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美是初遇

“好,那我週六回西區探親,順道拿卡。我之前找了好久,原來到你手上了。”

“好,那說定了。拜~~~”

子貞掛完電話,長舒了一口氣。她正準備去補辦校園卡呢,就接到了紀裳的電話,真是幸運啊。

原來卡被認識的人撿到了,輾轉到了紀裳手上。這樣就好辦多了。

一高興,就忘形了。

她勾住大絢兒的壯實的胳膊,拍拍胸脯:“大絢兒,今天妹妹高興,請你吃手撕雞,怎麼樣? 咱們去一飯二樓會會那位和你眉來眼去的大叔,好久沒見他了,怪想念的!”

大絢兒並沒有表現出子貞意料中的高興,冷冷地給她澆了一句:“你的卡不是丟了嗎?”

子貞:“……”

“算了,這頓先記在我頭上吧,回頭要加倍補我喔!”大絢兒於心不忍,眼前的子貞可憐得像只隔着魚缸玻璃盯着魚的貓咪,十分惹人愛。

週六,陽光正好,少許微風輕吹。風裡似乎被灌了葡萄酒,甜醇香郁。

子貞搭校車到西區,四個校區之間都是有校車專線的。

在公車上補了一個小時的覺,剛下車,子貞正迷糊着呢,就被一個人熊抱住。不用看都知道,是紀裳。子貞結結實實回抱住,把頭擱在紀裳右肩,“好睏啊!”

紀裳咧咧嘴:“這還是深冬呢,我們這邊雖然很暖,你也不能亂了季節,犯春困吧!說!做了啥春夢?”邊說還邊鉗住子貞的胳臂反扣在她背後,一副嚴刑逼供的樣子。

子貞,頓時----睡意全無。

不過,走進校園的下一秒,子貞是真的醒了。

鋪天蓋地的梅香席捲而來,清冽芬芳。

整排校道都鋪滿梅瓣,子貞都不忍心纔下去。

軍訓時子貞還納悶兒,一般大學開門迎道的都是參天古木或是美盛茂密的香樟樹。不料,自己大學竟是兩排光禿禿的樹枝丫,且樹有不高,實在沒什麼視覺美感。

原來玄機在冬日。

簡直是視覺衝擊啊,大片大片的臘梅樹,盈滿眼眶的黃,溢滿天地的香。風吹花舞,幾條臘梅枝蜿蜒至人行道,似邀人與花共舞。

子貞與紀裳踱步於校徑,一個是驚喜萬分,一個是習以常態。

子貞突然冒出一句:“早知道西區有這般姿色,就不換專業了。”

紀裳白了她一眼,“感情你上大學不是爲了學習,是爲了看風景的呀!”

子貞打趣:“是也,是也!”,拍手自笑。

拐角處,突然傳來戲謔聲:“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把往年的照片翻給你看了,費了那麼多脣舌都沒用。”

聽聲音,就知道是紀衣。

子貞轉身,回頭,準備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可不能被梅花比下去了。不料,走入眼簾的卻不是紀衣,那個人----

長身玉立,修眉墨目,煞是好看。

一身黑長大衣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大衣下的雙腿很是修長,帶着男子應有的硬朗。大衣上端嵌着裡面潔白乾淨的襯衣領口,上面的面龐和襯衣一樣,白皙,乾淨。眼眸寒若深潭,黑如墨硯。眼睫濃長,薄脣微紅,俊鼻朗目。臘梅樹下,花瓣映襯中,花笑人不笑,別有一凡風情。

美啊!

子貞看得忘情,不由感嘆:“真是人比花美!”

紀衣忽的從那個人身後探出,手隨意搭上那人的肩:“怎麼樣?人加上花,都送給你,要不要考慮重回西區?”

子貞雖看得忘情,卻並未失神,也看到紀衣滿臉的壞笑。

趙煜容注意到了這一點,一般女生看到他都會看呆,然後神思翩翩。眼前這個女孩,眼底一片清明,卻有滿滿的純粹的欣賞。他篤定,子貞並未上紀衣的當。

只是紀衣這個問題問得刁鑽,若回答好,卻是無法兌現的承諾,也顯得太厚臉皮一些了;若大不好,又與她之前說的話相違,不免虛假;若不答,會讓人誤以爲她看自己看癡了,盡露小女兒姿態。

趙煜容正好奇子貞會給出怎樣的回答時----

“可以考慮啊,如果再加上紀老師能幫我付違約金的話?”

紀老師……趙煜容實在遮不住眼底的笑意,瞧了一眼被“將”住的紀衣……違約金……

紀衣張了張口,說不出反駁的話。沒料到子貞會來這麼一句。

“誒……就說不能去東區,你才混了幾天,就這麼精明瞭!”

紀衣總覺得,子貞和趙煜容有着相同的潛質:總能擋住他的招,再不動聲色地“還”給他,加倍的。哼哼~~~發現這個事實後,紀衣有點受傷。

大家正嬉笑間,“如果我幫你付違約金呢?”悅耳,低沉的男聲傳過來,聲如厚琴,質若翠竹,色似潤月。真是好聽的聲音,不過這內容……

子貞這次不是有點兒了,是完全----不知所措。

仰頭,即看見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比外公方硯裡的墨還黑,還肅穆。

子貞這次不敢開玩笑了。那眸子,別樣認真。子貞想別開眼,卻又不敢。

時空,恍若定住。

紀裳這時候也不敢打岔,雖是哥哥的好朋友,卻鮮少見他笑過。對於紀裳來說,這位是想長輩一樣的存在。她只能拼命向紀衣發求助信號。

紀衣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對,趕忙開口:“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這朋友特別愛看朋友吃啞巴虧,所以玩笑也超冷超認真的,俗稱'黑色幽默'。子貞,你不用當真。”

子貞歪頭,看向紀衣,心裡竊喜:終於成功切換目光了。“紀老師,這不是'俗稱',是'專業用語'呢!”

紀衣默了。就說不能就子貞,趙煜容着類人的。自己每回都當東郭先生。

氣氛終於有些活絡,紀裳適時拉住子貞的手,上前一步。

“趙哥哥,這是我的好朋友,子貞。子貞,這位是我哥哥的好友兼同事,趙煜容,趙哥哥。”

趙煜容,這名字,挺好聽。如果子貞同學聽過G大的傳說,就不會是這個反應了。只可惜啊……

暖陽底下,梅花徑邊,薰香風裡,四個人,一幅畫。

還有一件事。

子貞永遠也不會知道,趙煜容見到她的第一面----那一瞬間的回眸,第一反應和她一樣----人比花美。

不同的是,子貞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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