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楠一下急了,連忙朝我說道:“嘿小子,還沒結賬呢!”
我瞥了他一眼,正準備摔瓶子,誰知道何進這時候一把奪過了我手裡半瓶啤酒,咕嘟咕嘟灌得一乾二淨,接着直接砸在了牆上,瓶子一下碎了一地。
“臥槽尼瑪!”孫楠眼珠子都瞪圓了,拍着桌子就要起身。
何進一隻腳踩在貨架上,拎着一衣服的東西,牛逼哄哄的喊道:“孫屠夫你別太狂,別人怕你,我何進還真就沒把你放在眼裡,老子的目標,是喬四爺!”
陳赫銘當時都看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我瞬間反應過來,沒等孫楠從收銀臺出來,拽着他倆就往馬路對面的廣場裡跑,三下兩下的分頭扎進了人堆。
一口氣跑了好幾分鐘,陳赫銘不知道躲哪去了,我和何進跑到了廣場邊才連喘帶咳的停下來,何進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回頭看了看,咧嘴笑道:“放心,沒追上來。”
我費勁的直起腰,一把推在了他胸口上,扯着嗓門罵道:“你踏馬腦子關機了吧?不是說好了酒瓶子我來摔嗎?你搶個屁!”
何進憨笑兩聲,道:“我不尋思咱倆誰砸都一樣嘛?”
我冷哼一聲,別過頭不說話,何進彎着腰小跑過來,輕輕碰了碰我的肩膀,道:“別生氣了唄楓哥,不是有你在呢嘛,我還能在這兒混不下去了啊?”
聽了這話,我心裡暖洋洋的,嘴上罵了句:“傻逼!”
何進摟住我的肩膀,大大咧咧道:“你甭管傻不傻X了,就問你本大將軍剛纔最後那句霸氣不?說實話,我心裡還真就是這麼想的,跟喬四爺比一下,他孫楠真就是個苟幾吧!”
“行了行了,別吹你家喬四爺了,跟張作霖大帥比起來,他也就那樣。”我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說道:“給陳兒打電話,到孫屠夫家樓下會和!”
“成!”何進點了點頭,打完電話以後,忍不住朝我問道:“瘋子,你確定這事兒真能行?”
我坐在臺階上,仰起頭閉目養神,輕聲道:“試試嘍,這把要是成了,咱們開個小菜市場都沒問題了,朱曉六給了我一個禮拜,不行大不了再想辦法,人不死總會出頭的。”
坐了一會,我和何進來到朱曉六家樓下,陳赫銘已經到地方在等我們了,我們仨找了個隱秘的角落貓着,一直等到快十二點,何進跟陳赫銘都忍不住打呼嚕了,孫楠的黑色大衆終於開向了樓下。
我瞬間激動了,二話不說就竄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振臂高呼:“孫楠孫楠,快快還錢!”
何進和陳赫銘都被我這一嗓門給弄醒了,愣了一下,連忙跟了上來。
那輛大衆車‘吱’的一聲停下來,孫楠陰沉着臉從車上下來,罵罵咧咧道:“**崽子,你踏馬沒完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剁了做成包子?”
我連忙停下了腳步,嚥了口吐沫,大聲道:“孫爺別激動,我是專門來賠您錢的。”
孫楠愣了下,隨即放鬆了眉頭,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趕緊滾犢子吧,孫爺卻你那倆錢不?”
“孫爺霸氣,可是該賠還是要賠的,不然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我小碎步跑過去,賠笑着說道,然後從兜裡掏出了朱曉六給我的欠條,小心翼翼的低了上去:“孫爺,您瞧瞧這個…”
孫楠眯着眼睛掃了下欠條,沉吟了半晌:“呦,這都過期大半年了啊!朱曉六…是你啊?”
“不不不孫爺,六爺是我老闆,我就是個小弟。”我連連擺手,接着突然反應過來:“誒,不對啊孫爺,這欠條不是您籤的嘛?您不認識六爺?”
“說啥呢?你孫爺我是那種會欠人錢的人嘛?不過這字兒確實有點眼熟…”孫楠直接在我腦袋上拍了一下,沉吟了一聲,突然罵罵咧咧道:“踏馬的,又是米奇林那逼崽子在外面敗壞老子名聲。”
說着,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對面傳來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喂姐夫,啥事兒啊?”
“少踏馬跟老子嬉皮笑臉的。”孫楠沒有半句廢話,直接罵了出來:“我只給你半個小時,拿着九十九萬現金送到我家樓下,有個孩子有東西跟你換,另外米奇林老子告訴你,最近警察嚴打,聽清楚了的話,你就少給老子惹麻煩。”
掛斷電話,孫楠把欠條扔給我,歪了歪脖子,道:“那點吃的就當我請客,一萬塊錢給我媳婦刷牆,你沒問題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欣喜若狂的點頭,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沒問題沒問題,楠哥霸氣。”
孫楠挑了挑眉頭,問道:“哎對了,我就好奇,你小子剛纔咋不在便利店就把欠條拿出來呢?”
我連忙回答:“剛纔便利店人太多,而且肯定有跟您一個小區的熟人,我說了就是在打孫爺您的臉,摔瓶子就是純粹是我兄弟想跟您塞個臉,不然您剛纔準拿我當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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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孫楠上下打量了我一遍,這時候,何進突然躡手躡腳的摸到了孫楠的車旁邊,小心翼翼的摸着車頭,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車挺氣派啊!”
孫楠猛地回頭,罵道:“小崽子你幹嘛呢?知道這車多少錢嘛?摸壞了一個零件,你捐精賣腎都賠不起。”
聽到這話,陳赫銘忍不住嘀咕道:“不就一破大衆嘛?有啥賠不起的?”
“大衆?”孫楠彷彿聽到了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朝着陳赫銘說道:“弟弟,你知道我這啥車不?輝騰,裸車價三百萬!”
“啥玩意兒?”我們頓時傻眼了,就一破大衆,三百萬?
我眼珠子轉了轉,搓了搓手,連忙湊上去說道:“孫爺,我咋感覺您變帥了呢?真的,我突然特崇拜您這兒氣質,要不您給我張名片唄?”
“你這孩子不錯,要是不夭折,潼城早晚有你的一席之地。”孫楠笑了笑,意味深長的朝我豎了個大拇指,說完直接開着車回家了。
等孫楠的車轉過彎之後,我整個人虛脫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溼了,一臉劫後餘生的狂喜。
說實話,這個孫屠夫比我想象的要強太多,幸虧有李叔,要不然真按我之前的想法來,恐怕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等了十幾分鍾,一輛白色的北京現代速度飛快的開了進來,停在了我們面前,緊接着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長髮青年。
青年費勁的從車後座拽出來一個麻袋,問道:“誰要找我換東西?”
我連忙拿着欠條小跑上去,點頭哈腰道:“米哥,萬分抱歉萬分抱歉。”
看到欠條,那青年急了,奪過去直接撕碎,罵道:“這小六子可真行,回去告訴他這把老子認栽,但是我跟他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說完,他把麻袋扔在地上,拽開車門就走人,我看了眼麻袋,全是嶄新的百元大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