲的光芒,“她們是本宮的人,誰要是敢動她們,本宮一定會讓她們死得很難看!”
流雲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暖意,不自覺的看了雲若一眼。
“是,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文貴嬪氣得幾乎咬碎了銀牙,也只能往心裡咽。
她的身子保持着彎曲的姿勢,配合着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司徒嘉熙沒有叫她起來,雲若也沒有叫她起來,她自然是不敢起來的,她心裡又怕又恨。,將雲若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臉上卻保持着害怕的樣子,盈盈的眼波看着司徒嘉熙,可憐的說道:“皇上,臣妾知錯了,可是臣妾有重要的事情跟皇上說。”
司徒嘉熙冷哼一聲,狹長的眼眸裡閃爍着冰冷滲人的光芒,寒幽幽的瞪着蘭貴嬪,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給看穿,那樣冰冷的眼神,像狼一樣,蘭貴嬪害怕得差點一個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再有下次,你直接去冷宮待着!”冰冷的話語響起,蘭貴嬪只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裡走了一圈,激動得想哭。
雲若嘲諷的勾起弧度,冷冷的說道:“起來吧。蘭貴嬪。”
“謝皇后。”蘭貴嬪蹲得腿差點都麻了,站起來一個不穩,僵硬的摔在了地上,發出很大的咚的一聲。
“哎喲,疼死了!”痛苦的哀號聲響了起來,文貴嬪豔麗嫵媚的臉痛苦的扭成一團。
“娘娘,您沒事吧?”身後的丫鬟大驚失色,第一時間跑了過來將她拉了起來,關切的問道。
文貴嬪摔得生疼,礙於皇上和皇后在場,剛纔又犯了那麼大的一個錯誤,她也不敢喊,不耐煩的將丫鬟推開,“沒事。”
司徒嘉熙和雲若冷眼看着這一切,脣邊掛着一模一樣嘲諷的笑容。
“皇上,臣妾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稟報!”文貴嬪忍着身體的疼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嬌媚動聽。
“什麼事?”司徒嘉熙的脣角勾了勾,眼底閃過嘲諷的光芒,平淡的聲音沒有波瀾,讓人聽不出來裡面蘊藏的情緒。
“回皇上,大皇子病了,一直嚷着要見皇上,德妃姐姐急得寢食難安,臣妾很擔心大皇子,所以肯定皇上去看看大皇子,大皇子需要他父皇的安慰。”
蘭貴嬪一面說着,臉上一面露出了擔憂的表情,從表面上看,真的是很擔心大皇子病情的樣子。
司徒嘉熙的眉頭皺了皺,面無表情的看着蘭貴嬪一眼,淡淡的說道:“大皇子病了不是應該找太醫嗎?來找朕做什麼?朕又不是大夫。”
蘭貴嬪沒有料到司徒嘉熙竟然是這個反應,眼睛裡面的篤定轉成了驚訝,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嘉熙,身形晃了一下,顫聲說道:“皇上,大皇子很想念皇上,請皇上去看看吧。”
她的聲音哀哀悽悽,自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嬌柔得讓男人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皇上,臣妾求您去看看吧,德妃姐姐現在已經六神無主,天天以淚洗面,恐怕大皇子,大皇子他······”
她再也說不下去,只是用一雙迷濛的大眼睛期盼的盯着司徒嘉熙,明眸秋水,梨花帶雨般的可憐。
司徒嘉熙嘴角升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不輕不重的說道:“蘭貴嬪,看來你是越發的放肆了,朕都說了不去,你沒聽到嗎?”
他的聲音冰冰冷冷的,帶着一種冰涼的寒意,像冷颼颼的風,直直的吹進人的心底,嚇得蘭貴嬪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的落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心裡卻悔恨得不得了,早知道她就不攬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了,還以爲用大皇子爲藉口,可以能夠更接近皇上一些,以後能夠得到皇上多一些的關注,然後更好的實施接下來的計劃,可是,沒想到司徒嘉熙在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內轉變那麼大,大得她再也莫不清楚他的內心。
“皇上,臣妾知錯了,您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蘭貴嬪的臉色蒼白,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顫抖着說道。
“滾!”司徒嘉熙好看的脣角微微動了一下,清晰的發出一個字,卻帶着森森的寒意,像一盆冰冷的水,將蘭貴嬪從頭淋到腳,讓她遍體生涼。
“是,皇上。”蘭貴嬪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她只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司徒嘉熙就會將自己殺死。
然而,司徒嘉熙卻連多看她一眼也覺得厭惡,柔軟的目光落在雲若的身上,輕聲的說道:“若兒,我們走。”
後宮的這些女人,他一刻也不想見到。
雲若的脣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長的看了蘭貴嬪一眼,眼底冰涼成一片,握住司徒嘉熙的手,柔聲說道:“好,我們走。”
兩個人相視一笑,再也不管旁邊臉色分外難看的蘭貴嬪,視若無睹的走過蘭貴嬪的身邊,向着鳳鸞宮的方向而去。
身後,一大羣太監和宮女,安靜的跟着,很快就走遠了,只剩下蘭貴嬪和她的丫鬟跟在後面,孤單而蕭索。
蘭貴嬪的臉色變幻着,胸腔裡面的肺都快氣炸了,眼底閃爍着瘋狂的恨意,手指緊握成拳,泛着微微的白,良久,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回去!”
她不會忘記今天自己所受的恥辱的,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皇后所賜!
那些伺候她的人大氣也不敢哼,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氣沖沖的往宮殿裡跑。
鳳鸞宮裡,司徒嘉熙柔和的看着雲若,有些爲難的解釋道:“若兒,後宮的那些妃嬪都是擺設,你別不開心好嗎?她們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你不要在意好嗎?”
漆黑明亮的眼睛裡閃過深沉的光芒,帶着一絲小心,一些討好,字句斟酌的說道。
雲若平靜的望着司徒嘉熙稍微帶着緊張的臉,柔和的笑一笑,“我相信你,沒關係。”
那些女人一個比一個看起來更不是善類,她不相信司徒嘉熙的眼光會那麼差,連那樣的女人都會喜歡,那些女人,應該只是太后放在宮裡的棋子一樣,就像,當初對傅雨鳶的初衷。
司徒嘉熙直直的看着她,又是高興又難過。
開心的是雲若終究不像那些膚淺的女人一樣對着他興師問罪,難過的是,雲若如此大方,是不是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若兒。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唯一,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等到障礙和危險全部掃除,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人。”
司徒嘉熙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低低的喚着她,似乎有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句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是對你不在乎,而是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做出讓我傷心的事情來。那些女人也不是你想要的吧?”雲若的眼睛裡充滿了真誠,流光溢彩的眼睛望着司徒嘉熙,說出讓司徒嘉熙震撼的話來。
再也不需要說什麼,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充滿了全部的信任,司徒嘉熙的心裡暖暖的,萬分珍惜的將雲若摟在自己的懷裡,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她烏黑如墨的長髮。
“皇上!”寢殿的門外響起了福公公蒼老而略帶焦急的聲音。
雲若輕輕的笑着,鬆開了司徒嘉熙。
司徒嘉熙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跳,清了清嗓子,恢復了往日威嚴的聲音,“什麼事,進來說。”
福公公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身後跟着一個身穿玄色錦袍的暗衛,匆匆的走進來,在司徒嘉熙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司徒嘉熙的臉色凝重了起來,狹長而幽深的眸子裡閃過冰冷的殺意,攝人心魂。
他回過頭來對着雲若說道:“若兒,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自己好好休息好嗎?”
雲若的脣邊一直掛着笑容,溫柔而乖巧的說道:“好,你去忙吧,我一會累了就休息。”
司徒嘉熙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步履匆匆的走了。
雲若目送着司徒嘉熙走遠了,回到宮殿裡寫了一封信,叫住了追月:“將這封信送到將軍府,越快越好。”
“是,娘娘。”追月拿了信,拿了雲若的腰牌立刻出宮去了。
雲若的眼睛充滿了冰冷,臉上陰沉不定的掃視着宮殿裡清雅的擺設,心裡卻在想着她寫給傅流煙的信。
現在宮裡面都是眼線,她的身邊可信任的人就只有流雲和追月兩個人,如果再沒有可信任的人,她今後的處境一定非常艱難。
綠珠,脣邊嘲諷的弧度越加的明顯,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還有碧玉,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動靜,那她存在的目的到底是做什麼?
雲若絕不相信,碧玉是清白的,沒有受到太后的指使,只是那麼幾天了都沒有動靜,太后到底要讓她做什麼呢?
她這麼想着,想得都入神了,連流雲喚了她幾聲都沒有聽到。
“娘娘,娘娘?”流雲小聲的喚道。
雲若的袖子被她輕輕的扯着,她才恍然回過神來,鎮定的說道:“什麼事?”
流雲小聲的說道:“太后那邊已經讓人將賬本送過來了。”
那麼多的賬本,哪怕是很多人算,都要算十多天,娘娘竟然跟太后打賭,說三天就能算完,真的行嗎?
如果娘娘輸了,那麼鳳印可就落到太后的手中了,以後娘娘要怎麼辦?
雲若的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平靜的說道:“讓她們拿到偏殿裡去吧。”
賬本看起來雖然厚,可是古代是用漢字記載的,還是用毛筆寫的,一本下來應該也沒有多少內容。
“娘娘,您現在不算嗎?”流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擔憂,小聲的提醒道。
“那個不急,明天再算。”雲若眉頭都不皺一下,淡淡的說道。
“可是,只有三天的時間。”流雲是真的擔心雲若了,時間本來就短了,娘娘還懶懶散散的模樣,她怎麼能不心急。
“你放心吧,本宮既然敢應下賭約,就能夠在約定的時間內算出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住那些賬本,如果多了一本或者少了一本,那到時候,就算結果再正確,仍舊沒有用。流雲,你去夜寧宮跟太后將賬本一本一本的核對,清楚了將清單拿給本宮看。不止向太后覈對,那幾個賬房先生那裡,也需要覈對一下,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漏洞。”
雲若的臉上充滿了嚴肅,一雙眼睛裡面閃爍着睿智的光芒,仔細的吩咐道。
“是,娘娘。”流雲領了命令下去了,雲若端坐在鳳榻上,一雙眼睛裡面波濤洶涌,捲起驚濤駭浪,周身籠罩着一層寒霜,分外清冷嚇人。
碧玉和綠珠走了進來,怯生生的看着雲若,小聲的說道:“娘娘,該用午膳了。”
雲若似笑非笑的看着兩個領頭的宮女,一雙清凌凌的眼睛裡閃過嗜殺的光芒,嚇得兩個人的背後都滲出了一層冷汗。
“娘娘?”兩個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坐立難安。
雲若略顯蒼白的脣輕啓,用平淡的聲音說道:“太后將賬本送過來了吧?”
她的語氣輕輕的,卻嚇了兩個女人一跳,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只要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說道:“是的,已經送過來了。”
“那些賬本就交給你們兩個保管了,要是賬本出現了任何意外,讓本宮最後算出來的結果和太后算出來的結果不一樣,本宮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她的聲音寒徹徹的,像一陣陣陰冷的風,吹在兩個丫鬟的耳中,嚇得她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尤其是碧玉,她的臉色慘白一片,幾乎不敢去看雲若的眼睛,手無意識的握緊,上面的青筋暴漲,哆嗦着跪在地上。
雲若將兩個宮女的臉色都看在了眼裡,尤其是碧玉,她反常的樣子讓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脣角扯出了一絲冷冷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是本宮交給你們的任務,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本宮有的是一千種辦法對付你們。聽說過削人棍沒有?就是將一個人的手腳全部砍掉,將眼睛挖出來,將鼻子割掉,泡在一個盛着鹽水的木桶裡,你們說那樣會不會很痛?”
她輕輕的說着,好像沒有看見兩個丫鬟的臉色白得像鬼一樣,輕輕的笑了,繼續說道:“當然,也許你們不怕死,視死如歸,沒有關係,本宮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不怕死,失了貞節總是怕的吧,將你們充爲軍妓,讓你們去伺候一百個一千個甚至一萬個男人,怕不怕?又或者,你們不怕,本宮還有辦法,比如養一堆樹幹般大小的蟒蛇,將你們丟下去跟蛇住在一起,又或者······”
“娘娘,您別說了,求您了。”碧玉和綠珠淚流滿面,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驚恐的看着雲若,聲音哆嗦,牙齒幾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娘娘真的是太可怕了,比太后還可怕一千倍,一萬倍。
雲若冷冷的看着她們,眼底沒有一絲溫度,“答應了嗎?”
“奴婢遵命。”兩個丫鬟面如土色,哆嗦着說道。
雲若微微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很好,最好記住你們說過的話,本宮絕對是一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不怕死的可以試試。”
綠珠面色慘白,眼底驚恐一片,掙扎了很久,才說道:“娘娘,奴婢有事要稟告娘娘。”
雲若正襟危坐,靜悄悄的看着她,一雙清冷的眸子裡折射出清冷的光芒,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綠珠的臉上帶着一片決然,開口說道:“奴婢其實是太后安插在鳳鸞宮的人,昨日太后給奴婢下達了一個任務,讓奴婢動手腳,不讓娘娘懷上皇上的孩子。”
“所以,你就在本宮的早膳裡下了藏紅花。”
雲若平靜的說道,聲音沒有一點波瀾起伏,卻讓綠珠面如死灰。
“您都知道了?”她的聲音輕飄飄的,都不像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這一回她死定了。
雲若輕輕的笑了笑,“你不知道吧,本宮以前最喜歡的就是醫書,那些藥材的習性功效本宮知道得清清楚楚,早就在早膳端上來的時候本宮就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了。綠珠啊綠珠,你在下手之前怎麼不查清楚本宮到底擅長什麼,不精通什麼?更何況,你昨日夜裡被太后鬼鬼祟祟的招到了夜寧宮,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嗎?”
“那您打算怎麼辦?殺了奴婢嗎?”綠珠的臉上慘白一片,嘴角浮着一絲蒼涼的微笑,眼淚卻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不,要是本宮想殺你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你應該知道你這麼做是多大的死罪!”雲若的眼神冰冷,聲音冷漠。
綠珠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愕然,呆愣愣的看着雲若,“爲什麼沒有動手?奴婢犯了死罪,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嬋娟和畫眉的下場,你是故意帶奴婢去看的吧?”
她悽然的笑了,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娘娘,奴婢自知對不住您,請求一死!”
“太后除了讓你在本宮的膳食裡面下藏紅花,還要做什麼?”雲若的聲音冷冰冰的,平靜的問道。
綠珠搖搖頭,“沒有了,奴婢只做了一件對不起娘娘的事情,對不起。”
額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磕得她的額頭都爛了。
“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太后手中?又或者是爲了榮華富貴?”雲若看着綠珠,淡淡的問道。
綠珠的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急切的否認道:“奴婢不是爲了榮華富貴!不是的。太后在奴婢的身上下了毒藥,如果奴婢不給她做事,奴婢也只有死路一條。”
雲若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思,良久才試探的開口說道:“想要不受太后的擺佈,爲本宮做事嗎?”
綠珠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不可置信的看着雲若,“可以嗎?”
“當然!前提是你不能背叛本宮!盡心盡力的爲本宮做事,本宮保證你會活得好好的,境遇也比在夜寧宮好得多。”雲若含笑着說道。
綠珠含着熱淚說道:“如果娘娘能夠解了奴婢身上的毒,奴婢這輩子願意爲娘娘奉獻出我所有的價值。”她的眼底閃着堅毅的光芒,鄭重其事的說道。
雲若輕輕的笑了,看向碧玉,平靜的說道:“你也是太后的人吧?她是爲了活命,你是爲了什麼?太后又給你安排了什麼樣的任務?”
碧玉的臉色比綠珠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眼中充滿了驚恐,顫抖着說道:“奴婢沒有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情,娘娘明察。”
雲若輕輕一笑,“那你準備做什麼對不起本宮的事情,打的是賬本的主意吧?”
碧玉的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驚恐的看着雲若,“娘娘饒命!奴婢不敢。”
“爲什麼?”雲若沒有放過那個問題,如果她還不承認,自己不介意讓那碧玉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