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擡頭,忍不住問道:“六哥,你這話啥意思?”
朱曉六看着我,開口道:“我希望你現在能把東西交給六哥,昨天我說的是真的,那個東西真的能害死你,就比說如果今天晚上我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那我估計明天早上就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了。”
我低着頭,咬着嘴皮子沒有說話。
朱曉六嘆了口氣,輕聲道:“楓啊,從咱們哥倆認識到現在,六哥自問對你不錯吧?你和我年輕時候真是太像了,正因爲那些路我親自走過,所以六哥是真的想拉你一把。
可能你心裡會不相信我,但也不能我對你掏心掏肺了,你卻覺得我不懷好意吧?
如果你是擔心我把東西交出去了,你會被對方滅口,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因爲我壓根就沒打算交出去,那幫警察都是廢物,他們辦不到的事兒,我來。
我朱曉六的確是個禍害,但我也有一腔熱血,祖國生我養我,我也想爲國家做點貢獻,也想爲百姓做點事情。
可這前提是你得把東西給我啊,不然你別說讓我爲國家做貢獻了,到時候恐怕我也是自身難保,對方已經找到我頭上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動容,鼻子酸酸的,莫名其妙的有了一股立刻把錄音筆塞給他的衝動。
我正準備把手伸進口袋裡,地上的張寧突然大喊大叫的了起來,衝着要搖頭。我當然知道她是不想讓我把東西交出去,可是既然我都能知道了,朱曉六能不知道?
那個光頭二話不說,把張寧從地上揪起來,就跟提小雞崽子一樣,接着一把扔了出去,張寧被扔出去了好幾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朱曉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張寧,緩緩說道:“我說過了,誰敢動我妹妹,我就殺她全家,所以你也不用着急,等會我就會把你從天台扔下去。”
張寧惡狠狠地瞪着朱曉六,眼中滿是憤怒和仇恨,好像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一樣。
“不怕啊?”朱曉六愣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睛,冷笑道:“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是個雛吧?嘖嘖,這多不好啊,小時候在我們老家,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生了五六七八個了。”
朱曉六輕聲道:“龍袍!”
“大哥,明白。”那個叫龍袍的光頭衝着朱曉六邪笑一聲,一邊解開自己的褲腰帶,朝着張寧走了過去。
我當然明白他要幹什麼,滿臉驚恐的看着朱曉六,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狠,張寧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惡魔,這一刻,我真的是有點後悔當初上了他的賊船了。
張寧臉色一下變了,眼中滿是驚慌,拼命的想往後退,但是哪裡跑的了。就在那個龍袍扯開她的衣服拉鍊的時候,我連忙喊道:“不要!六哥,東西就在我身上,我現在就把給你。”
我連忙從口袋裡掏出錄音筆,說道:“六哥,東西我帶來了,但是你能不能放了張總?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您這麼折磨她我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
朱曉六聞言,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朝我說道:“說實話這件事兒我很生氣,但這是你頭一次開口求六哥,六哥肯定說什麼也得給你這個面子。
也幸虧我妹妹沒真出什麼事兒,不要我絕對滅她滿門,讓她滾蛋吧,以後這個省,別讓我再看見她。”
龍袍立刻從張寧身上爬起來,面無表情的繫好了皮帶。我連忙用兩隻手把錄音筆遞給了朱曉六,朱曉六兩眼放光,一把接了過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帶着龍袍離開了。
我走過去幫張寧鬆綁,結果她剛能動就給了我一巴掌,衝着我幾乎是喊了出來:“誰讓你給他的?”
我愣了下,接着瞬間火了,踏馬的什麼意思,老子好心好意的救了她,結果她不說按着劇本走,來一個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能以身相許啥的也就算了。起碼不管你有沒有這個心,真真假假的你也感恩戴德一下吧?
這些都沒有也就算了,完事兒她還一臉受了委屈的模樣,不僅打了我,還理直氣壯的質問我,我當時火一上頭,真是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可是看着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想了想,終究沒衝她發脾氣,帶着她坐電梯下樓,接着到地下停車場,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朱曉六說的那個什麼狗屁的豐田霸道。
看起來還不錯,可是一想到是櫻花島產的,心裡就有些不爽,不過這時候我也來不及細細吐槽了,必須在朱曉六反悔之前把張寧送走。
朱曉六說東西給了他我就沒事兒了,甩掉了這麼個燙手山芋,說起來其實也未必不是個好事兒。
路上,張寧突然朝我問道:“你寧願把它交給朱曉六,也不肯給我嗎?”
看着她一臉不甘心的小眼神,我沒好氣道:“就是我把那東西給你,捫心自問你鬥得過朱曉六嗎?本來我還覺得你有可能跟他鬥個兩敗俱傷呢,最起碼也能全身而退,可是剛纔你也看見了,從頭到尾就是朱曉六在完虐你。
另外你也看到了,朱曉六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光棍,既然你昨晚聽到了他跟我說的話,那你老子的事兒,你也應該知道前因後果了,是你爸和他的小老婆先害死了朱曉六的女朋友。
你光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殺妻之仇呢?這件事兒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哪個人是你爸。
於公,這事兒本來就是你爸先惹的。於私,朱曉六怎麼說怎麼說也對我有知遇之恩,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讓我把錄音筆給你?換成你是我,你幹嗎?”
張寧張了張嘴,有些不服氣道:“我怎麼做是我的事兒,但是你爲什麼要把錄音筆給朱曉六?”
我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了,幾乎是喊了出來:“我踏馬不把東西給朱曉六,你現在早被他從天台扔下去,摔成一張肉餡餅了。
哦不對,在那之前我還得看着你跟那個龍袍真槍實彈的打上幾百個回合。”
張寧咬着嘴脣,哽咽的衝我喊道:“我讓你救我了嗎?你能爲了救我把錄音筆給朱曉六,爲什麼不直接給我?”
我一拍額頭,無語道:“算我犯賤行了吧?說真的,本來我的雷鋒血就少,這回算是被你徹底弄沒了。
記得以後如果有人因爲我見死不救死了,那都是你害的。行了,到了火車站你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說話間,我拐了個彎,直接到了火車站外面的空曠地,售票廳就在十幾米外,我解開安全帶,帶着張寧下車。
我直接給她買了張到山東的車票,時間也挺緊,二十分鐘以後就要發車,也就是說馬上就要檢票了。
過安檢的時候,張寧深吸一口氣突然在衆目睽睽下抱住了我,小聲說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學習,好好活着,好好的等我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