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炫明懷裡溫軟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縈繞在鼻尖的淡淡的清香也消失了,他的心裡奇異的涌起了一股失落,幽深邪魅的目光看着雲若跑走的方向,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嘴,笑了。
雲若逃也似的回到雅間裡,對上了江語柔仇恨得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她不慌不忙的在角落裡面坐下來,從容自若的迎視回去,嘴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於是,江語柔那張原本就扭曲的臉,現在扭曲得更加厲害了。
雲若看見江語柔氣成這個樣子,一直狂亂跳着的心情,反而變得平靜了一些,她咬着脣,自我安慰的想道:不會有事的,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那個男人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閒心來逗弄她。
雖然是這樣想着,可是她的心裡仍舊是突突的跳着,手心裡面沁出了細細的冷汗。
只盼望着遊湖快點結束,她好去,說實話,她寧願面對傅雨鳶那張扭曲的臉,也不願意面對司徒炫明那種讓她深深恐懼的目光,那就像是獵人看見獵物的,想要一網打盡的殘忍的視線。
好在,沒過多久,傅玉霜回來了,兩個人聊了一會天,時間才過得稍微快一點。
下午時分,遊湖終於結束了,雲若跟在傅流煙和傅玉霜的身後,踏上了回府的馬車。
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腦子裡總是想起司徒炫明那種志得意滿的眼神,背後的冷汗都溼透了。
“雲若,你怎麼了?”傅玉霜看出她的不安,關切的問道。
“啊?”雲若被嚇了一跳,雙眼呆滯的看着傅玉霜,慌亂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傅流煙關切的目光也看了過來,溫潤的聲音像一汪清泉緩緩的注入她的心靈,讓她冰涼的心得到了稍微的安寧。
“大少爺,三小姐,我沒事。”雲若搖了搖頭,臉色十分難看,勉強扯起脣角說道。
“那可能是累的,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就好了,你身體還沒完全好,讓你今天跟我們出來真的是爲難你了。”傅流煙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心疼,略帶歉意的說道。
“是啊,回去你好好休息吧,最近大姐那邊也是很忙的,她沒空來找你麻煩。”傅玉霜撒嬌的搖晃着雲若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
如花的嬌顏,染上了一層粉嫩的色彩,看起來十分的幸福,明媚的笑容,跟馬車外面濛濛的細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雲若輕輕的斂下眉,低低的應了一聲。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三個人走在將軍府中,到處都是一大片喜慶的紅,紅得讓人耀眼。
傅雨鳶就要成爲皇后了,府裡早早的就準備開了,所以,目之所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喜氣洋洋的紅。
雲若無心理會這些,悶着頭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傅流煙剛回到府裡,一個暗衛悄無聲息的閃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跪在他的面前,小聲的說道:“少爺!”
“有消息了沒?”傅流煙站在暗衛的面前,眼睛裡面閃過晶亮的光芒,脣角微動,輕聲的問道。
“當年夫人的貼身丫鬟秋菊已經找到了。”暗衛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恭恭敬敬的說道。
傅流煙握着杯子的手猛的握緊,指節分明的手指根根泛白,似乎在壓抑着什麼。
“現在人在哪裡?”他壓抑住激動的情緒問道。
“在京郊的別院裡。”暗衛看着主子的臉色,小聲的說道。
“很好,派人嚴加保護,除了我和大夫人,誰都不許進去,哪怕是老爺!”傅流煙手一鬆,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杯子裡盛的酒灑在地上,盛開成一朵不規則的花。
“是,主子。”
“當年接生的產婆找到了嗎?”傅流煙的眸子裡面閃過晶亮的光芒,背對着暗衛,淡淡的說道。
“屬下無能!”暗衛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嘴脣有點發紫,聲音也忍不住顫慄了起來。
“繼續找,不許驚動二夫人。”傅流煙乾脆的下命令道,“好了,下去吧。”
“是,主子。”暗衛縱身一躍,從窗口中閃了出去,很快的消失不見了。
房間裡只剩下臉色晦暗不明的傅流煙,眼神銳利,折射出仇恨的光芒。
最好不要讓他找到證據,段采薇,否則,你就等着去死吧!
還有兩天,兩天的時間,雨鳶就要大婚了,總算還是一件好事。
如果雨鳶不是他的妹妹,她進宮也算是幫了傅家一個大忙!
這樣想着,傅流煙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靠在軟榻上,若有所思。此時的段采薇正氣定神閒的坐在傅雨鳶的閨房裡,饒有興致的喝着茶,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今天是禮儀嬤嬤教導雨鳶的最後一天,她坐在旁邊,看着傅雨鳶規規矩矩的照着嬤嬤的動作,認真的學着,即使臉上帶着面紗,仍舊學得十分的到位。
最後一個動作落下,禮儀的學習徹底的結束了。
段采薇臉上掛着柔和的笑容,和藹的讓丫鬟給嬤嬤們倒了茶,自己又親自將碩大的金塊塞到每一個嬤嬤的手裡,又寒暄了好一會兒,才讓丫鬟將禮儀嬤嬤送走了。
等到屋子裡面沒人了,傅雨鳶煩躁的將臉上的面紗扯下,不耐煩的在椅子上坐下,不高興的嘟嚷道:“二孃,這個破面紗我還要戴到什麼時候?”
每一天都密不透風,她快悶死了。
段采薇的臉上掛着雍容華貴的笑容,端詳着她的臉,滿意的頷首,“恢復得不錯嘛,等到明天,你的臉就會像原來一樣光潔如新了。”
“可是,二孃,你一點動作都沒有,難道真的讓我嫁到皇宮裡去嗎?”
傅雨鳶的心裡仍舊是忐忑不安,越接近進宮的日子,她就越心慌。
“雨鳶,別急,二孃說要幫你,就一定會幫你的!你還行不過二孃嗎?”段采薇喝了一口茶,舉着帕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角,含笑着看向傅雨鳶。
“當然不是!”傅雨鳶懨懨的低下頭,只是現在還是心慌,她害怕啊。
“但是你想要不進宮,就要付出一些代價。”段采薇看着傅雨鳶的眼睛,緩緩的說道。
“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