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吧?難道他不會就近求救。或者說他根本不相信這些被他困住的人們會救他?
是了,應該是這樣,所以他纔會大費周章從外部求援。
羅念桐把自己的分析一說,衆人皆瞠目結舌,紛紛表示不能理解。然而他擔心的不是這點,就目前情況來看,可可母親肯定還在,不會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修羅石,這就有點讓人擔憂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爲什麼會那麼篤信肖九伏的話,萬一他只是利用自己來救人呢?
一通胡思亂想,他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啞巴發現他不對勁兒,連忙問怎麼回事。
“我沒想通當初肖九伏既然能從繁霞逃到外面來,爲什麼他不直接救走你說的那個木心叔,反而跑來給我這個外人說修羅石如何如何,用這種手段把我騙進來有什麼用?難道就是爲了救人?”
啞巴頓了頓,疑惑道:“肖九伏?你怎麼知道這個人?他不是木心叔的近身鬼僕嗎?好多年前就聽說他死了,怎麼會出來找你?你是不是記錯了?”
一時間大家都混亂了,可可也聽他說過肖九伏這個人,隱約有些印象,但絕對不是在羅念桐那裡見過,她皺着眉頭苦苦思索。
小白臉上終於有些小孩子般活泛的表情了,“我知道。九伏伯伯我見過。”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對小孩子都很好。還給我釀過果子酒喝……但是後來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不是你說,我都快忘記了。”
四九嘟着嘴道:“他都不對四九好。”
捕夢者問她:“你也認識他嗎?”
四九搖頭:“不認識,但他也該對四九好。”
啞巴聽得她如此天真可愛的言語,咧嘴一笑,然後慎重地問羅念桐:“你所見的肖九伏長啥樣?”
羅念桐毫不猶豫地答道:“很精瘦的一個老頭子,我認識他的時候,據他自己說是六十八歲,一米七的個頭,一口不是很地道的四川話,帶點北方腔,身板筆直,眼睛大而有神,聲音洪亮,不抽菸也不喝酒,除了象棋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嗜好。要是光從外表看的話,他絕對比實際年齡顯得要年輕得多。”
啞巴無奈:“你形容得太籠統了……” wWW▪тtκan▪℃o
羅念桐一臉尷尬,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過那肖九伏好像長得並沒什麼特色,再怎麼形容彷彿都能套用到大部分人身上,“我……我也記不清楚……”
啞巴沒再理他,自言自語地道:“象棋……象棋……”隨後他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問羅念桐是否有特別留意他下象棋的習慣。
“當頭炮。”羅念桐和他關係極好,經常陪他下棋,因此記得非常清楚。
啞巴喜道:“那就是了,十之八九就是他。”與此同時可可大叫道:“我想起來了。有個老頭子找過我爸爸下象棋。就在羅念桐你到蓬州以後不久。就是你形容的那樣。不過他來了兩次就走了,我那時候正好奇你的解夢館,所以沒怎麼關注他……”
這下羅念桐心裡的一塊石頭放下了,如果肖九伏不是肖九伏的話,那事情就麻煩大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有點問題沒搞明白,肖九伏既然能從繁霞逃走,爲什麼不順便救走“木心叔”呢?
這個問題啞巴也不知道,並且直到剛纔他都還以爲肖九伏早就死了,沒想到他會是詐死,出去找救兵,而且還真找來了他們。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誘餌還是修羅石,羅念桐剛好因爲蘇蘇昏迷不醒而病急亂投醫,他剛好又會解夢,於是肖九伏找到了他。
至於蓬州里的各色用作機關的人物以及後來的巴縣金甲等,他也許應該知道,也許不知道,無論如何,他只告訴了羅念桐蓬州也許有修羅石,能喚醒深度昏迷的蘇蘇,僅此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羅念桐就有些提心吊膽的了,直到現在他切切實實拿在手裡了的,就只有罪生夢死一個,這有什麼效用,他還不知道;而修羅石更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藍先生想要,他想要,莫善人也想要,但是似乎沒人見過它。
“我……”他想向啞巴求證這事,但是話到嘴邊忽然就沒勇氣說出口了,“我……”
“你怎麼?”啞巴問。
“繁霞真的有修羅石嗎?”他語速快得自己都沒聽清,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啞巴稍微猶豫了下,羅念桐眼巴巴地等他回答,感覺自己口乾舌燥一顆心跳得快要從胸口衝出來。
“有。”他篤定地回道,“我肯定有。他就是爲這把自己親叔叔關起來的。木心叔不肯給他。”
那就好那就好,羅念桐那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額頭全是冷汗,可見剛纔得有多緊張。
“但是……”啞巴一攤手,“我只能確定有這麼個神奇的東西,據說能用它隨意操縱別人做你想做,但礙於各種情況又不能親自出面做的任何事情,要說具體在哪裡,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要知道在哪裡的話,也不至於讓壯壯淪落到……”
提起胡壯,他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不再說話。
“隨意操縱人……嗯,從科學的角度來說,肯定是有某種東西能影響人的情緒和思維,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現在那些用於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了。”羅念桐在心頭盤算了一番,臉上不覺露出笑容來。
可可看得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羅念桐立刻回過神來:“那麼如此說來,要找到可可媽媽和修羅石,就必須找到木心叔?”
啞巴無言地點了點頭。
“要找他,必須從地牢那些人身上找線索。”羅念桐皺着眉頭道,“不然木心叔斷然不會無緣無故把他們關在那裡一二十年,藍某人也不會冒險去打他們主意,想必他也認識到了這點。”
其實,要是藍先生對他親叔叔孝順一點,也許他就把修羅石給他了吧,以藍先生的隱忍的個性,這點做起來也不難——可是,爲什麼最後他們叔侄會反目成仇?他與其在地牢轉悠,還不如直接去拷問自己的親叔叔呢,天長日久,一個老頭子總會忍不住透露一些的。
他幹嘛不去,非要抓着羅念桐胡壯以及地牢的人不放?
所有的問題,百轉千回,又回到了地牢衆人身上。